作者大人：@翱翔的霰雪鸟

第三章 董香，董香
绚都今天很不爽。
原因是早晨和金木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不愉快。
在清晨六点多的时候，金木敲响了绚都的门。那时绚都正在熟睡中，被吵醒之后差点发动羽赫和金木打起来。金木是来给他送信的。
“你是快递小哥吗？”当怒火未息的绚都看到金木单手递过来的写着纳基名字的信时，恼火地说了一句。
“我答应别人的事就会做到”，金木淡淡地说，一大早就吵起来，他心情也不是很好：“如果是绚都君那可不一定了。”
“你找死吗？”绚都好像又要发动羽赫。
“哎呀，这么一大早，小搭档们在吵什么呢？”艾特带着暧昧的语调路过。
“关你这个蠢女人什么事？”绚都“嘭”一声关上门，气呼呼地钻回了被窝。
被关在门外的金木心中也很是烦躁，和英的碰面的事最近一直让他的心情比较沉重，他本来想好好疼疼绚都这个孩子也顺便温暖自己的心，但是……
两个人早晨的不愉快导致一整天的互相看不顺眼，最后，绚都居然先道歉了。
今天的任务在下午，结束后，大概三点多。金木本来也打算直接离开，却无比诧异地听到绚都在身后叫住了自己：“死白毛！”
诶，换称呼了。
“你答应我的事情”，金木转过身去看到表情别扭的绚都：“没忘吧？”
“哦”，金木想起了什么，微微一笑：“我们现在去吧。”
绚都的眼中露出惊喜的神色，随即被他强行隐去：“快走吧，别磨叽了。”
于是两个人第一次并肩走着，走去了安定区的方向。
那时太阳很烈，绚都雪白的皮肤被晒得通红。金木看着他精致的脸庞，忽然因为一种对美的珍爱，走到一个绚都侧面的方向，高挑的身影替他挡住了阳光。继续走着。
金木没有看到的是，绚都在那一刻脚步微微顿了顿，然后低下了头继续走。替自己挡阳光，曾经有一个人也经常那么做，而眼前的金木，那么容易让自己想起那个人。
到了安定区门口，两个人的脚步不自觉地都停下了。两人互相看看，然后一前一后走了进去。金木无疑走在前面，深呼吸一口，推开了门。
“欢迎光临！”一个稚嫩的声音冲击了金木的回忆，雏实正挂着灿烂的笑容看过来，她的目光触及金木的时候，她整个人狠狠颤了一下。
金木心生怜惜地想拉住她，但是能做的只是站在那里，又沉静的也许在雏实看来是冷漠的目光静静看着她。身后的绚都却大步走了进来，俊美的脸上显露出不自然的神情：“董香呢？”
走出来看发生了什么的入见萱见到金木先是惊讶，随后又因为看到青桐树的绚都而警惕起来，目光似剑地扫了他们两人一眼，拉过雏实在自己身后，然后冰冷地说：“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金木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落寞，摇摇头，如果连曾经最亲的人都认为自己要伤害他们的话，那还有什么必要留在这里。他不知道的是入见萱说的是“你们”，实际上只针对绚都。
金木转身离去，绚都却抬起头直视着入见萱，一种不祥的预感令他有些不安：“我问你，董香呢？”
入见萱的赫子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她身后的雏实拉住她的衣角，也有些害怕，目光却一直不离金木的背影。
入见萱眼中露出哀伤的神色：“她去青桐树找金木了。”
绚都那一刻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这个笨蛋，她去……找金木研？
金木也因为这个消息浑身一僵，而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绚都已经狂奔出去，不见踪影。
雾岛董香你这个笨蛋！你去青桐树找不到金木研！等待你的只有死亡！
绚都跑着跑着险些掉下眼泪，看入见萱的神色，董香应该已经去了很久了，那……自己这是赶过去看她的尸体吗？
笨蛋老姐，你千万不要出事啊，就算，就算……
就算看在金木研的份上也不要出事啊……

[我觉得这个世界美好无比。晴时满树花开，雨天一湖涟漪，阳光席卷城市，微风穿越指间，入夜每个电台播放的情歌，沿途每条山路铺开的影子，全部是你不经意写的一字一句，留我年复一年朗读。这世界是你的遗嘱。而我是你唯一的遗物。] ——张嘉佳
【晴时满树花开】
那天有细微的阳光，一点一点细腻到心里。绚都路过学校里所谓的那个学神金木研的家门口时，那一棵桂花树开满了花，清香阵阵，一簇簇的花也让人赏心悦目。
是怎样的笨蛋才在家门口种这样的树啊。
绚都不屑地继续向学校走去。说起来那个金木研是这所学校的传奇人物，以整个东京为之震撼的满分成绩进入这所高中，而绚都不过是托老姐的关系进去的罢了。绚都也不是没见过金木研。那个一头白发的家伙总是独自走在校园里，微垂着眼眸好像与世隔绝。引来无数人的目光。
绚都继续向学校走去。有几个同校的看到他都满脸惊恐地避开。绚都眼一眯，深蓝色的头发在风中飞扬，精致的脸庞仿佛没有经历过任何风雨的摧残。但他其实不是个孩子，他早就成为了一个少年。一个生命中只有孤独相伴的少年。
几个女生小声地在他身后嘀咕着一些什么，绚都没有在意。他在这所高中已经待了一年整，学校里几乎没有人没听说过他的名字，甚至连老师和教导主任见了他都让道而行。只有一个人见了他仍然向前走去，没有迟疑和任何停留。
“笨蛋老姐！我回来了……”
绚都看见坐在屋内的那丛白发的时候，整个身子狠狠地颤了一下，然后走进自己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绚都忽然知道了这一年来他一直在掩饰些什么，他其实一直只是在掩饰一件事。
老子喜欢金木研。
【雨天一湖涟漪】
那天下着细细的小雨，金木的衬衫上有点点雨迹。他一直向前走，走到挂着“雾岛”的牌子的门前，按下门铃等待少女的出现。
“金木，”董香的笑脸马上出现在视线：“你来了。”
在这所学校，唯一和金木亲近的女生雾岛董香是那么遭人嫉妒，路过的女生指指点点，董香却毫不在意。金木也不在意。他换下鞋，一言不发地走进董香的家里。然后坐在桌边拿出要一起温习的功课。
“嘭！”又是门关上的声音，重重地，带着许些掩饰的。董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那是我弟弟，有点认生。”
金木垂眸一笑，没有说什么。雾岛绚都，学校附近所有凶神恶煞都害怕的一个人。在学校里遇见的时候，金木总悄悄瞥他一眼，那双晶莹的眸子告诉金木，这个人并不是魔王。他眼中的冰冷只是薄冰，可惜一直没有人敢去穿透它，看到少年心底的孤独。
雨下得有些大了。金木看到窗上流淌下来的雨滴，像泪水一样那么完美，那么透彻。晶莹得像那个少年的双眸。
董香在他对面坐下，微微笑着拿出课本：“开始吧。”
金木点点头，无须多说什么。他拿起笔，静静地瞥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
你以为学神金木研需要温习功课吗？你以为他喜欢雾岛董香吗？
亲，不要太白痴哦。

第五章 永隔一江水
那天晚上绚都就那么眼睁睁地站在高楼之上看着身受重伤的金木研被雾岛董香抱走。他无法描述他那时的心情。悲哀，沮丧，自嘲？他不知道。
事情是这样的。金木和绚都和以往一样一起去执行任务，对抗六个搜查官。绚都见没有什么他所见过的特等，所以较为轻敌。金木却察觉到不对劲，一再警告绚都。可悲剧还是就这么发生了。在两人筋疲力尽地完成任务之后，他们一同准备离开。绚都却被假死的搜查官的昆克穿透了脊背，当那个搜查官进行下一次的攻击时，金木见来不及替他抵挡，就用身体扑了过去。绚都也在同时用千万个晶状体解决了那个搜查官的性命。
绚都向在空中吐出鲜血的金木无力地伸出了手，却只能看着那丛白发在空中绚烂地飞扬，金木的身体像纸一样轻飘飘地坠落下去，楼下灯火阑珊，绚都却也只能看着心中的挚爱坠入黑暗。绚都那一刻恨不得自己也跳了下去。然后就看见一头和自己一样的深蓝色头发闪过。

“笨蛋老姐……”绚都站在高楼上，看到雾岛董香跃起接住金木，瞪大了眼睛。金木苍白的脸色隐在夜色中，董香抱起他，快步地奔驰而去。绚都愣了愣，待他们走远后也跃下了高楼，用空洞的眼神看着两人在远处重叠的身影。
他害他受伤，她救了他。
绚都的心好像拧在一起，他不知道金木会不会死在董香怀里。他不知道董香把金木带去安定区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不知道他能不能再见到金木研，他不知道，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当时也没走多远，绚都可以追上去的。他没有。他追上去也无济于事，如果金木研会死，他雾岛绚都追上去他还是会死，如果金木研注定醒来后和董香旧情复燃，那他雾岛绚都跪下来求他回到自己身边也没有办法。
绚都深蓝色的头发在风中凌乱，他深呼吸一口，很慢很慢地迈出步子，他不知道该去哪里，说起来，没有了那个混蛋，他也找不到家了。
绚都最终回到了他和金木同居的那间公寓。然后用金木平常用的咖啡器具沏了一壶。好苦好苦，苦到心都枯萎了。他怕自己掉眼泪，于是冲进了浴室，随即响起了水声。
夜深了。

然而金木研没有死。
他被董香带到安定区后，昏迷了两三天，在大家精心的照顾下，他最终睁开了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伏在床边熟睡的董香，那头蓝发唤醒了他所有的记忆。他猛然坐起，推醒了董香。
董香迷离地睁开眼睛，如画的眉间露出喜悦的神气。
“金木你醒了啊，害我在这里坐了……”
“绚都呢？”
被打断的董香睁大了眼睛看着目光冰冷的金木。
“我当时没看到他……”
董香的话又没有说完，金木就已经翻身下床冲了出去。
“金木研！”董香有些气急败坏地在他身后叫喊，金木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因为你受伤了，大家都要轮流照顾你。我都在你床边趴了十几个小时了！雏实吓得哭了几个晚上！店长担心得要死，我们都活该为你这么受罪吗？你醒来倒好，没好脸色地跟我说话，没说两句就走！我本应该这么担心你吗？”
金木愕然，回头看着眼圈红了的董香， 泪水在她眼中打转。消瘦的脸庞和浓重的黑眼圈让金木心中也是一酸。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董香哭了。
“董香……”金木垂下头，头发遮住脸庞：“对不起。”
雾岛董香走上前来紧紧抱住了他，泪水打湿了金木的衣服。金木没有挣脱，任她哭了一会儿，才轻轻搂了搂她，然后推开。
“你又要走吗？”董香别过头去。
“我们已经不再是一条路上的人了，”金木轻轻地说：“再见，董香。”
金木出门的时候听到董香双膝跪地的声音。

绚都听着金木上扬的语调，只觉得毛骨悚然。雪期愣愣地站着，单薄的身影如同并不存在的影子。金木打量一会儿。比董香还有绝色的女孩子呢，绚都你是要干嘛呢？
“吃吗？”雪期把烧烤放在桌上，语气淡而不冷。
“不吃。”绚都也觉得场面尴尬，看着那自己绝对无法下咽的食物，忽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雪期盯着绚都盯了一会儿，金木在他们身后挑眉看着。雪期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奇怪的光芒，她拿过烧烤塞进绚都嘴里。
绚都没想到一向温婉的她会有这种举动。食物入口，便无法忍受地呕了起来。雪期静静地看着，金木也沉默着。
“你们是喰种吧。”雪期平静的语气让金木和绚都都有些诧异，金木抿了口咖啡：“所以你不打算赶快走？”“我不怕你们。”雪期的语气很坚定：“我会再来找绚都君。”
门关上了。两人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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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都正准备打破这种诡异的局面，忽然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被金木横抱起来。
“擦，混蛋……唔……”
“现在,我们去房里谈谈那个雪期的事,嗯？"
“金木研你……”
然后……房里传出十八禁的声音。

“研？”
“嗯？”金木微微诧异地转过头，随即眼中盈满笑意：“怎么？”
“去安定区喝杯咖啡吧。”
“你想董香了？”金木再次垂下头看书。
“也不是……”绚都走到桌前沏咖啡。算是默认了。
金木看向绚都。经过几个月日夜的折腾，他原本精致的脸庞消瘦得不成样子，微乱的头发遮住黑色的眼圈。让人心疼得想紧紧抱住。而金木就这么做了。
“你……干嘛……”绚都脸上红了，身子也在挣扎，那时那么无力。好像经历了太多，一切情绪都被磨灭了。
“绚都……”
“干嘛！”
“绚都……”
“你！”绚都一把推开金木，发现那个家伙一脸玩味地看着自己。
“你你你，干什么，神经兮兮的。”绚都翻了他一个白眼，警惕地后退两步。
“我只是觉得，那个叫雪期的女孩，貌似连你的傲娇属性都打磨得差不多了。”
“混蛋！！！”
看样子是多虑了。

【 -“雪期，怎么办，再这样下去要垮掉的。”
-“那就忘了我吧。”
-“忘了？少装，不会觉得很可惜吗？”
-“不啊。如果绫人君可以把我的气息留在你的肌肤上的话。就像金木君的身上仍然有利世小姐的味道一样。”
-“真是……笨蛋。”
-“绚都君。你是喜欢金木君的吧。我知道的，其实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你……”
-“想说很有自知之明？”
-“哼……”
-“他很好啊，那也没什么。总之，我现在允许绫人君忘了我，因为那样你会很痛苦。”
-“但是……”
-“这么扭扭捏捏可真不像你啊。”
-“扭扭捏捏？这个词可以用在老子身上？”
-“那就这样啦！挥挥~~” 】
因为，不管怎样……我都一直最喜欢绫人君了。

难得天晴，阴雨绵绵的日子终于过去了。阳光铺洒在地面上，温暖明亮。雾岛绚都和金木研的公寓阳台前绿色一片。
“啧啧，眼罩你还对植物有兴趣？”绚都站在阳台前打量着摆放的文竹。
“绚都不觉得看起来很清爽吗？”金木坐在沙发上抬起头冲着绚都微微一笑。
“还……可以吧。”绚都勉为其难地玩弄着文竹翠绿的叶子。
他玩够了，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装作不在意地说着：“眼罩，我命令你一件事。”
“嗯？”金木没有抬头，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在书页上。
“下次那个金毛怪不要带到家里来。”
“诶？”金木没有反应过来，诧异了一下。忽然哈哈笑起来。
“你你你，笑什么？”绚都恼羞成怒，指着金木大叫。
“金毛怪？绚都你也太会取外号了。你说的是英吧，你如果不喜欢，下次就不邀请他过来了。”金木有些憋笑地看着绚都。
还好绚都没有注意到金木的异样，别过头去：“不可以带到家里来……也不可以在外面见面，唉！见面可以！”他忽然补上：“但是我必须在场！”
“好……”语气中是满满的宠溺，金木伸手揉了揉绚都的头发，这个家伙没有反抗。微红着脸走进了卧室，
【绚都，这么可爱，离开你我该怎么生活？】
【眼罩，这么随和，会有一天忽然变了吗？】
前天晚上，绚都执行任务回来时，看到金木和英坐在客厅中说话。虽然心里不太愉快，但是看两人聊得光明正大，金头发的家伙还冲自己大方地笑了笑。也没多在意，总不能不允许眼罩有朋友吧。就先去洗澡了。好在英也很快就走了。虽然口上没有多说，但多少有些在意。
而时间这可怕的东西也让绚都忘记了某个有着静谧甜美的笑容的女孩子。但她的身影却一直留在他心中，成为了母亲一样坚定的支柱。变成了目前生命中除了金木和董香之外最重要的人。

“我会和眼罩永远生活在一起。”
“我一定绝对不会放开绚都的。”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誓言。简单的誓言，简单朴实但不真实。
当绚都在一个星期后的晚上执行了一天的任务，早晨还和金木闹了点不愉快，集疲惫和烦躁为一身的时候，他推开家门，准备得到恋人的安慰，却看到金木和英两颗脑袋凑在一起，神采飞扬地看着一本书。英不停地提出自己的看法，金木也露出他温暖的笑容和他讨论着。
那个笑容。上个星期的许诺。
“你如果不喜欢，下次就不邀请他过来了。”
什么啊！
“绚都……你回来了。”看着金木在他眼中有些心虚的表现，绚都更觉得窝火。
“在干什么啊！”他的脾气猛然爆发，以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迅猛形式去向了那两个人。
“眼罩！你是怎么答应的我上个星期！还有你，金毛怪，我没有允许你进来你凭什么进我的房子，现在给老子出去！”
看着英无比尴尬地坐在当地，绚都毫无理由地发火，金木又记起了早晨他和绚都因为花盆打碎的小事吵了起来，自己低声下气的情景，不禁也十分火大：“这是我的朋友，绚都，而且这座房子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如果你很生气我可以道歉，但是不要这么针对他，也不要毫无理由地发脾气！”
绚都愣住了，金木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过话。尽管金木的话仍然比较收敛，但是光是这几句，足够让这个心灵脆弱的孩子彻底崩溃。
“是啊！这房子不是我一个人的！要么你现在带着这杂毛滚出去！要么我现在走！”绚都眼圈无可控制地红了，几乎咆哮地吼了出来。
“你走！”金木狠狠地拍向茶几，玻璃直接被拍碎。一眼都不看绚都，拉着英走向了书房，然后重重把门关上。
门“嘭”的声音响起后，绚都怔怔地站在那里，那几句话不过是气话，他没有想到金木真的会说出让他走这种话。而且还这样对待他。
绚都就那么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了好久。然后静静走向书房。一脚踹开了门。
屋内很昏暗，连灯都没有开，金木面对着窗，英坐在一边用小台灯看书。
“带着你这朋友出去。”绚都的声音与其说是冷静不如说是绝望：“这房子即使给你住也不给这家伙住。”
“走。”金木也毫不犹豫地拉过英，走出了书房。和绚都擦肩而过的时候，绚都没有任何的感觉。门再一次关上。公寓里这剩下一个人。
绚都久久地沉默着，然后扫起了玻璃。走进浴室。

绚都的意识早已模糊了。那对他来说简直比尿液还难喝的东西，他喝了十瓶。并且“醉倒”在吧台上。
“你说他都这样了还能付钱吗？”
“真是的，要是出了什么事不要负责吗？”
“唉，这么清秀的小伙子。”
“失恋了吧……”
“我来付钱。”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议论纷纷的服务员周围响起。服务员打了个寒战，点点头。金木付了钱，走到醉倒的美少年身边。拿了毛巾擦干净他脸上和衣襟上的秽物。
“还难受吗？难受就吐出来。”金木温柔的声音响在绚都耳畔。
绚都委屈地点点头，但是没有再吐。再吐都可以把肠子吐出来了。他温顺地倒在金木怀中，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是晕倒了还是睡过去了。
金木看他这个样子目前是没有办法回家了，向吧台要了壶热水，开了包厢。把绚都抱起来放在沙发上，自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他。心中的绞痛一阵又一阵。
大概过了两三个小时，天都蒙蒙亮了。金木早已歪在椅子上睡着了。绚都迷离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沙发上，头很痛。他支撑着坐起来，看到了一旁的金木。
眼罩……是他……把我带到这里的吗？
绚都看向桌上已经凉了的一壶水。又看看金木沉睡的面容。站起身来，看着金木精致的脸。两行泪水滑了下来。
他转身打开包厢的门，脚步渐渐远去。
歪在椅子上的金木眼角湿润着，紧接着也滑下一滴又一滴晶莹的液体。
绚都，我为什么，要哭呢？

第十章 轨迹
[我会发着呆，然后忘记你，接着紧紧闭上眼。
想着那一天会有人代替，让我不再想念你。
我会发着呆，然后微微笑，接着紧紧闭上眼。
又想了一遍你温柔的脸，在我忘记之前。]
——周杰伦《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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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的日子里，生活依旧继续。金木和绚都仍然一起执行任务，仍然默契。两人见面时只笑一笑，察觉到中间的隔阂，只能够一言不发。绚都却非常明显地消瘦下去，金木每次见到他，心中绞痛不已。却看着绚都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根本无法出言关心。而金木自己，也经常夜不能眠，经常一个人站在窗边，一言不发。
如果说金木还一直渴望回到绚都身边，绚都却是强行克制着自己对金木的想念，下定了心离开他。
原因是他受够了那些和金木在一起的惶恐的日子，虽然也十分甜蜜和满足，但那一点隐隐的惶恐一直细细折磨着他。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金木，以至于离开了他就无法生活。怀念他的温柔，怀念他的细致，怀念他的霸道，怀念他曾经对自己深深的爱。
他雾岛绚都绝不可以这样依赖一个人，一定要独立。尽管……尽管……
我那么喜欢他，喜欢得眼睛里再装不下任何东西。
金木研经常在纸上写绚都的名字，有一次英帮他整理房间。看到厚厚一本每一页都用清秀的字迹写满了“绚都”的日记本。
和绚都在一起时总会忘记了所有的烦恼，看到那个家伙对自己独特的顺从时总会心中一暖。俊美的脸庞布满了别扭的怒气，“混蛋眼罩”的声音那么熟悉，他像孩子一样向自己张开双臂，把全身的重心全部交给自己的时候，为那种深深的信任而感动。
我那么爱他，爱到根本无法放开。
【眼罩，我为什么，要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