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没有人会一辈子围着你转
一阵香风掠过,那是属于女人的脂粉味。
翔挽着一个女子的手笑得从容。
那女子身段婀娜多姿,一袭素花白衣和翔甚是相配。圆脸恰似含苞待放的桃花,眼珠子又黑又亮。
好吧,我俗。面前这女人除了国色天香还真没啥好词语形容了。
如果是翔,他一定会唧唧歪歪吟两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云云。
温柔的嗓音和着她头上翡翠玉钗叮当响,她说,她是京城郁家。
呸,管他什么家呢。
然后她说,她是尚书夫人,礼部尚书夫人。
“呵呵。”我笑死了。
六年前,有个人对我说,炜,我们之间是不可以产生感情的,可是……我好像控制不住自己。四年前,有个人对我说,炜,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好不好?三年前,有个人对我说,炜,你等我回来,等我金榜题名,等我带你去京城,我们不闻流言蜚语,不顾道德伦理,我们要在一起,一生一世。
我的翔说的。
三年后,有个人对我说,炜师兄,这是贱内。
当朝的礼部尚书说的。
贱什么贱啊,堂堂尚书大人跟我们这些市井小民客气啥,真恶俗不是么。
我想我该回去了。
这书院只有三年课业,为了等翔,我死乞白赖地多待了三年。我怕他回来找不着我的家,找不着天天在江城河岸晒太阳的李炜。
是该回去了,全书院都知道李炜是个断袖,难道要看他们指指点点说我被抛弃了么?我才没那么傻。
我在房间里收拾衣物。被子还挂在绳子上滴答滴答地淌水,看来是一时半会是带不走了。
衣物摩挲的窸窸窣窣声中,我还是听到了,有人在我背后微不可闻的叹息。
我转头。他的眼瞳如一泓深秋的水,我差一点就沦陷了。
可惜李炜不是以前的李炜了。
“炜。”他说。
“翔。”
“恨我么?”
我突然又想大声笑一笑了,陈翔你多大年纪了咋还改不了那个矫情的德性呢?
“你说我是说恨你,还是不恨呢?尚书大人。”
“我希望你不要恨我,不要再念着我,我们都要有新的生活,从此,两不相欠。”
“草民知道了。”
他的脸颊有些颤抖,我才没空去辨别他什么心情。我现在心痛得要死,还要云淡风轻故作姿态,你说我还能分心么……
痛得快窒息了,连假笑的嘴脸都快挂不住了。
“李炜,忘了吧。”
混蛋,你要我忘了我们曾经该死的温存,还是如今该死的你……
我闭上眼,牙齿打颤的声音在耳朵嗡嗡作响,“草民——”
“李炜,没有人会一辈子围着你转。”他蹙眉看我。用世间最完美的嗓音道出世间最残忍的情话。
然后,我呆呆地望着门口那个逆光的削瘦背影越走越远。
“陈翔,究竟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也不知道我用了多少力气说这句话,我只是带着最后一丝未泯灭的希冀堕入地狱。
我摸摸眼角,果然一片温热。
陈翔,你看,什么都不会做、胸无大志无可救药只会欺负你的小混混李炜,今天,被你不废一丝一毫,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