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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518转载*⌒了了 BY:洛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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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1-05-18 11:00回复

       如果不是师傅,我可能一直是朝不保夕的孤儿,然后死在哪个山谷里,所以师傅提出要我下山的要求,我只有答应,虽然舍不得师傅,舍不得天儿。
        我和师傅还有天儿住在首阳山山腰林间。我记得师傅讲过的关于首阳山的典故,知道师傅有逼不得已躲在深山里的难处。虽然他总对我们提及渔樵耕读的长处,但眸子里闪动的期待,我和天儿都读得懂。
        师傅说我天资聪颖,又不似天儿那样调皮,所以早早的把毕生所学传于我,可是纵然文贯古今,还是逃不了百无一用的书生命。不过还好是我,不是天儿要去卖命,相依为命那么久,我是断然舍不得他受苦的。
        “师兄,师傅为什么赶你下山?他不是说守着这座山终老一生不再妄念吗?”天儿帮我整理行李时,抽泣的问我。
       其实我也参不透师傅的用意,只是他说天下纷争,乱世枭雄,总得一人平定,可此人若宅心仁厚,恐怕难得天下,若杀戮无度,遭难的还是百姓。他赌一人可终统天下,我需做的只是配肱骨而已。我记得问过师傅,即便我习得所有,阅历尚浅何以助他人?不如师傅亲自下山。那晚师傅喝了酒,没有作答,只是问我刘基的那句话,到底知几分。师傅讲的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我答知进退方可明哲保身,师傅苦笑着与我对饮,说着良弓和走狗比,要更凄惨些。之后再也不许我提及他的事,至今我还不明白,只是照做而已。
        “天儿,大概是师傅不愿遇到某个人吧。”我拉过天儿的流苏,他肩上有些落叶,一叶知秋,原来我们的分别近在咫尺。
        “师兄,师傅说等叶子落尽了你再走,再陪我几天好不好?”天儿任由我用手背扫着他肩上的落叶,清泉似的眸子看着我,好像幼时一起习做的样子。
    “傻天儿,叶子落尽了,大雪封山我还怎么上路?”我捏着天儿的脸颊,他还像个孩子,顶髻尚未换过,乌黑的发丝绕成长长的结拽在上方,很是乖巧。
    “那就不要走,等春天再离开。”天儿握住我失了方向的手,放在掌心,温温热热。“或者我去跟师父说,我们一起离开。”他将我俩的手放在唇间,轻轻的咬上印记,十指关节处,泛白。
    “天儿,不要闹了。”我将手扯回,有些不适应他近日的反映,总是吵着和我同睡,又不听话的扰的我读不成书,被师傅罚跪倔强的不肯认错,说只想和师兄在一起。心里未免酸楚,可这孩子七窍玲珑,本不是不知变通的,这几日暧昧纠缠的,难免让人多想。
    “我们怎么能把师傅一人扔这里,你还小,陪着师傅等我回来。”说这话时,我自己都觉得好笑,会回来吗?真的可以回来吗?师傅说天下纷争,如若我自荐成功,便只有随着战事奔跑劳苦,如若失败,有何颜面再见师傅?
    “师兄,你不要总喊我小孩子,你只比我长三岁罢了,就连师傅,也许也长不了你我几岁!”天儿这话说的对,师傅刚过娶妻生子的年纪,收留我们时也只是个少年。
    “有天,不要再缠着你师兄。”我正欲反驳便听到师傅的声音,慌忙后退几步,假装继续整理行装。师傅最看不得我和天儿亲近,总是骂他罚他,对我却处处迁就,真是连累那孩子了。
    “师傅”我和天儿规矩的行了礼,不敢抬头。
    “天儿,你出去,我有事跟你师兄讲。”师傅难得对天儿也温柔,可能是知道今后只有他们两人相伴,我也放心许多。
    天儿走时悄悄拽了下我的衣角,又装作不小心的和我撞在一起,我俩的玉佩对上时发出细微的响声,有些失落。这佩玉是师傅给我们的奖赏,因为当时背出《孙子兵法》的律条又解的得体。算上去,这是我和天儿唯一得到过的礼物,所以异常珍惜。
    “庚儿啊,不如今天下山吧。”师傅扶我起来,隔着薄薄的罩衫,还是可以感觉指尖的凉意,看来体寒的毛病没有改观。
    “师傅?今天?”我慌张了,没有和天儿正式道别,没有再温习兵书,甚至连师傅之前分析的天下形势在记忆力都乱作一团,这样如何下山?
    


    2楼2011-05-18 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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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王府庭深不知处,随着燕州总兵的步伐向前走,我尽量记住路线,过了青霄门,便是凌云阁,然后我们绕道珉桥,一路枝杈盘错的石子路,完全没了本属于燕州的正统,可经过珉桥时,我忽然就想到了师傅,仅仅是一瞬,便愈加伤感。
         “大师兄觉得王府奇异吧?和我们的四方庭院格格不入,对吧?”燕州总兵突然转头问我,目光里点点自豪。
          “燕王府地,大家之集成,自然轻巧精妙许多。”只是讨巧的附和。
          “大师兄回答的果然聪明,如若你有机会入住其中,定能参透奥妙。”燕州总兵加快脚步,我们停在了御风殿,我已经有些微喘,体质自下了山,不胜从前。
          殿外站着两个不过束发年纪的孩子,晏紫长袍,顶髻挽成双结,礼帽陷入双结之间,应该是内侍。两人看到总兵涵礼问安,应答间斜眼望我,多半是嘲弄,我记起自己的青衫,虽是朴素别致,却还是多了些书生的落魄气。
         总兵领我进殿,恍然意识到这样不合礼数的建筑,可能只是私宅,至于燕王府,理应大气的多。殿中几条青柱立于两侧,青柱暗影处对排站着两行人,我不敢造次打量,规矩的低头顺目,只待总兵报了姓名,将师傅信函交付,算作首礼。
         可忘记了得以接近燕王的借口是会五行调理之术,被总兵直接抓住手腕带入殿中。
         “大哥,我给你找了个神医,我营里众人的毒疮均由他治愈,这下你可放心了!”我这才记起,这位率直的总兵叫秦洛。
          “秦洛啊,你嘴里个个神医。这可不是儿戏,咱家哥哥让那直娘贼所伤,伤已治愈,可仍旧没得精神。”我看到一人从两行人中走出,挡在我和秦洛面前。抬眼望去,是明红袍小将,不过弱冠,可双眼炯炯,英武剑眉,一看便知是名猛将。
         “允浩,这次真的不错,是我师傅的徒弟,我大师兄。”秦洛推开叫做允浩的小将,嘴里嘟囔的拖着我向前走。
          “允浩,你让他们过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敢直呼其名的,应该是燕王妃。
          “是!嫂子。”秦洛拖着我向前走,使不上力,我不由的向左侧倾身。
          这是第一次见到燕王金东万,和我想象的差了许久,不是耄耋老人或者不惑中将,样子仅是过了而立之年,便有如此丰功伟绩,果然师傅讲的没错,是成事之人。虽然百经厮杀,但燕王看上去还是保留着儒雅的样子,不过印堂青紫,眉梢肿胀,若是病症已除,恐怕难倒他的是心病。报上师傅的名字,感觉对面的空气有些膨胀,无论是燕王,还是燕王妃,同时喊出“李珉宇!”
          大概参透几分,在燕王问及师傅情况时,没有递上师傅的信件,我胡诌了一首词。退后三步,微微叩首,我说师傅让我捎信给燕王“目断千山阻,但为君意一箫断,红烛他话结亦解,莫问由来,相思不知处,念念两恨生。”
         “你师傅什么意思?解了这首词于我听听。”燕王妃的声音,有些愠怒,又夹杂着期盼。
         我只是看着燕王的脸色,眉心戾气越发凝重,只是还欠些火候。“师傅的意思燕王自然明白,师傅平时在山中作赋,只是念叨薄情寡义之人如何守得天下?单单是害百姓遭殃,腹地最终被击破,尸骨无存方才解恨。”
          “你个直娘贼,敢诅咒我家哥哥!”唤作允浩的小将已经朝我走来,感觉双臂被反转,刺骨的疼痛无名而来,小腿处被重重撞击,没有支撑的跪倒在地,可眼睛还是牢牢的顶着燕王,看来,火候还未足。
          “燕王恕韩庚直言,韩庚自南方而来,一路看到尸横遍野可百姓斗志满满,仅为赢得长久平静。可到了燕州腹地,看得军心涣散,百姓陌路,甚是凄惨,纵然燕王大志,可天不遂人愿,还是及早收手,投诚的好。”最后几个字我几乎说不出,整个面颊都被鞋底覆上,重重的发力,感觉牙关也要一并碎掉。
      


      4楼2011-05-18 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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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个混账!我道你是真心看病,原是敌人间隙,留你命有何用!”秦洛大吼,我心中感叹,怪只怪自己轻狂,以为以言相激,可以逼出淤血,自不量力,丢掉性命。
           身体已经被拖着向殿外走去,我猜想就算此时说胡诌递信函也全然无用,索性大喊“秦王暴虐,尚有阿房,燕君当道,岂不知耻!”声嘶力竭,脱力的不再挣扎,倒在地上,任由人拖着。
           感觉身后一声惊呼,听到燕王处“噗——”的喷涌声,总算没有前功尽弃,再想喊什么,已经无用,这样鲁莽的出招被拖出去砍头,我也算活该。
           “且慢!”上方有声音响起,不是燕王,我挣扎抬眼,看到一人挡在秦洛和允浩中间,只可惜眼睛昏花看不得面容,只是青色铠甲,看着好生舒畅。
            “侯爷?”秦洛唤了那人,和地面摩擦许久的身体因为这位侯爷的阻挡得以休息,感觉腿部火燎的疼痛,又担心燕王身体,挣扎着侧头。
            “大哥!”殿堂上乱作一团,我被两人扔下,侧身喘气,那位侯爷也赶忙向燕王处跑去。
           眼见燕王胸口大片殷红,眉目间的戾气也慢慢退下,总算大功告成,我挣扎着起身,尽力高呼“恭喜燕王排去残血!”叩首,不得抬头。
            “你这贼人,还敢说话,我立刻斩了你!”允浩向我走来,满脸怒气,纵然意难平,我也没得解释的机会。
           “允浩!”在闭上眼准备迎接允浩巴掌时,感觉整个身体被人护住,铠甲冰凉处,心跳怦怦。
           “在中,你这是干什么?”我整个人都在被唤作在中的人怀里,箍的紧紧的,虽然铠甲突兀的有些不舒服,可第一次被人护在怀里,莫名的想掉泪。
            “你看哥哥的面色。”这个叫做在中的男人还算清醒,知道我这顿妄语不是没得由来。
            “在中啊,你把韩先生带过来。”是燕王的声音,庆幸他也不是昏庸之辈,看得清我的来意。
           我推开叫做在中的侯爷,艰难的起身前行,可还是有些踉跄,走到一半要倒下时感觉腰间被从后抵住,斜眼看着那位在中侯爷就在身边护着。也不搀扶,只是任我倔强的走着,看我难以支持时才稍微加以援手,细心体贴。
            “韩先生刚刚可是故意激怒本王?”燕王擦了嘴角的血渍,微笑着看我。
            “王爷大智,方才见王爷眉心青紫,又听的秦总兵说王爷刀伤已愈,韩庚猜想必是心病,故意胡诌一番激怒王爷,虽然心切可仍旧犯了大不敬,求万死!”我双脚支撑不住的跪下,叩首,偷偷瞄了眼下,身旁一双马蹄靴,主人应该就是在中,好生精致。
            “那先生刚刚的言论……”燕王应该还是顾及我刚才的话。
            “韩庚全是逆世而言,虽然燕州战事未平,又受到夹击,可韩庚沿途看到的是百姓协力,官兵齐心,外有精兵强将之骁勇,内有老幼妇孺之决心,燕州战事,平定指日可待!”
           “韩先生好想法,那你师傅……”燕王欲言又止,我看了看燕王妃,便知一二。
            “师傅既然让韩庚下山为燕王进绵薄之力,断然不会有此等绝情言论,那词是韩庚编造的。” 趁机将护在内衣中的信件取出“这是家师给燕王的信函。”双手捧着锦帛置于上方。
           “在儿,拿来给我看看。”燕王口中的在儿,应该是在我身旁默默站着的在中侯爷。
            眼前有阴影压下,垂着的眼睑终于抬起,我清晰的看到了那人的脸。“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韩庚好福气,得以如此美男相救。
            锦帛托在手里,轻轻软软。隔着薄锦一双缠着热气的手与指尖相碰,盯着侯爷许久方知失礼,我匆匆低过头,深深的跪着。
            “韩先生委屈了,若如不是在儿,我的两员莽将恐怕会对恩人不利。“燕王看过锦帛对我说,示意允浩,秦洛来道歉。
           “为王爷至此,韩庚乐意之至。”我还了礼,忽然想要谢谢那位侯爷。慢慢起身,朝身边拜去,还未曾言语,眼前一阵昏花。“天儿,师兄第一步总算成功了。”失去意识前,我想到了天儿。
        


        5楼2011-05-18 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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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允浩,你歇歇吧,是你独大侯爷一人看在眼里才觉得他精彩无穷的。”秦洛打趣到,没想到当日在殿堂上对我大斥的郑大人竟然会顿时脸红。
              “大侯爷冷淡,这个韩庚还未看出。”想那日他于我护入怀间,双手潺潺,哪里来的冷淡二字。
              “先生之后便知。可多亏在中冷眼才可以看出先生的心思。”这句话我不喜欢,虽然感谢那人替我拖了时辰,可被人一眼看出,未必是好事。
              “至于小侯爷,是冷暮侯基范,燕王的幺弟,也是护的最周全的弟弟,舍不得让他上战场,只要一心读书放好。将先生安置于此,也是想先生督导他学问。秦洛解释到。
             “可韩庚只身前来是要辅佐燕王得大统,在此做学问恐怕……”师傅交代助一人平天下,才是韩庚的命。
              “这个……”两人开始吱唔,想起当天情景,我猜燕王必定还有疑心,或者王妃对我还不放心,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战事催人急,早早脱身这禁帷中最好。
             “先生先养伤,待伤好大哥自然会请教先生。”两人又和我唠叨许久,直到小丫鬟说有人催着上路,方才离开。期间秦洛给我讲了战事,腹背受敌,虽战事没有蔓延至边境,可众诸侯国围着一方打,燕国确实很难吃的消。允浩又赞扬了大侯爷许多,一时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冷吗?记得他的眸子,是关切,哪里有的冰霜。可允浩口中大侯爷的计谋又激起了我的好胜心,此人如此了得,为何燕国还是被重重夹击,韩庚倒是想和他并肩作战,看看谁的谋略更胜一筹。
              在冷暮侯这里养伤几日我总算明白,清冷凌暮,这二人应该都是难接近的角色吧。那个小侯爷不过束发年纪,可求学这几日出题处处刁难,每句话都要个解法,虽生的眉清目秀,傲骨凛冽,可总是觉得远些。
             “先生平日读的书不止这些吧?”小侯爷基范一日晨启时问我。
             “小侯爷聪明,韩庚读的甚少。”谦虚之词。
             ‘读书少可怎么做先生。”这几日,接近这样的言论我听了许多。“我二哥说先生是博学之才,想必觉得基范没得慧根,不舍教得。”
          “小侯爷多虑了,韩庚读法家书,不适于拟文纂字,是战场上用的好。”其实我更在意基范口中的二哥。“小侯爷说的二哥是…?”
              “我在中哥,他也读法家,可从不教我,先生可否说与基范听听?”这位小侯爷和郑允浩一样,提起青凌侯,也是崇拜之至。
              我将平日里读的《说难》、《孤愤》、《五蠹》将于他听,果然天资聪颖,竟然可以接受,更佳的是对我不再排斥,有时会主动找我聊天。
              “先生昨日讲到,不知而言,不智;知而不言,不忠。基范想问先生怎么解?”伤好的差不多,可燕王那里迟迟没有动静,我不免有些急躁,凭空的热血只得对着小侯爷发泄。
             “便是字面上的意思,意思是要深谋远虑,也要诚实。”这解着实简单,我猜想基范还有其他问题。
             “那我算不算先生的君?先生又应该诚实回答?”基范小小年纪,却七窍玲珑,我莫名的想到天儿,天儿和他年纪相仿,也都是眉目清秀的样子,可这小侯爷有护着他的众位哥哥,我的天儿只有我这冷心的师兄。
              “燕王是韩庚的正主,小侯爷自然也算,韩庚回答必定诚实。”虽然摸不清脉络,可我想接招。
             “先生病榻之前可知握住的是谁的手?可知呼喊的是什么?”
             “韩庚病榻之前?”我想,莫不是天儿,可总觉得不可能,“韩庚不知。”
             “先生握着我二哥的手喃喃低语,紧紧的不肯松开,嘴里喊着天儿。”基范一脸调笑的看着我,果然平时太大意,他心思深的很,原来忍了这么久。可我握着那人的手,怎样也记不得。
              “天儿是我师弟,可能是分别的太久。”我低头回答。
              “可先生还抱了我二哥,喊着天儿,莫不是先生心仪之人?”
              “这,这….”我有些慌张,一个小儿尚能看出我心意,当时必定多人在场,情何以堪。抱了那个人?那个冷凌侯吗?
          “是韩庚造次,改日见了大侯爷,必定当面谢罪。”我忙着整理书籍,对人搂抱又讲胡话,还想和他并肩作战,如何知羞耻。
          “其实也没什么,二哥看着还挺愿意的,把先生抱的紧紧的。”基范在身后喊着,总觉得有些得意。
          我在床上忖度许久,还是喊丫鬟要了笔墨,当下在人处为奴,事事谨慎,若被当做轻浮之人,何以翻身,疾书一封,想着哪日遇到在中侯爷,定当书信送上,以表正式。原来,真的是我的书生气太多,也想的太多。
          


          7楼2011-05-18 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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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也没有大的追求,所期望的太平盛世不是为了黎明百姓却仅仅是想回我的首阳,见我的有天。这些日子还是梦到他,天儿总是哭,又被师傅责罚,倔强的要求下山寻我还被锁在黑洞洞的柴房,所以见燕王的心,变得更加迫不及待,显得更加为名利拼搏。
               我曾无数次幻想燕王来看幺弟时毛遂自荐,毕竟基范现在很听我的,跟在左右也不是难事,只是前方战事紧的厉害,在冷暮侯邸住了些许日子,连秦洛都没有见到,我旁敲侧击的,基范鬼精灵,应该猜出些。
               “基范知道先生有鸿鹄之志,可大哥最近没来过,学生也无能为力。”基范放下手中的毛笔,静丵坐着看我。
                “鸿鹄之志?”罢了,既然已经误解,这样的乱世再争辩反而看着矫揉造作。
            “那韩庚先谢过侯爷。”我扶着桌板站起,慢慢作揖。
                “不过大哥从不让我参与战事,先生拜我,不如拜拜二哥,他或许会说的上话。”
                “小侯爷说的是清凌侯?”想起那日的打趣,还有在中冷毅的眉眼,不由觉得脸上滚烫。
                “正是我二哥。他从小背着爹爹读了很多书,从魏国成功逃回来又帮了大哥许多,他说话大哥应该会听的。”
                “逃回来?”我有些疑惑,堂堂的侯爷为什么用的着逃?
                “那时各诸侯国势均力敌,我们要和魏国结盟,所以二哥被送去当了人质,后来两国翻脸,我每日担心二哥安危,没曾想后来二哥自己回来,应该是和父王已经联络上,我们才敢发兵。”
                “原来清凌侯还有如此遭遇?”我有些理解他的温柔和仔细,都是遭过苦难的人,所以才会舍得冷眼。
            “对啊,不过二哥好棒,回来后就主动请缨冲在前方,威望和地位都很高,我们很崇拜他。”平日有些冷清的文馆,因为在中的话题而热烈起来。
            “不过二哥不知在魏国受过什么委屈,一向不爱说话,除了允浩,很少有人能靠近他。”基范将做好的书斋呈上,靠近我许多。“先生,允浩是二哥的人。”这个话语太诡异,音调又小心,联想允浩提及他时的表情,我的猜想并不多余。
            “侯爷年纪尚小,有些事成人必当明白。”我整理着书卷,想着在中的奇遇,一个人从敌国逃出,绕过重重防线艰难返乡之后又奋勇杀敌,怎会是冷的?
            基范正欲反驳,看到门外青卦小厮一路小跑朝我们方向来,我示意基范回头,小厮跑的太专注没有意识到基范的突然回头,几乎撞上。
            “谁催命呢?跑这么急?”基范又黑起脸来,这些日子我总觉得之前对这孩子的定义浅薄些,虽然看似心冷,可对于喜欢的人拼命保护有时看着傻乎乎的,不似双目中透出的精明。着实可爱,像我的天儿。
            “小侯爷啊,真的催命!”小厮气喘吁吁,却不停的用眼睛瞟我,恐怕是说话不便我正要退下,小厮却一把抓住我的薄衫。“韩先生啊!真的是催您的命!您赶快带上东西逃吧!”眼神怜悯的厉害。
            我有些疑惑,初到燕国连燕王也是投机的见到,我哪里会被什么人索命?基范却先吼起来“你别咋呼!一次说清!到底谁跟先生过不去!”
            小厮此时才察觉失礼,后退几步行了礼,仍旧看着我“韩先生昨日是不是撕了黄榜?”
            “是啊,黄榜说招纳贤士,韩庚虽不才,也愿为国尽绵薄之力。”我装作简单,其实这个日子,等了好久。师傅,徒儿还是做不得大隐之人,因为想解决事情见天儿,即便招风也无畏。
            “先生,您没事儿撕什么黄榜!您当时侥幸没被抓到,现在全城都在追查您呢!被逮住即便小侯爷力保也免不得毒打,您还是快逃吧!”小厮说的真切,虽然乱世,人情冷暖还是热的好过冰的。
            “蠢材!先生岂是鲁莽之人!快给我下去!”基范挥了袖子,虽然我方才没注意他表情,可现在语气中的平静证明,这王爷好智慧,看出我的计策。
            


            8楼2011-05-18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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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咩??


              10楼2011-05-18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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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金在中的手指划过我唇边时,有点不适应的别过头,他所谓的七窍玲珑,也不过是一个谋士的空口白话。我总是在想自己太过理智,所以会错过许多,比如对天儿的情意,比如这次的翼江之行。可好奇心更多些,还是开口问了他急切满满奔赴翼江的原因。
                   “侯爷为什么愿意陪韩庚走这看似有来无回的一趟?”我牵着马和他并肩走着,前方泥淖多险,我们之前鲜有交流。
                   “你没必要知道。”他低头仔细看着路上马蹄的痕迹,辨别我俩走哪儿比较稳当。
                   “侯爷总不会是为了韩庚吧?”我打趣的问,虽然此行凶险难料,可我还是猜不透金在中真正的目的。好好的侯爷守在朝堂上万人追捧,就算请缨作战重镇要塞又不单单翼江这块鸡肋之地,倘若真的是为我解围才这样,那代价也太大。
                    他突然停下,站在湿湿的草地间扭头看着我,脸上笑容意味不明,有些戏谑又有些果断“如果我说是呢?”
                    我没料到他会这样反问,倒是觉得不自在,干咳两声,向前望去“真的是为韩庚,那在下当真要结草衔环了。”知道他不肯说原因,我也不再追问,学着金在中的样子低头寻找旧时足迹。
                    在翼江城外围我们被一处泥淖困住,其实更准确的说是沼泽。平原地区这样的地貌不多见,也许是翼江山字行城池建造才带来的特有地貌。金在中眉头紧皱,因为大雨,我们的行程已经比预计的完了几个时辰。
                   “必须绕道而行。”他坐在马上,遮雨的斗笠也遮住了有时让我着迷的脸。
                   点头应声,我忽然发现沼泽四周都是树林,曲曲折折的将沼泽围了起来。心中有了些许主意,下马要做勘察。没有再知会他,我安然下马,朝沼泽处走去。
                   身后是他略带惊恐的声音,质问我想做什么。我喜欢听他失去情绪的声音,总觉得板正的侯爷太过乏味,所以没有应声继续向前走。这里平原地势并不险要,可燕军数量有限又连续作战,如不能智退岐国,恐难保周全。除了在用兵上可以调整一二,恐怕这片沼泽就是翼江之战的转机。我蹲在地上细细的观察着沼泽边缘地势,和散发着植物尸体腐烂气息的泥淖。突然觉得身子向下一沉,暗自叹息“不好,似乎走入沼泽中!”想要挣扎却意识到那样只会适得其反,木讷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韩庚,抓住鞭子,韩庚!”身后声音响起,我扭头回望,金在中正朝我甩着一条长鞭,自己下了马,眉头揪在一起。
                    察觉到他要拖我回去急忙抓住甩来的长鞭,在手中挽了结,身体稍微移动向来路回移。金在中那旁拼命拉着鞭子,可我双脚陷入泥中又因为扯动继续下沉,反而让身子更沉,他那样后撤的用力,身子却慢慢向沼泽下移。
                   “侯爷!”我真的有些惊恐,我不想因为这样的大意而死去,不想见不到天儿,不想帮不到师傅。心中的渴望却因为金在中吃力的表情慢慢减少,鞭子被他扎在腕上,脚下聚集的泥土越来越多身体也越发的向我这里移动,突然想喊他丢掉鞭子,却只是喊出侯爷二字。
                   脸上的汗将视线遮挡,我恍惚看到金在中吹了口哨,坐骑便朝他跑去,迅速的将手中的长鞭缠在白马颈部,金在中的手也死死的握住鞭子。我就是这样狼狈的被金在中和他的马脱了回去,身体因为惊吓而有些虚脱,恍如隔世。
                   “你这是在干什么!我大燕数万将士等你救命!我翼江百姓也盼你援手,我金在中也想你……”他怒目圆瞪,气喘吁吁的看着我,在说到自己时突然住口,嘴巴微张着,连连摇头。
                   “侯爷,对不起,我只是想查看地形。”他的一连串诘问让我无以应答,当初赌气来翼江也是想早些建树好回首阳,可他区区几个字,却告知韩庚肩上使命无数,一句三天破敌之策,关系多少人性命安危。
                


                13楼2011-05-18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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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他扬起刚刚救我的长鞭,原来是将我俩的马鞭捆在一起。我紧紧咬住嘴唇,就算他发怒抽打我,也是自找,闭上眼睛等待受罚。
                     耳边凌厉的一声,身体却没有痛感,我疑惑的睁眼,地上马鞭激起的尘土尚未散去,他只是淡淡的说“赶路吧。”我恍惚的接过鞭子上马,这位金侯爷,一切之于我,竟然都像破不了的谜。
                     我俩赶到翼江,城内的粮草所剩不多,可正是此时,才会感到清凌侯这个名讳的震撼,进营听命的将领,看到金在中,暗淡的眼神熠熠生辉。金在中话确实少,只是说战事吃紧,颁布律条只说一次,当即执行。他所说的军规苛刻严明,我也不禁佩服他治军之严。金在中待我不薄,至少在众人面前给我冠上多种美誉,仿若孔明在世。我仅仅是和他们打了照面,便开始挑选与我一道前去议和之人。
                      “你要亲自去?”金在中换上铠甲,依旧藏青色的铁甲,徽上的红缨傲然生机。他轻轻皱眉,好像在生气。
                     “我和侯爷自都城来,前去议和再合适不过。”我作揖解释“再说,韩庚一介草民,即便身首异处,也不于战事大碍。”
                     “不行!”我尚未讲清,便被金在中否定。
                     “为何?”
                      “阿蒙此人生性鲁莽,议和只是拖延时间,如若你与他争辩,恐怕激怒那头犟驴,会有性命之忧。”这番话自然不是出自金在中之口,他只是淡淡的否定又去吩咐其他事宜。向我解释的是位白袍小将,年纪不过弱冠,可眉宇间的坚毅也表明了是打过战役的。
                     “韩庚愿前去议和,历来两军交战不杀来使,韩庚又是都城派来的,料定岐国莽儿不敢乱动!”我重重的跪在忙碌的金在中身后,如果见不到首将,怎样推测用兵之术,又怎样出奇制胜?
                     我跪了很久,金在中交代完战事我仍旧在原地。将身体深深的低下,既然你要我许数万百姓安全,韩庚就算放手一搏又有何不可?
                  最后金在中还是同意我前去议和,不过派那名白袍小将随我前往,又附在他耳边说了许久,看来是旧部,眼睛低低的没再看我,这让刚刚大义凛然的我在心中有些莫名的失望。
                  “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临行前金在中又拍了我的肩头,我说两日想出计策,我说不可苟且偏安,我说我要保翼江周全。用力的点头,我唤那名白袍小将同往。
                  路上得知这位小将叫沈昌珉,自幼跟着金在中一路拼杀,爹爹也做到吏部侍郎他却不肯入朝,守在翼江小城。
                  “为什么要守在这里?”我不解的问到。
                  “要替清凌侯守着牌位。”沈昌珉虽然不似金在中那么冷,可提及隐私,他也是只言片语。我没有再多问,因为我们立刻就要见到那位传说中勇猛无比的护国将军——阿蒙。
                  阿蒙和我推测中的模样一致,蛮夷之地的莽夫出口粗俗不堪。我耐下性子讲大燕求和再议的建议,他却心不在焉,坐在正位上盯着我看,赤裸裸的眼神让人作呕。
                  “大燕竟然有这样唇红齿白的使者?金东万好福气。”阿蒙从位置上起身,朝我走来,附在我耳边说话,整个帐厅却可以听到他的声音。“这样销魂的美人儿,不知压在身下会是什么滋味儿?”说罢,帐内一阵嘲笑。
                  我不由的反胃,却堆出笑容“我纵有千万种滋味,将军也无需惦记品尝。我翼江数万将士不会任由他们的使者这样被奚落。”嘴角轻挑,嘴上功夫,这莽夫远不如我。
                  这样的谈判当然没有结果,阿蒙又说了些荤段子硬要我留下晚宴作陪。多亏昌珉机敏拿出燕国与岐国合议书的事情推脱,我们一行人方可脱身。
                  “先生,那个阿蒙你要时刻小心。”昌珉回营时警告我。
                  “怕什么,有你们保护我。”有你,有我翼江将士,有,金在中。


                  14楼2011-05-18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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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昌珉赶回翼江已是深夜。庆幸岐国虽然彪悍,可战事还没有绵延至城内,六十里的交战缓冲带算是给了暗暗沉夜中的翼江城一线生机。我问了昌珉之前的战事,又对粮草有了大概了解,大雨倾盆中我们入城,胜算几何,要看苍天是否被韩庚料中,看翼江是否在同仇敌忾,看金在中是否信得过我这山野村夫。
                        以为可以在战厅看到金在中,我一路盘算的计策在脑中过了许久,终于准备和盘托出。可厅内守夜的士卒告知金在中夜查营房未归,劝我先去休息。掐指算着朝堂上定的三天期限,因为大雨阻隔,留给我的时间也就短短一天。我简单拒绝后,乖乖的掸着湿衣服在大厅等他。透过营房缝隙向外黑不到边际的夜,祈求如我所愿,明日即可放晴。
                       我等到自己之前的激动衰退,都有些昏昏欲睡,方听到外面有动静。那位魄力十分的清凌侯,此时才夜归。因为劳累我不知何时坐在地上等,听到响声没来得及起身,便看到满脸雨水的金在中。这样的重逢有些难堪,我咳咳的清了嗓子起身作揖“侯爷辛劳,韩庚已从阿蒙处归来,等待侯爷来分析战事。”
                       “你,回来了?”这个清凌侯往往说话办事没得来由,即便韩庚我真有七窍玲珑,有时也难琢磨他到底想的是什么。
                       “回来了。”我简单应答,不问敌方,不问计谋,单纯的是关心我吗?很久之后才知道,这位侯爷把韩庚想的太高远,可以处处化险为夷,其实我的脆弱,远比他假设的要多。
                        “嗯,说来听听。”金在中因为夜巡,没有穿藏青色铠甲,而是换上了白色长袍,虽然由于雨水冲击长袍底部有些泥土,可看着清秀,不似他之前的拘谨,我倒也觉得自在。
                        “果然如侯爷所说,阿蒙此人万般鲁莽,也是骁勇之将。”我不愿回忆阿蒙那个将我压在身下的戏谑之言,只是他的守卫个个虎背熊腰,会见的将领也是双目炯炯,那是奋勇杀敌时特有的眼神,都算猛将。
                       “这个我知道。”没有看我,金在中将白袍外衫解开,露出印有碎花图腾的内衫,因为外层保护的周全,内衫没有潮湿,只是包裹着他挺拔的身躯,我觉得脸有些发烫,只好低下头接着说。
                       “可不知侯爷有没有注意,他们远途奔袭虽然和我军交手胜在多处,可水土不服症状尚未减轻,也许他们这样咄咄逼人就是为了速战速决。”
                       “我想过的。”上方的声音低沉着,风轻云淡。
                       “那翼江大可不必急于全数迎战,如若在节节后退中突然反击,谋略得当,战士又勇猛杀敌,人心所向,必可重挫莽儿势力!”虽然翼江战事在朝廷那边已成败局,可也许是高估了阿蒙实力,和这样的人作战,只要不去硬拼,或者许多生机。
                       “怎讲?”感觉有一双温暖的手握住我的肩膀,一个提气将我拉起,在大雨中行进许久,又拖着湿漉漉的衣服等待,我确实有点体力不支,随意的就可以被人拎起来。
                        “这个,”我抬头看着拉我起来的金在中,他不知何时又换了干净的便装,牡丹红的对襟小褂,织锦料子做工精细,将一直不苟言笑的金在中衬托的温和许多。如果不是身份的差别,我便想把他仔细打量个够。终于在他期待的皱眉中察觉自己的尴尬,我向后退两步继续作揖“侯爷知翼江乃平原地貌,如若按常规战役只有肉搏相见是最见效的,可如今敌我双方实力悬殊,若肉搏战,我军必败无疑!之前被围攻许久却无法反击便是好例子。”
                       “这个,我也清楚,不过没有山峦激流,无法凭借外力布防。我虽懂排兵布阵,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翼江残兵比比皆是,可以真正打仗的,并无许多。”
                       “韩庚自然知道我军实力不占先,可得道多助,我们有翼江数万百姓,有同仇敌忾之决心,还有,”想到那个沼泽地貌,我有些得意的将嘴角上扬“还有土地神仙的帮助。”
                    


                    15楼2011-05-18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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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很好!”他拍拍我的肩头,却没有松手,很长时间的敷在上面,直到我感觉肩膀都是寒冷的,主动后退摆脱。
                         “那你就多想些制敌之计来。”他淡淡的说话,没有为我掰烧饼时的温柔,没有话语投机时的澎湃,甚至没有刚刚怒气冲天的蛮横,他说让我献计,就如同随意让哪个棋子走向他的坟墓一样。
                          即便心中被金在中误会着实难受,我也懂得轻重缓急,还是认真的在地图上计量着战役所有细小的部分。正如金在中所料,我和昌珉回来不久他便收到敌方的战书,可能是太骄傲,阿蒙让翼江这边定时间,他用岐国数万将士的性命做赌注,比用我自尊做棋子的金在中好不到哪去。
                            当我骑马经过设置的燃木地带时,还是被深深的震撼。翼江已经决定殊死一战,那些被作为燃料的东西里甚至可以看到沈宅的横匾,我感叹金在中的治军有方,又佩服着翼江百姓誓死保家的信念。先前的别扭,统统散去。
                          我被两名小将护着爬上高树,双手执红蓝两旗,红旗出则昌珉的人马放火拦截敌军,蓝旗出则沼泽尾部身着军服的百姓出现,佯装先前金在中的部队。剩余的那些,金在中想必已经安排妥当。
                          在高树上眺望,隐约可以看到前方的厮杀。烟尘滚滚的找不到敌我双方,只是看烟尘的推移来判断战役进程。突然看到人群中奋力拼杀的青袍身影,心中一紧,金在中竟然亲自跑去做诱饵,殊不知他如若有闪失,翼江城不攻自破。不过我还是赞叹他有这样的胆识,也算铁血汉子。
                      金在中的人马已经绕过燃料区域,向着之前挖好的低洼处隐蔽,岐国的步兵也紧跟着进了燃料区域,我红旗一挥,远处渐渐白烟滚滚,还有战火特有的鲜红。之前来不及后退的岐国兵士被困在火海中,即便离的很远,也可以听到撕心裂肺的求救声。我跟师傅研习兵法许多年,却从未想过真正的战役是如此惨烈,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因为当权者的专横或者狭义的占有欲被吞噬,一阵眼晕险些摔下高树。
                          待木料燃尽,不甘心的岐国人继续前进,也许希望一击即中,他们对我们精心设下的陷阱毫无防备。骑兵因为马匹反映机敏躲过火圈,在前方开路,朝沼泽处前行。我适时举起蓝旗,沼泽另一头人头逐渐密集,是穿着兵服的翼江百姓,对于渴望胜利的岐国军队,无疑是巨大的诱惑。
                          那些百战百胜的骑兵,在匆匆前进中忽然陷入泥淖,翼江这边的将领已经发出指令,隐藏在树上的弓箭手万箭齐发,弓箭直击的嗖嗖声在耳边响彻,我有些无法思考,看着青春面容的男子一个个的倒下,呼吸急促。
                          当我醒来时得到的消息是翼江大获全胜,而我这个出谋划策的军师,却不知怎么的晕倒被士兵背下高树。眼前是众多死去的生灵,我恐慌的用手去挥散,你们全部走开,我韩庚无所亏欠。在拼命挣扎中,手被牢牢握住,那是谁的手?我想是金在中,我期盼那是金在中。
                      


                      18楼2011-05-18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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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被握住暖和实在,我浑浑噩噩的睁眼,模糊的视线里是一张清秀的脸,即便他俊俏的看杀卫玠,我也止不住的失望,只因为,这,不是金在中。心中有些失落的将手抽出,正欲闭上眼睛,肩膀又承受重压被摇晃。
                           “韩先生,韩先生!你醒醒,快醒醒!”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是和我莫名有些亲近的沈昌珉。
                            回想着自己因为害怕昏过去的情形,总觉得丢脸,我在盘算着如何应对众人的鄙夷,突然想起战事不知如何。猛然睁眼,咬牙坐起。“沈将军,我军可反击成功?”问了话我便开始寻找一个人的身影。原来我不是躺在军棚,而是一间房子里,外面没有聒噪的兵械声和训练声,也没有金在中铿锵有力的训导声。而这间房子里,正如我所失望的那样,也没有金在中的影子。
                            “韩先生!你真是料事如神啊!那群直娘贼确实钻入了我们设下的局,不是陷入沼泽里就是被万箭穿心,副帅也被侯爷一刀斩下,我们岂止是反击成功,简直是大获全胜!”昌珉不过是个孩子,纵然在战场上厮杀无数,讲起战事来仍旧有股天真的蛮劲。
                            “那为什么…….”我有些犹豫,空空的房间里昌珉激动的声音还在回响,得了我注意又大获全胜的那个人好歹也应该有个照面,即便韩庚如草芥不屑寸缕。转念一想,堂堂的大侯爷为何要在意我这个小书生,半句话吞入腹中。
                            “什么为什么?先生,你身体有无大碍?”昌珉话语间的关切多少让我暖心。
                            “没,韩庚没事的,多谢小将军惦记。”我此时靠床坐着,头沉沉的。
                            “幸亏你没事,如果真的有事情,大夫此时也来不了,都在围着大侯爷转呢。”昌珉站起来为我拿起散落的罩衫,又将靴子向床边挪着。
                            “什么?大侯爷怎么了?”我脑中仿佛被飞着的东西猛然击倒,金在中,你不是所向披靡吗?怎么会找大夫?
                            “我也急着呢!当时混战,我护着大侯爷激战正酣,忽然他就打马转向,向你们弓箭手那边跑去,中途遇到岐国那群直娘贼围攻,仿佛受了些伤。我也陷入包围,好不容易突出重围战事也易结束,我得到的命令便是来照顾先生。也不知道大侯爷伤势如何?”昌珉单手敲着脑袋,仿佛在懊悔自己不能尽心尽责。“我就是盼着先生醒来赶去看侯爷的。”沈昌珉将所需一切放在我可及之处,跨步要离开。
                            金在中受伤了?他堂堂主将为何意气用事,自乱阵脚,我们商量的计策里没有让他再兜转入树林这项。我此时已无心思猜测,只是慌忙的下地跪拜,有些急促的跪挡在昌珉面前。
                        “求将军带韩庚同往。韩庚略通医术,或许有用。”我也不知道为何如此慌张,是怕没有了金在中这个对我算是暖意的庇护,还是怕大侯爷果然有事耽误战事,亦或者单单的在乎那个叫金在中的男子,那时的我,分辨的还不够仔细。
                           沈昌珉似乎被我的姿态吓住,向后倒退一步又将我搀起,“韩先生这礼太重了,带先生同往也是分内之事,不过你的身体….”
                            “我没事,”我急忙反驳着,又慌乱的将外衫罩在身上,蹬上靴子仍在催促着昌珉。
                            一路上心中七上八下,我宁愿自己的担心多余,岐国蛮儿刁钻,围攻主帅必定全力以赴,他的伤轻不得。可这次又出乎意料,青凌侯八面威风,即便围攻自会顾得周全,所向披靡,静丵坐于帐中伏案批阅什么,反倒是担心他赶路而来的昌珉和我,狼狈不堪。我的衬裤,甚至还未来得及塞入靴中。
                           “侯爷,听说您受伤了,我和先生一路飞奔,您的伤不要紧吧?”昌珉拉着我跪于帐中,虽然恳切却还记得辈分尊长。
                            对面的人缓缓抬头,眼神仍旧是高傲,眉骨处却赫然多了一道伤痕,瘀血似乎刚被清去,肿胀有些暗红。“哈哈哈—”他笑的很爽朗,这和精致的面孔有些不匹配,“都是你们整日太谨慎,战场上马革裹尸尚且平常,这点伤算什么。”他站起来向我们走来,我有些庆幸他还算没有大碍,又心中烦燥的既然无碍为何不去看我?也觉得我是太懦弱吗?和金戈铁马的众位将军比,我韩庚第一次见尸横遍野,懦弱也是自然。
                        


                        19楼2011-05-18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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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不得厮杀今后还是留守营内的好。”他语气温和,没有一贯的讽刺和倨傲,可我总是觉得有轻蔑之意。
                              “侯爷身体无恙便是万幸,韩庚区区草芥何劳侯爷惦念。”我本不是执拗之人,可对这口碑甚好的侯爷总是舍的言辞歹毒,冥冥中觉得他不会生气,即便生气也不会真的对我怎样。
                              “你—”果然他被我激怒,双眉皱在一起,可眉峰的伤痛又让剑眉瞬间舒展“韩先生好张利嘴,亏得我怕你从高处摔下。”他是俯身对我说的话,轻轻的响在耳边。难道是为了我才改变的作战方向?我知道自己难以置信的表情出丑又尴尬,可还是无法理解的与他对望,堂堂主帅,哪里来的分心顾及韩庚。
                              “侯爷,韩庚一阶草民…..”我连忙将头低下,想说些不值得他如此这样的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他夸奖着昌珉作战英勇,我不知为何怕极了,身体降的更低,他们的谈话分毫未入耳,只是觉得脸,红烫难忍。
                              “众人将我围住要疗伤,否则定去看你。”不知多久耳边又响起了他的声音,还是轻轻的。这个侯爷前日还羞辱我为功名利禄,如今又言辞恳切。这样冷暖相加的,恐怕再不久,韩庚就要高烧不止。
                          没有时间再想这些,我被众将簇拥着向营房外走去,说将士们都想看看活神仙。无奈的推脱,突然想起这样的开局如若不把握,失去良局万般皆悔。从身材硕壮的将军的包围中挤出,看到冷眼观望的金在中,我上前俯首“韩庚知我翼江百姓重燃斗志,恳请侯爷向京都要求兵马,岐国蛮儿虽受重创,然死灰亦可复燃,待刁儿重整,延误先机,我军还要疲劳应战。”谋术这东西,用来周旋尚可,如若单靠谋略妄图取胜,燕国的气数也就如此。
                          “侯爷早在开战前就向京都请命增援了!”一长须猛将说。
                          “侯爷远谋。”我果然没有看错金在中,“不过如若我军将营地扎于城外50里处,似乎更有利于战事。”
                          大帐内因为我的话刹时安静“我妻儿都在翼江城内,粮草也可守着城池,为何要出外扎营?”质疑声依然在。
                          “将军可知兵临城下之危急?我军在外扎营,即可对外应敌,亦可安抚民心,不做瓮中之鳖岂不甚好?”我辩驳着,强迫自己不去看金在中。总觉得在他眼睛里,韩庚是那样的稚嫩和莽撞。
                          “可粮草运输不便,在外扎营损耗巨大…..”那位将军仍旧与我理论。
                          “即日翼江军士在城外50里处安营扎寨,即可启程。左将军付衡听令!”我们的争辩突然被军令打断,金在中就是有那样的能力,纵贯江河的霸气,让人不得不臣服。
                          之后数日我都在盼着京都援军,阿蒙那里鲜有骚扰,反而让我有些不安。他火爆性子应该是急于寻仇,如今一波秋水无涟漪,心中着实紧张。不过这样没有战争的日子也算有乐趣,昌珉常来找我,带些我从未见过的古怪玩意儿,又送了一把镶玉匕首,算作防身。只是见到金在中的日子越发的少,我明白他也在盼着援军,也有诸多杂事,可和他对视所引起的冲击在心中一点点加剧,成为我靠近的不可抗力,直到阿蒙的突袭。
                          岐国的突袭也在我意料中,所以向金在中建议日夜防守,如若遇到大军必须交手肉搏,也要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那日我在帐中分析基范送的地图,假设援军不到我们这些人力又当如何抗争。突然听到外面擂鼓大作,凌乱强烈的碎步声此起彼伏。厮杀声虽然只是偶尔听到,我也知道战事又起,且岐国大军必定倾巢而出。匆忙向外跑,无数翼江士兵从我面前跑过,之前眼睛里的恐慌已经变成了一股强大的戾气,握着兵器直冲帐外。夜色朦胧我找不到主将的位置,也不知如何自处。突然感觉肩膀被拎起来,整个人腾空而起,眼前一片眩晕,回过神已经在昌珉的马上。
                          “你这是干什么?放我下去!”我有些生气昌珉的畏缩不前,他也算翼江后裔,怎可英雄气短。
                          “先生,侯爷交代昌珉唯一要做的便是保你周全,我带你回翼江城。”说着他便要打马回奔。
                          “混账!你的士兵在外厮杀,你却要做懦夫向城内跑,有何颜面再进翼江!”我挣扎着要下马。昌珉虽然与我近,可还是翼江不可或缺的猛将,这样来保护我,太不值得,金在中有时真的迂腐。
                          “先生,我。”可以看出昌珉的煎熬,既要遵守命令保护我,又不想撇下自己的手下独自离开,我索性闭上眼,狠心咬牙,身体向下扑向地面,胸口重重的接触地面,仿佛要震碎般。
                          “先生—”昌珉是被吓着了,可眼睛还是瞟向了前方战场。
                          我挣扎的爬起来,在昌珉坐骑的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马儿立刻向外跑去,他回头,眼神里满是感激。战士浴血奋战才是最大的荣耀。
                          大营里的凌乱慢慢散去,只剩我这个此时显得无用之人,去马厩找到一匹马,牵过骑上准备回翼江暂避。突然耳后一声闷响,朦胧的月色在我面前渐渐被黑暗覆盖。
                          我再次清醒头痛欲裂,眼前是面目狰狞的阿蒙,悄悄把手背在身后,我小心的找寻着昌珉留下的匕首,想到下山时师傅说“你是我李珉宇的徒儿,要懂玉碎瓦全。”
                          


                          20楼2011-05-18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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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楼2011-05-18 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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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料到会受到伏击,在大帐内听到战鼓声声时就知道阿蒙稀里糊涂的栽了跟头,以他的个性会一刻不停息的反击讨回羞辱。不过没想到他如此心急,更没想到他的醉翁之意竟然在手无缚鸡的韩庚身上。所以当他肮脏的手抚摸我的脸颊时,我还恍惚的在找寻着匕首。
                                 突然,觉得手腕被揪的生疼,火辣辣的钳制使我刚刚握住刀柄的手动弹不得。愤恨的抬头,果然阿蒙猥亵的眼光在我周遭打量,嘴角露出鄙夷的笑意“韩先生,你这千般万种滋味我还没尝到,怎么会让你寻死啊?”
                                 又是一阵刺痛,仿佛听到骨头被折碎的声音,无力的脱手匕首便掉在地上。我紧紧咬住嘴唇,不想发出痛苦的呻吟,不敢想这禽兽还要对我做什么。
                                  “啊—”身下隐秘的地方被突然触碰,外界的压力使它变得更脆弱,已经感觉到额头上的汗珠,可我不能屈辱的抬头,将脑袋埋的更低,在想,难道我就要这样死去?一事无成的回不了首阳?
                                 “韩先生好定力,”上方是下流的调侃“我待会儿就把你喂的饱饱的,叫时不要太用力哦…..”接着是很多人猥琐的笑声,我就这样被握着下体,在众人面前被调侃。
                                 猛然抬头,尽量保持平静的微笑“原来堂堂的岐国将军,不过是靠玩弄战俘扬名,啊—”想要讽刺,下身被肆意拨动,我试着调整气息,却被更深的力道折磨。“看,看来….”我抬起无力的脑袋,轻蔑的看着阿蒙“你就是靠这个长胜的..啊…啊…”下身的惩罚来的更加猛烈,看来激将这招并不好用。
                                 “你尽管讽刺,只是不要说话太多,否则太勾引了我现在就要上,那样…”下身的折磨突然停止,“岂不是没了意思?”又是一阵狂笑,接着便听到衣帛撕裂的声音,腿部的凉意使我意识到裤子已经被扯烂,所有的私密全然暴露在众人眼中。
                                  “把这**吊起来。”阿蒙终于起身,狰狞的嘴脸使我作呕,已经预想到他的行为,我轻笑一声,想我韩庚这样不光彩的死去,还真是荒谬。咬舌自尽,是我那时可以想到的最体面的死法。
                                 谁知,身体刚被拉扯,便听到一声“慢着。”我已无力抬头,管他岐国又有何法,以死应对,已是万全。
                                 “赵先生?”阿蒙没了之前的嚣张,声音也变得恭敬。“您怎么来了?这里是刑房您还不休息?”阿蒙有些慌张,我听得出。
                                 “你这是干什么?蠢货!这样他只会变成一个废物,没有任何价值。”头发被突然揪起,我被强迫着扬脸看去,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白面书生在眼前,可是我明白,他和韩庚不一样,眼神中的犀利与狠毒泄漏了儒雅打扮下的冷酷。
                                  “先生,我,我是想用这方法探出金在中他们的内情。”不知赵先生是何人,连前方大将军都要惧怕他。
                                  “他这个样子可以招出什么,你凡事动了脑筋再想。”一把折扇支在下颚,我被强迫的抬头,阴冷的家伙比急功近利更难对付。
                                  “如此清秀的人,金在中怎么就舍得独自丢下?”言语中的讥讽一目了然。
                                  “赵先生,这家伙贼的很,那什么沼泽的诡计听说就是他出的,害死我大岐多少将士!”阿蒙此话一出,可以感觉周围愤怒的眼睛都在看着我,是啊,我的计策伤了多少人性命,可你们手上又有多少燕国人的鲜血?
                                  “如果我说,拿他去威胁金在中,你说,那犟驴肯不肯妥协?”感觉柔软的指尖在我脸上游离,更加反胃。
                                 “先生?你说拿他来换金在中的城池?这个….”看吧,是个人都知道,这赵先生痴人说梦,用我威胁金在中,全无作用。
                                 “你不信?”姓赵的用手捏着我的脸,逼我看他“那我们打个赌,”他冷笑的看了阿蒙一眼
                              


                              22楼2011-05-19 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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