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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荒郊野外,老树寒鸦。
一座破败的小木屋,临水而建,坐南朝北。
屋内,门窗紧闭,灯光昏黄而暗淡。
一白发男子懒洋洋地坐于窗边的一把躺椅上,全身裹于一条灰黑色的毛毯内,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在他身旁,恭恭敬敬立着一男一女,男的着一身白衣,身形颀长,傲然若神,女的着一身青衣,身形孱弱,面色苍白,二人的容貌却有七分相似,俱都清绝脱俗。
“若离,可有打听到开启南天一柱的方法?”躺椅内的人斜睨青衣女子一眼,温声道。
“暂时还……没有。”若离神色慌乱,垂首看地。
“没关系,”白发男子握着毛毯的手一紧,手背上青筋凸起,“只要能在我身体恢复之前打听到,便可。”
一   慕莲?
窗外和暖的阳光斜斜地射入,照在忆瑶略显倦怠的面庞上。
走廊里摆放的各类花草香气四溢,搅得人愈发浑然欲睡。
高中三年,他已重复念了不知道多少遍。
念得已经麻木了。
何况,眼下在讲台上唾沫横飞的,还是他最讨厌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一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戴着副黑边框眼睛,举止粗豪,嗓音雄浑,放在古代,定是一条猛汉。
可是,作为现代社会的人民教师,还是由温婉的女子担任比较顺应民意吧?
忆瑶撇撇嘴,也不管栽倒在那男人手里多少次了,径自耷拉下脑袋,入眠。
朦朦胧胧间,一袭黛裙的惜唯似乎在前方冲他招手,“忆瑶,”女子素来淡漠的眸子此时却溢满似水柔情,“你放心,我喜欢的只有你,无论昭明有多么优秀,我喜欢的却只有你啊!”
抑制不住的笑纹在沉睡着的男孩的面上徐徐荡开。
然而,下一刻,讲台上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骤然惊碎了他的美梦——
“丁忆瑶,给我滚到走廊上罚站!”
又是在洒满阳光的过道上罚站,就不能有点新的创意么?
忆瑶无奈地将整个身子靠到背后被刷得粉白的墙壁上,抬眼盯着蔚蓝如洗的高广天幕发呆。
又要要求他叫家长吧?
犹记得那个老色鬼第一次见到仙乐时的表情,嘴角高高翘起,本就不大的眼睛几乎弯成两条细缝,“这位是你的……”
“姐姐。”当时的忆瑶毫不犹豫地答道,若是说妈妈,鬼才信。毕竟,仙乐看起来确实也才二十来岁啊。
正自思忖着,隔壁教室一阵女子尖利的叫声倏然响起:“你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的作业都还欠着呢,马上给我滚出去,做完了再进来!”
“哼。”忆瑶冷哼一声,心里甜得似被蜜糖抹过,想都不用想,被那死妖婆赶出来的,定是昭明无误了。
果然,一身玄衣玄裤的男子单手拎着同样玄色的背包,一脸漠然地走了出来,见忆瑶正面带得色地瞅着自己,木无表情的面上不易察觉地浮起一丝讥笑,“我们彼此彼此罢了,你那傻笑的表情真丢人。有你这么个堂弟,实在是我昭明一生的耻辱啊。”
“拖欠了几天作业的人,有资格说这种话吗?”忆瑶脸上的笑意更甚,“知道我的作业是谁帮忙写的吗?”
“又是哪个不入流的女粉丝吧?”昭明的眼神似乎在说“你没救了”。
“不入流?”忆瑶的眼睛霎时瞪大了,不过旋即,又展颜一笑,“你居然说惜唯不入流,这句话,我可记住了。”
“你说什么?惜……”昭明的“唯”字尚未出口,只觉胳膊被人推了推。
“让一让。”沁人心脾的美好的女音,美中不足的,是其间居然夹杂着极为不耐的情绪,这使昭明的瞳孔骤然一缩,从小到大,确切地说,是两千年来,从没有哪个异性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讲过话,从来没有!
“你说什么?”他扭过头去,看向对方的脸。
同一时间,忆瑶也向不善的来者看了过去,登时,堂兄弟俩同时惊叹了一声。
原来凡夫俗子当中,也存在这样的绝色佳人,她的美,与仙乐不同,与惜颜更不同,那般傲然于世的风姿,仿佛不叫众生臣服,她便绝不罢休。
“我说,”只是,傲视一切的女子见了昭明,也不由弯了弯唇角,“你可否让一让?”
目送佳人镇定自若地步入自班教室,忆瑶的嘴角难以自制地狠狠抽搐了一下,“难道她是插班生?可是,为什么偏偏要插到这个老色鬼的班上来呢?”



1楼2011-06-24 22:18回复
    “有你保护,还怕那老头?”昭明酷劲十足地翻开背包,从里间抽出练习本和钢笔,“跟你商量件事。”
    “说。”
    “帮我写作业。一会,你母亲来了,我帮你说好话。”玄衣男子的双眸冰冷,语声波澜不兴。
    果然不出忆瑶所料,下课铃刚响,他便居高俯瞰觑见母亲纯白色的身影正向教学楼缓缓移动。
    “那个老家伙!”忆瑶恨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勉力撑起一脸灿烂的笑容,向楼下的母亲挥了挥手,高声道:“姐,我在这里!”
    仙乐向黑镜框男赔礼道歉的过程中,忆瑶惊讶地发现自己座位旁边的那张桌后此时正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个人,正是适才令昭明让路的那个女子。
    女子身旁,班里几个最八卦的女生毫不顾忌地冲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你看她身上的那条裙子,可是国际限量版耶。”
    “还有还有,她的发卡上镶嵌的,可是真的钻石呦。”
    “她的包包,平常人根本见都见不上一眼呢。”
    “她是什么人?”
    “不知道呢。”
    “来头一定不小。”
    来头不小?忆瑶不由多看了女子几眼,她也正怔怔看着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老师跟你说话呢。”身旁,仙乐冷不防掐了掐他的手臂。
    “呃?”忆瑶的视线猛然从美貌女子脸上移开,落到班主任严肃到几乎要令人窒息过去的面上,“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请您原谅我吧。”
    “说什么呢?”仙乐哭笑不得,“老师只是问你以后能不能不影响到坐你身旁的插班生。”
    “插班生?”忆瑶的反应还算迅捷,当即,点头如捣蒜,“我保证不会影响到她的,只要有她在,我上课绝不吃零食、聊天、睡觉,绝不!”
    班主任的面色完全黑了下去,“这么说,她不在的话……”
    “我也不会做出如上那些大逆不道的事。”忆瑶答得异常坚定。
    “您看,”仙乐看向眼镜男,面上的笑容和煦如阳春三月里的暖风,“今天这事是不是就这么算了?”
    “啊?”眼镜男喜不自禁地就待去握仙乐的手,“当然,当然。”
    “啪!”一声脆响。
    所有人都怔住了,整间教室鸦雀无声,天气明明不算很热,空气里却忽然夹带上了无比躁动的气流。
    “你……”眼镜男气得浑身哆嗦,死死盯住忆瑶的浅灰色眸子里冷得似要将人瞬间冰冻,“居然敢抽我耳光?”
    “那个,”忆瑶略微施法,手心一热,“我只是看见您脸上有只可恶的蚊子,没想那么多,就……纯属自然反应。”微笑着将手移开,一只清晰的红掌印毫不留情地印在班主任右半边面颊上。
    全场哗然。
    “蚊子呢?”班主任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牙根更是气得发痒。
    忆瑶的笑容纯澈而明净,在他眼前缓缓摊开掌心,一只个头大得惊人的花蚊子正四分五裂地躺在那里,血流成河。
    “这孩子,”仙乐颇合时宜地轻柔地拍了拍忆瑶的肩,“还真是为老师着想呢。”
    班主任的面色红一阵白一阵,嘴唇不住颤抖,末了,终于认命地耷拉下脑袋,“多谢。”
    “不用谢。”忆瑶说完,径自向自己的课桌走了过去,那上面,正静静躺着一包他眼下急需的纸巾。
    掌心异样的黏稠感,迫得他几乎要干呕出来。
    仙乐的视线一直追随儿子移动的身形游走,直到,落到插班女生倾国倾城的面上。
    记忆的阀门霍然开启。
    穿越了三千多年。
    眼前熟悉却又陌生的女子的身影霎时与记忆里那个拥有绝代风华的南越女王重合在了一起。
    “慕……慕莲?”
    


    2楼2011-06-24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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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音乐会
      静谧的夜晚,仙乐带着忆瑶和昭明走在两旁植有水杉树的小道上。
      路灯释放出白茫茫的光亮。
      高远的苍穹上,群星闪耀,仿若密密麻麻的钻石碎屑。
      “忆瑶,”仙乐忽然语带不悦地道,“今天老师又哪里招惹你了?”
      “他没有招惹我,”永远长不大的男孩苦恼地锁起了眉心,“只是,他讲课实在太无趣,我就……睡着了。”
      “唉,”仙乐悠悠叹出一口气,“这原本也是怪不得你的,毕竟,念了那么多遍高中,这些知识早就烂熟于心了,如今再来听人讲一遍,又怎会不觉无趣?”
      “婶婶所言极是。”昭明见忆瑶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念及今日堂弟也的确帮自己写了作业,遂语声冷淡地开解仙乐道。
      “可是,”谁料,忆瑶所谓的姐姐又话锋一转,“就算听不进去,也不该胡闹,老师罚你的站,只会促使你的风头更甚,我们这些隐匿于俗世的神人,为人处世应当沉稳低调一些才是啊。”
      “我知道了,母亲。”忆瑶即刻破颜一笑,漫天星尘的莹光映照在他清亮的瞳孔中,光华流转,“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仙乐虽心中恼意未散,终究还是没再将此话题进行下去。
      一进门,就见问天孤身在厨房奋战,不亦乐乎。
      “他在做什么?”忆瑶的眉心皱了皱,不解地看向母亲。
      仙乐掩口一笑,“最近闲极无聊,迷上了烹饪。”
      “这不是女人该做的事吗?”忆瑶轻叹一声,冲昭明摊了摊手,“你难得来我家一次,不想一来就如此有口福。”
      “废话少说,先拿罐可乐过来。”昭明以一种命令的口吻道,紧走几步,往沙发上一坐,随手抄起几上的遥控器,按亮了开机的按钮。
      电视里,正在播报一则新闻。
      然而,忆瑶并没有心情去听,只强力压制下心中的怒火,慢条斯理地踱到冰箱前,打开,取出一罐冰凉的百事可乐,摇啊摇,摇啊摇,再踱至昭明身前。
      “啪!”
      可怜的昭明无辜地淋了一场冰冻可乐雨。
      “忆瑶!”仙乐怒极,单手一旋,仙笛骤然凝现。
      “母亲,我再不敢了,再不敢了!”忆瑶忙不迭地撕扯几上置着的盒式纸巾,七八张揉在一起,一齐冲昭明脑袋上拍了下去。
      “给我滚开!”惊天动地的一声咆哮之后,忆瑶已然仰面躺倒在地。
      昭明轻轻拍了拍手,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站了起来,然而,面上却不现丝毫轻松的神色,“婶婶,您看这是怎么回事?”他抬手指向电视机,目色沉郁。
      仙乐收起仙笛,转身去看。
      只见,闪烁不定的荧幕上,一具女尸被倒悬于一棵茂密的榕树上,黑漆漆的长发如丝缎一般垂到地面,额心爆开,深红色的血液汩汩流出,悉数溅到地上,凝成一朵妖艳的彼岸花。
      女播报员的嗓音甜美而柔媚:“今晚七点半,倩雅学园内惊现一具女尸。”
      “惜唯的学校?”忆瑶和昭明异口同声,俱都惊出一身冷汗。
      花影横斜,满室暗香浮动。
      惜颜立于一盆君子兰前,玉面含笑。
      此时,惜涯在卧室整理他的情丝,惜唯还未回家,通往阳台的门敞开着,远方模糊的蛙鸣声声入耳。
      一切,安谧而平和。
      “爱到万年,谁又看得见,纠纠结结前生的思念……”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
      惜颜灵动地跃到矮几旁,握起听筒,“喂,这里是花宅。”
      “惜颜,我是仙乐。”电话那头,素来波澜不兴的女音仿佛也荡出了几分涟漪。
      “出什么事了?”惜颜面上的微笑凝固了。
      “倩雅学园发生命案了,从现场血迹来看,不似人为。”
      惜颜心里咯噔一下,眼风急急地在挂钟上扫了一扫,十点半,都十点半了?惜唯居然还未归家!“你怀疑是厉害的妖魔所为?”
      “应该是。惜唯到家了吗?”
      “没有。”惜颜的身体不知何时已经僵硬了,耳旁一声惊雷轰然炸响,女儿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如果果真是妖魔作怪,会不会就是冲着惜唯去的?
      “你先不要担心,昭明和忆瑶已经争先恐后地赶往倩雅学园了。我这里,还有一事要告知与你——今日我在菁英学园看到了一个长得跟慕莲一模一样的人。”
      


      3楼2011-06-24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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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莲?”惜颜忍不住惊呼出声,引得卧室内的惜涯探出头来,关切地询问:“小颜,怎么了?”
        “没什么。”唇角慌乱地勾起一个仓促的笑靥,惜颜的心却不可遏止地沉了下去。
        也不知是怎么放下电话的。
        惜颜将整个身子重重陷进柔软的沙发内,沉了又沉的心上逐渐凝起一层冰,二十年前昆仑绝顶上父女相见的一幕穿过虚渺的时空,清晰地映在她此时的脑海内……
        天帝的身影傲岸而魁伟。
        惜颜慢慢走近他,在他的面前站定。
        二人对望片刻,相视一笑。
        “孩子,难得你每年都能及时赴约。”天帝伸手去揽惜颜的肩,娇俏的花神顺势歪进父亲的怀内,“我早已为人母,您怎么还改不了称呼?”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孩子。”天帝笑得爽朗,惜颜却从他冰冷的躯体上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父帝。”娇柔地一声唤,蕴含着淡淡的愁绪。
        “嗯?”天帝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发生什么事了?”惜颜仰起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父亲略显憔悴的脸。
        天帝苦笑一声,眼底的光芒一黯,涩声道:“被你看出来了?”
        “因为您的身体从来没有这么冰冷过。”惜颜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沾染上几点泪光。
        天帝的神色忽地肃穆起来,“女娲占卜得天谕——天眼一出,末日将至。”
        “天眼?不是慕莲的么?”惜颜大骇,旋即,又困惑地问道。
        “仙乐能转世成丁瑶,慕莲一样可以转世成另一个人。”天帝宽慰地将手搭到女儿不断颤抖的肩上,“不过,只要你们同心协力,是一定可以化解此次危机的。”
        惜颜没有想到,慕莲的转世这么快就出现了。
        她甚至还没有将天帝传达的天谕昭告于任何人,包括惜涯。
        说,还是不说?
        她透过窗玻璃望向未知而深远的夜空。
        末日浩劫,是她一个人可以承受得起的么?很显然,不是。
        校长办公室亮着明亮的日光灯。
        窗沿上,各种盆栽花草郁郁葱葱。
        空气里,挟带着浓重的香气。
        惜唯与一位三十来岁的警官隔着办公桌相对而坐,二人的面上,都不含一丝暖意。
        “你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警官的语声平直,不带任何起伏。
        “是的。”惜唯淡淡道。
        “你是怎么发现的?”警官一边记载着什么,一边问道。
        “因为她背上插着的彼岸花的花香和地上血之花的腥气,”惜唯瞟了一眼窗沿上的花草,“我的嗅觉天生比较灵敏。”
        警官的瞳孔骤然一缩,“那个时候,你应该还在教室上晚自习吧?那么远的距离,就能闻到血腥之气?”
        惜唯轻笑一声,淡静的双眸内却不现丝毫笑意,“所以我说,我的嗅觉比较灵敏。”
        警官的嘴唇动了动,刚待再说些什么,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
        立于一旁的女助手脸上流露出不悦的神色,紧走几步,将门打开。
        “小唯!”门外,忆瑶和昭明同时唤道。
        惜唯回首,唇角似有若无地扬了扬,“你们来了?”
        “你没事吧?”忆瑶一把推开挡道的女助手,抢至惜唯身旁,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后,悬在半空的心方才落下。
        “当然没事。”惜唯面无表情地答了一句,扭头看向警官,“还有什么要问的,麻烦快一点。”
        夜阑人静。
        连星星都困倦地躲进了厚实的云层。
        大榕树下,惜唯静默地立着,垂眼凝视着地面上以血液凝成的彼岸花,若有所思。
        “这个当真是自然凝结而成的?”忆瑶的眉心深锁。
        “不可能,”昭明冷哼一声,不屑地道,“定是妖力所为。此妖物居然胆敢在倩雅学园杀人,我看它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好了,”惜唯转身面对昭明,眼波静若止水,“我们先回去吧。你明天不是还有个演出吗?”
        一年一度的市庆音乐会在大会堂举行。
        惜唯一家赶到的时候,无道、雨蝶以及他们的长子显仁、季子正恒、幼子崇礼已经在门口恭候多时了。
        “仙乐他们还未到么?”惜颜一边问雨蝶,一边在喧嚣的人流中不断搜寻。
        “定是忆瑶过于拖拉了,”温文尔雅的正恒淡笑道,“不如你们先入场,我一个人在此等候就是了。”
        


        4楼2011-06-24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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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要重看?


          IP属地:安徽7楼2011-06-24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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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回味一下也不错


            IP属地:山东8楼2011-06-24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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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发得好累,中间的我就不发了哈?直接发第九章


              9楼2011-06-24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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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惨了,樱姐,偶可能会被封号,我刚刚发了几个相同滴链接。。。。。。。救我


                IP属地:安徽11楼2011-06-24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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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能发言,就表示没有被封


                  12楼2011-06-24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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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安徽13楼2011-06-24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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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安徽14楼2011-06-24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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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重生
                        问天埋首轻柔地吻了一下仙乐的唇,同时内心作着激烈的斗争。
                        惜唯呆呆地看着他。
                        脾气火爆的问天叔叔,会做出一个什么样的决定?
                        时间在慢慢地流淌。
                        夜间的寒气更加浓郁了。
                        蓝袍男子一直背对众人而立,微微颤动的双肩轻而易举地昭示出了他此时全然被打乱的心绪。
                        末了,问天终于抬首,眼底,有一道利芒一闪而过,“漠风,”他的双唇剧烈颤抖着,却依旧勉力说了下去,“请你救救仙乐。”
                        惜唯不着痕迹地松出一口气。
                        然而下一秒钟,她忽然意识到身后多出一个人来,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感觉,却令她呼吸一滞,悲从心起,蓦然回首,唤出了那个沉重的称呼——
                        “母亲!”
                        花神娘娘却并不看她,目光只是投射在惜涯业已泛出青色的面上。“你父亲怎么了?”她一边凄惶地问着,一边伸手去探夫君的鼻息。
                        “那寒意是由内而生的,”惜唯垂目,不忍去看母亲失神的表情,“他的躯体内里,似乎完全被冻结了。”
                        “怎么会这样?”惜颜浑身一凛,面色煞白。
                        不能乱,不能乱!
                        她在心里告诫着自己。
                        “必须逼出你父亲体内的寒气!”她沉吟片刻,方才严肃地道,“小唯,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惜唯惶恐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一会我若是支持不住了,你千万不要将我推开。”花神娘娘近乎决绝地道,不给对方任何辩驳的余地。
                        “您要干什么?”惜唯的心瞬间沉到谷底,下意识地向母亲伸出手,“您自己的身子尚且这么虚弱,又如何能够顾及得了父亲?”
                        然而面色苍白的女子只是轻轻打落了她的手,苦笑着道:“你不会明白的,小唯。不多说了,我意已决。”她一瞬间端然坐定,面色凝肃,“记住,如果你中途阻止了我,情仙惜涯就没救了。”
                        “你们谁都不可以有事!”惜唯的情绪终于濒临崩溃边缘,泪水再也遏制不住,如决堤之流,倾泻而出。
                        惜颜只是对女儿投以一个鼓励的微笑,便再不多言,浑然入定,一身破碎的衣衫在夜风中悲鸣不止。
                        她的体内有一颗火种,要救惜涯,唯有先运力将火种催逼而出,再种入他的体内。
                        至于这颗火种的来历,她至今未向任何人提及过,包括天帝。
                        同时,漠风的脸距仙乐的仅有半寸之遥。
                        他轻轻张开嘴。
                        不知受何种力量牵引,处于昏迷状态的仙乐竟也在同一时间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纯净的气流自漠风口中吐出,悠悠地被仙乐吸入体内。
                        剑仙的恢复之力很快起了作用。白衣神女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着,双目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睁开。
                        问天怔怔地站在一旁。
                        他没有能力解救仙乐。
                        他的妻子,却要麻烦别人来守护。这于他而言,是一种莫大的伤害。
                        可是,他不会放手。
                        爱情,没有配不配,只有爱不爱。三千五百年前他没有想通这个问题,不代表他永远都想不通。
                        仙乐爱的是他问天,这,就足够了。
                        就算他平凡如海边的一粒沙尘,又如何?仙乐爱的始终是他这粒沙尘,而不是漠风那颗璀璨的钻石。
                        想到此处,他深出一口气,不再茫然无措。眼见爱妻即将醒转,他沉重的心陡然间变轻,笼罩在面上的阴霾也被清凉的夜风吹散,笑意,一分分凝结。
                        仙乐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漠风猛然起身,向后斜掠了一步。
                        不知为何,下意识地想要躲着她。
                        然而,他的心却狠狠地痛了一下。
                        “问天!”仙乐没有看向漠风,第一时间,她只是朝自己的夫君那边张望。
                        “你醒了?”半龙自然地上前,轻柔地将爱妻扶起,“伤势还碍不碍事?”
                        “似乎没什么问题了。”仙乐笑得温婉而恬静,“再将养个三五日,应该就大安了。”
                        听完这一句,问天一颗悬着的心终告落了地。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他含着谢意的眼风竟然在蓝袍男子身上扫了扫,却惊见对方早已转过身,举步欲走。
                        “你去哪里?”情急之下,问天大声开口。
                        漠风的身形一滞,却殊无回头的意思,“神忆幻境已破,我自然还回老本营。”他的语声萧索,仿若冷风呜咽,“至于这个,”他随手向后抛出一颗火红色的丹药,“快给青璃服下吧。”
                        


                        15楼2011-06-24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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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一心只顾念着仙乐,他竟忘了青璃和惜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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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是与白矖有一丝牵连的人或事,在他漠风眼里,便也被无端渲染上了非同寻常的色彩。
                          诚然,火神丸是女娲娘娘赐给他的灵丹妙药,但是与仙乐之师姐的性命比较起来,它又算得了什么呢?
                          尽管夜色深沉,仙乐还是准确无误地仅以二指接下了那颗通体似在燃烧的丹药,只觑一眼,便倏然色变,“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个?”
                          听到心仪的女子的声音,漠风终于回过头去,月光下,他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是女娲娘娘赏我的。”末了,他终于慢慢地道,“当年讲解完神忆幻境的内部构造后,女娲娘娘就给了我这个。只因被封入幻境的人,要么是已然重伤失血的,要么就是安然无恙地进入却胡乱地消耗神力想要破境的,这两种情况,无论哪一种,都会致使寒气由心生出,一般的方法是解不了的,唯有吞下这火神丸,方可根除,女娲娘娘既肯对我详细说明幻境的妙处,自然也不会吝惜这样一颗小小的丹药。”
                          “原来如此,”仙乐含笑对他一揖到地,“多谢上仙慷慨赠药。另外,我们能够成功破除神忆幻境,也是仰仗上仙的力量,感激之情,小神实在难以言表。”
                          然而漠风只是洒然地一笑,湛蓝色的袍子被夜风吹得猎猎起舞,“你我之间,又何需言谢?”停顿片刻,他的眼眸深处逐渐凝起一团寂寥的幽光,“好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本仙就此与各位别过。”言毕,也不等众人再说些什么,便倏忽间祭起六道仙剑,翩然一跃,稳稳踏上,转眼,那道夺目的湛蓝色影子已消融在漫无边际的夜色之中。
                          就在惜颜即将因神力耗损过度而昏厥过去的时候,体内的那颗火种终于被她逼到了喉口。
                          还差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无论如何也要支撑下去!
                          这一刻,她满心满脑里只有这一个念头,无视一旁惜唯的一脸清泪,她俯身凑近了自己的夫君。
                          火热的唇与冰冷的唇胶着在了一起。
                          自打催动火种初始就隐隐萦绕在她身周的红芒逐渐消散,她的身体也一分分地冷了下去。
                          而惜涯冰冷的身体,则一分分暖融起来。
                          “母亲,不要!”惜唯拼命地摇着头,却不敢将她推开。
                          强喂人事不省的青璃吞服下火神丸后,仙乐和问天也凑到了花神娘娘身旁。
                          “小唯,你母亲在做什么?”白衣神女惶惑于黛裙女子满面清冷的眼泪,不由肃声道。
                          “我不知道,”惜唯的目光直直落在母亲愈发惨白下去的面庞上,喃喃低语,“我只知道,不能推开她,只要一推开,父亲就没命了。”
                          “那她怎么办?”仙乐厉声诘问,伸手触到惜颜未被裙袖覆住的那截皓腕上,竟仿觉触上了坚硬的冰棱,“她快不行了!”
                          “不要碰她!”不想惜唯的第一反应竟是惶急地打落了她的手。
                          “可是……”在仙乐心目中,亲如姐妹的惜颜自然比惜涯更为重要,可是她忽然意识到在小唯的心目中,那两者却是对等的,“好吧,”她终于沉痛地道,白色的裙幅沾染上晶莹的夜露,恍若洒了颗颗离人的泪,“我们只能静观其变了。”
                          飞出无人区的那一刻,漠风憋了许久的一口浓血终究悉数喷洒而出,溅到绽放着碧芒的六道仙剑上,引起剑身一连串的波荡。
                          神力透支的下场,就是这样的么?
                          不想致使白矖心生歉意,所以,他唯有在倒下之前离开,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是回到昆仑山去。
                          可是,他的伤势比他想象中的更为严重,竟是堪堪仅能撑出无人区。
                          似乎真的不行了。
                          漠风在心里喟叹一声,整个身子便连同仙剑一起,向着狭窄的柏油路面栽了下去。
                          不远处,一辆白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疾驰而来。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白裙女子一脸惊诧地注意到了这一幕的全过程。
                          身着奇异蓝袍的男子连带着一把通体莹碧的剑如断线风筝一般从天而降。她是在做梦吗?
                          如果是,她的头脑不应该这般清醒。
                          


                          16楼2011-06-24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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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及深想,她已然对身旁西装革履的司机急喝道:“停车!停车!”
                            急促的刹车声一瞬间打破了月夜的静谧。
                            车身尚未停稳,白裙女子就急不可待地开了门,猫一样窜了下去。
                            凄清的月色下,她两弯黛色的秀眉微微蹙起。
                            好险!
                            车头与躺在地上的男子的身躯之间仅隔了不到一尺的距离。
                            “看看你做的好事!”一声娇斥之后,她连看都不看惶恐不安的司机一眼,径自向漠风走了过去。
                            这家伙是从哪里掉下来的?
                            她仰首看天,那里,除了隐约可见的流动的云和散发出莹芒的月,便再无他物。
                            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神仙?
                            神话剧看多了吧?
                            白群女子自嘲地笑了一下,旋即,小心翼翼地俯下身,拂开了覆盖住蓝袍男子脸面的长发。
                            “帅哥啊——”冷寂的夜色中,一声欣喜若狂的惊呼划开了漆黑的天宇。
                            成功了!
                            火种成功地种到了惜涯的体内。
                            惜颜猛然抬首,苍白到透明的面上,隐隐浮起一抹清浅的笑意。
                            悬在半空的心总算落了地,可是在松出一口气的同时,她亦意识到,在适才火种甫一进入情仙喉内的那一刻,他体内的寒气就已经开始被驱逐着往她的体内渗入了。
                            然而,她的唇却不能离开他的。
                            在火种完全被种入之前,她必须勉力承受凛冽寒气的侵袭。
                            就这样,她强撑了下来。
                            “母亲!”惜唯眼见花神娘娘面露死色,心下不由大恸,一时无法直起的身子向前一扑,伸出的手死死抓住了彩衣神女垂落在地上的破碎不堪的裙袖。
                            “小……”“唯”字尚未出口,完全放松下来的女子终于再也抵挡不住体内寒气的奔突,双眼轻轻地阖了上去,尽管已然失去意识,僵硬的躯体却仍是保持着枯坐的姿态。
                            惜唯的手顺着彩袖向上攀附,触到母亲僵硬而冰冷的手腕的时候,她的心不由自主地一直往下沉,“她怎么了?”惶惑地回过头,求救似地看向白衣神女,“你看看,她是怎么了?”
                            仙乐早已迫不及待地向前跨出了一步,此时听得少女的叫喊,更是心如刀割,忙不迭地趋前蹲身触了触花神娘娘的鼻息,再撑开业已阖上的眼皮仔细地检视了一番对方完全涣散的瞳孔。
                            心,一瞬间仿似掉入了冰窖。
                            她愣在当场。
                            是在做梦吧?
                            如果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么,也太不可思议了。
                            面前的女子是花神惜颜啊,花神惜颜是谁?是她曾经一度枯寂的内心中唯一的一道色彩啊。
                            她以为可以永久地享受这位至友的陪伴。
                            可是,她们之间的缘分,原来这么浅。
                            见仙乐神思恍惚,惜唯顿觉自己的整个身子都沉入了绝望的深渊,连呼吸都困难起来,“求求你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她下意识地死死攥住了仙乐纤柔的手腕,甚至掐出了触目惊心的殷红色液体。
                            “她……”白衣神女似乎完全丧失了痛觉,一动不动,只是干涩地道,“死了。”
                            “死了?”惜唯低声问了一句,忽然觉得世间的一切都是荒谬的,“怎么会死?诶,”她勉力牵动了一下唇角,没能笑出来,眼泪却先行涌了出来,“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呢。”
                            然而仙乐很快地接道:“这不是笑话,”她高仰起头,对着死气沉沉的夜空无声地哭泣,“我说的都是真的。”
                            白色的轿车掉了个头,向来时的方向疾驰而去。
                            副驾驶座上空空如也。
                            后排座位上,白裙女子轻柔地拥着漠风,面沉如水。
                            这个人,第一眼看去惊为天人,多看几眼后,却又觉得似曾相识。
                            是谁呢?她绞尽脑汁地想着,一时间千头万绪,纷乱如麻。
                            “小姐,”驾驶位上的盛装司机犹豫片刻后,终于战战兢兢地开了口,“真的要带上他?”
                            “当然,”白裙女子异常决绝地道,“我们怎能见死不救?”
                            “可是,”司机面露难色,握着方向盘的手似有若无地抖动了一下,“如果他真的死了,到时候警方追究起来,我们定然难逃干系。”
                            “放肆!”她终究不耐,厉声呵斥道,“我做出的决定,又岂容你来质疑?”
                            “我……”小姐身上喷薄而出的怒意令他浑身一凛,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17楼2011-06-24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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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樱姐,更文


                              IP属地:安徽18楼2011-06-24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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