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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蒹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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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たい氷说:1小时前好啊~转载到哪里呢? 我说:1小时前小冷求转载你那篇蒹葭……写的很美。


1楼2011-07-07 17:33回复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碧湖边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这片土地。芦苇轻轻摇晃,浅吟着一曲骊歌。浓烟似乎要吞噬掉整片天空,显出阴森可怖的形状。
    碧湖则如一面镜子,安静的流淌。与旁边残酷的战场格格不入。拨开芦苇就是一幅安静的景象,如同武陵人寻到桃花源的那一刻豁然开朗。
    岸边,白发少女正低头坐在一位男子身边,男子一身戎装,应该是一名将军。他此刻安静的躺在石头上,微侧着脸。额头上的伤,止不住的血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流下,染上了少女手中洁白的帕。
    她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这个人是她刚从湖中救上来的。还好只是伤到了头部昏迷过去。她带着一对红珍珠的耳环,衬着她未施粉黛的脸显出一丝温婉可人。
    天下起了小雨,如同少年阴沉的脸。少女用左手捋起右手的袖子,一遍一遍擦拭着男子的脸颊。雨水混着血留下来,腥甜的味道让她微微皱眉。虽然她此刻已经湿透了,单薄的蓝色衣裙裹在身上。她却不在意。
    将军皱紧了眉,好看的剑眉斜插如鬓。他是那么年轻就开始打仗。习武之人粗俗不堪,而他却如此清秀。
    将军猛的睁开眼,恍惚之间看到面前有人,本能让他迅速抽出腰间短剑,一手擒住对方的手腕,一手拿剑逼在对方的脖颈上。
    他清醒过来才看到面前的陌生少女。她似乎已经吓坏了,呆呆的跌坐在地上。她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的光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的手腕很细,他握住稍微一用力就留下痕迹。
    刀刃割断了少女长长的耳坠,红珍珠伴着细雨“啪嗒”落在冰冷的石面上。少女猛的挣脱开,从他刀下逃跑了,纵身跃进这万顷碧湖。
    将军捂着头上的伤口,望着与蒙蒙细雨浑然一体的碧湖,黑色的眸子落下浓浓的雾。
    少女如同她出现一般,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将军拾起脚边的耳坠,鲜红的赤色。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2楼2011-07-07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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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将军很喜欢碧湖,云朵的间隙洒下清冷的月光来,他感到了无尽的悲凉。芦苇在月色下荡漾,那最温柔的波浪。在王下达下一个任务前,他便驻守在这一带。
      他命人张榜打探这个陌生的姑娘,可是一连几天都没有消息。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军帐中,将军坐在桌前,手握书卷却无心念下去。旁边檀木盒中放着那只珍珠耳坠。
      夜已三更,凉风习习,疏木刁刁。将军伏在桌子上睡着了。蜡烛慢慢的燃烧,只有它目睹了门被轻轻推开,浅蓝色的长裙被挽起,露出赤||裸的双足,踩在地面上悄无声息。白发少女站在门口看着这个曾经被她搭救过的男子,下意识抹了抹左耳空空的耳垂。
      她轻手轻脚的走上前,将军浑然不觉,他睡觉的时候眉头还紧皱着,是梦到了不好的事情了吗?
      少女猜测着仔细打量他,唇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将旁边他的外衣搭在他的身上。
      将军似乎感觉到设么,动了动。她吓得立刻僵直了身子。还好他只是换了个姿势,又沉沉睡去。
      女孩听到了他均匀的呼吸声,这才放心的走上前,看到了檀木盒中的耳坠,正欲伸手去拿。
      “少将军!”
      外面突兀的报告声让她身体一震,猛的缩回手去。
      将军醒了过来,道:“进!”他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看到自己身上披着的外衣。
      有人来过?
      他环视房间,除了面前刚进来的士兵,没有其他人了。
      他注意到从檀木盒掉在地上的耳坠,轻轻拾起。
      梦中,那少女似乎来过。
      窗外,月明星稀,碧湖在这纯洁的一尘不染的光色下沉沉入睡。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3楼2011-07-07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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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什么事?”
        对方报告说,“在下已经细细打探过,但是当地的渔人都说未曾见过那位姑娘。”
        听到这个消息,将军一阵怅然,难道这一切真的不过是他的梦境?一阵罡风,徒唤了枉然。
        下属退下后,将军想这也许真的是他的黄粱一梦。这碧湖附近不过只有几个渔家,没有村落。如果这些渔人都说没有见过,也许……她真的不存在。
        将军后来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少女。或者也许见过,在梦中。
        接到调动军队的虎符后,将军独自一身青衫漫步在碧湖边。雾蒙蒙的碧湖望不到尽头,仿佛未施粉黛的少女的脸,芦苇在这湿漉漉的空气中轻轻摇晃,带着清新的气息。孤雁从天边孑然飞过,伸展这翅膀,暮色层层铺展,染上孤雁的羽毛。远远的看到孤帆,撑篙的渔人唱着渔歌,恍恍惚惚的,丝丝扣在着微凉的空气中。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与飞兮,使我沦亡……”
        渔船近了,纯朴的渔人见到他不知道是将军邀请他上船喝酒。
        “请问老人家,刚才您唱的那首不像是渔歌啊。”将军端着渔人酿的酒询问道。渔人爽朗的大笑:“老夫没读过书,也不识几个字。但这个可是在这一带广泛流传的歌谣了,名字叫《凤求凰》。”
        渔人热情的解释说在碧湖的东边,雌鹤被兽夹夹住,动弹不得。雄鹤便陪在它身边啼叫,啼血而死。人们便把这谱写成歌谣。将军沉吟,细细品味这两句:“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与飞兮,使我沦亡……呵……”
        渔人说前几天才抓到一尾罕见的白鲑,妻子已经把它煮成汤。
        将军端起粗瓷碗细细品着,手艺真是不错。火候把握的刚刚好。他刚要喝第二口,却发现了碗底静静沉着一只红珍珠耳坠。
        他心底一颤,拿出随身带的另一只耳坠,一时间竟不能呼吸。如同听到那曲《凤求凰》,生死契阔,与子同说?幸哉?憾哉?
        船外料峭春寒,层层芦苇渲染上淡淡的绿,恍恍惚惚发出犹如海潮的声音,时光丢失在这青绿浪潮深处。
        只恨相逢的太晚。
        无论多么落寂和苍茫,那身影总是过目不忘。
        这一刻,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或许还不够一生去回忆,但以足够让韶华老去。
        他不动声色的饮茶,踏碎这一场,盛世烟花。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终わり————————————————
        


        4楼2011-07-07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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