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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不是的!
别那样看着我!我不要!
阿洛伊斯猛然直起身子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轻轻的按着头,最近总是做噩梦。
梦见巨大无比的蜘蛛。
他摇了摇头,一定是那晚在伯爵家的印象太深刻了,所以才会梦到吧。
他起身,觉得睡意全无,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整个庭院。
双手按在玻璃上,他轻轻地说:
“克洛德,我想你了。”
夏尔拉开窗帘,亲自看着这五月的阳光。
好像从未被染指的东西。
只有光明了吧。
光明与黑暗同在。
爱上光明,就必须爱着黑暗。
塞巴斯蒂安,我爱你。
那我还需要爱什么呢?
如果能让我再次拥抱着光明,我舍去一切也在所不惜。
塞巴斯蒂安突然闻到了,强烈的灵魂气息。
是从夏尔身上散发出来的。
明明都已经……不是人类了。
这味道甚至比人类时更好。
塞巴斯蒂安这样想着,不由得心情愉快。
就算有味道也好,起码不会那么无聊。
夏尔•凡多姆海恩,你其实很有趣嘛。
塞巴斯走到庭院,看着发呆的夏尔搅拌着杯子里的空气,不由得笑笑。
夏尔重复着搅拌的动作,虽然他知道杯子里空空如也。
“少爷,你累了吗?”塞巴斯蒂安从背后抱住夏尔,轻轻嗅着他的头发。
这动作温柔的让人有种被宠爱的错觉。
“没有啊。呜……”塞巴斯蒂安轻轻舔着夏尔的耳垂,“怎么,还想骗我吗?”
塞巴斯蒂安,我对于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每每我觉得你爱我的时候,你总是冷冷的。
每每我觉得你不爱我的时候,你总是给我被宠爱的错觉。
夏尔低垂下头,塞巴斯蒂安,你给我的疑问太多了。
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一个一个验证。
如果有一天我发现我离不开你了,那你一定别离开了。
“塞巴斯蒂安,你会离开我吗?”夏尔知道这样问得到的答案一定是千篇一律,但他还是问了。
“不会的,我会在您身边,直到永远。”
永远那么长。
“真的么?”
时间那么短。
“是真的。”
谎言那么真。
“你会离开我的。”夏尔斩钉截铁的说,“一定会的,而且你会忘记我的。”
啊,真可怜呢,翅膀断掉了。
阿洛伊斯从树下捡起一只断了翅膀的金丝雀,轻轻招呼昔拉过来。
“昔拉,你看这只金丝雀,”阿洛伊斯把金丝雀递到昔拉面前,“受伤了吧,去找点药帮它包起来吧。”
没过几天,金丝雀已经可以飞了,阿洛伊斯解开它翅膀上的纱布,金丝雀便开始试着飞起来。
虽然笨笨拙拙,还是一点一点飞上了天空。
天空上的云好像不曾移动过,但是阿洛伊斯背后的命运齿轮,已经暗藏汹涌。
在你不爱我的时候我会远远离开。
你再次爱我的时候我一定不会来。
为什么?
因为你要来找我啊。
克洛德,我想见你了。
但是我好像不知道怎么去想。
阿洛伊斯仍然保持着看着天空的姿势。
如果、如果还能见到。
不可能、不可能。
那个时候,明明他就死了。
不对!
阿洛伊斯的身躯猛烈震动了一下。
那自己呢?
自己不也是被汉娜吞进肚子了吗?
为什么自己没有死?
为什么灵魂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怎么会这样子的?
阿洛伊斯想起现在,好像一切都应该是该发生的样子。
所有的一切,平静的像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前奏。
好像有谁在护着他一般。
会是谁?
还有塞巴斯蒂安跟夏尔•凡多姆海恩。
他们应该还存在。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好像一直忽略了谁的。
是谁呢~是谁呢~
蛛网交缠的某一角,是畏畏缩缩的伯爵跟一个身穿礼服的青年。
“你想要……力量是么?”
“是、是的……我一定要得到他。”
克洛德不禁皱了皱眉。
他最讨厌这样子的灵魂。
可是那个少年他也见到过。
真是,太像阿洛伊斯•托兰西了。
但是他眉间的戾气又不同阿洛伊斯的妖冶。
让人觉得很有趣。
既然如此,就顺便利用一下这个痴心妄想的伯爵好了。
反正他也早已习惯背叛。
“既然如此,吾与汝签订下契约。吾助汝得之索求,汝赐吾汝之灵魂。”
克洛德念着契约中的誓言。
虽然这些对于他好像玩笑一般。
契约出现在克洛德的右手上,跟伯爵的左肩上。
“你想如何得到他呢?”
“只要抢过来就好了,就算他家人,也奈何不了你的对吧?”伯爵急切的说道。
克洛德蹙眉。真是意料之中的武断啊。可惜了那个少年。
“你是谁?”
阿洛伊斯后退一步,看着破窗而入的黑衣男子。
“阿洛伊斯•托兰西。”阿洛伊斯浑身一震,但是立刻冷静下来。
是他吗?是他吗?
阿洛伊斯觉得心都在嘶吼。但他在崩溃的边缘选择了缄默。
闭口不谈的,缄默。
“什么……我从未见过你,也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不是他?”虽然逆着月光,看不清五官,但还是深深感受到了刺在自己身上的冰冷眼光。
“我是贝卢斯•福克斯。不是你刚刚说的那个人。”
“你竟如此像他。”黑衣男人轻笑起来,“但他比你懦弱太多了。不过——”
男人话锋一转,
“这里可是二楼啊,福克斯少爷对于我能随意进入并没有觉得怀疑,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阿洛伊斯刚想辩解,男人竟然后退了一步。
“你……”阿洛伊斯有些疑惑,见他好像要离开,还是为了求证什么,大声喊出一句:
“等一等!你是谁!”
“你真的不是他么?”男人笑的轻蔑,“我是休伯特•布鲁斯伯爵家的执事,克洛德•弗斯达斯。”
男人依旧在笑,“你这里似乎有很危险的大人物存在呢。不过我会再来。”
说完便跳出去,走廊上传来昔拉有节奏的脚步声,但并没有进来,或许是起夜了怎么。
但是,他说的大人物是谁?
难道这里,还有另外一个恶魔吗?
想着想着他竟然睡着过去,迷糊之中好像有人把他抱上床,并在他床边轻轻的叹息。
“小少爷啊,你这次好像真的遇到麻烦了呢。”
是谁……
克洛德在夜中跳跃,很快回到了伯爵府上。
伯爵已经睡着了。
“伯爵,你这次想要的东西我已经见到了。”
想了想,他又继续说。
“真是有趣呢。如果那位大人不出手的话,也应该会很简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