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啊。”
手冢看了我一眼,略微有点犹豫:“其实这几天休息的不太好……总是做噩梦。”
“……要不要来一点安神的草药?对睡眠很有好处的。”
“谢谢。真是麻烦你了。”
我从床上站起身来,从行李里拿出简易草药箱:“别客气嘛。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啊。”
手冢盯着床头柜上的一滴水渍,小声说道:“这几天总是梦到自己失去视觉听觉和触觉……睁开眼也什么都看不到,整个人像浮在与世隔绝的虚空一般,真是令人不甘心啊。”
他无意的瞥了一眼幸村的床铺。
太天真了手冢。天真的像加七块砂糖的咖啡一样啊手冢。
“那是身在高位之人才能感受到的压力哟。请这么想吧。这个是柏子仁,需要每天二十克煎服。一会我送到餐厅去吧。”
“身在高位……这样自估可是会输的,白石。对了,柏子仁我自己来煎就可以。谢谢。”
诶呀诶呀,严格自律的人啊。自己煎药是不想让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人前吗。搞不好刚才这种近似向他人求助的行为,对于那个人来说就是自我能接受的底线了……还真是各种意义上的用心良苦啊。
手冢走之后,我爬上自己的床。
他还真以为那是梦吗……那明明是现实啊。
因为我也感觉到了。
幸村不定期在晚上所施加的、灭他人五感的行为。
目的是什么,有什么秘密……这种东西我完全不想知道。
并非没有好奇心。只是明白点明,本身就是一种禁忌。
……总之,他肯定不是半夜爬起来去餐厅偷食就对了。
大概是几点钟呢。十一点?还是一点?
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没有视觉了。
然后是听觉——瞬间跌入水底般的安静。
我把手放在胸口——那里的确还是有个东西在跳动着的。
大概用不了多久,连这种触觉也会被剥夺吧……
幸村,你到底想干嘛呢。
U17当天的集训结束后,手冢叫住了我。
“我确定了。那绝对不是梦境,而是实在的五感被剥夺。其实你也感觉到了吧。”
好像瞒不住他了。“……啊,确实是这样呢。”
“令我在意的是,幸村剥夺我们的五感的原因。我去问一下不二,有没有同样的感觉。”
向不二询问?……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啊。
“嗯……怎么说呢。幸村这样做也有他的原因吧。是不是不想让我们知道呢?如果是这样,最好还是不要当面点破吧。”
“说的是。不过我会掌握好分寸。”手冢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回答道。
还真是个顽固的家伙啊。
他把稀释了的煎药放在桌子上,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休息室:“谢谢你的草药。不过可能没用了呢。”
“什么东西没用了?啊,你们俩都在啊。”推门进来的是不二。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诶,那个是什么?”
“是缓解疲劳的草药。”手冢谨慎措辞,简单解释道。
“怎么突然喝起这个来了?像是老年人一样呀。”不二笑道。
“啊,不二你居然这么说我的草药……真伤人啊。”
“明明还是毒草比较适合你嘛。”不二回答我,“对了,马上要开饭了,你们不回去吗?”
“稍等下,马上就走。说起来你居然这么重视晚饭,真是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等等,不二。”手冢打断了我们两人的对话。他认真而严肃的看着不二。
不二被他看得有点发毛:“怎么了,手冢?”
难道他真的要问?
青学的部长有这么迟钝吗?这种事问当事人,怎么也得有点……
“我说啊,先去吃饭吧手冢……饿肚子对身体不好哟。”我试着插话。
“三分钟而已。不二,你这几天晚上,有没有奇怪的感觉?”
不二微微皱了眉:“奇怪的感觉?”
“……比如,失去视觉、听觉和触觉?”
我注意到不二楞了一下。
“嗯,这个……似乎有?好像是有点奇怪?我没注意……”不二不确定的回答道。
很明显的闪烁其词啊不二。这种扯谎水平也就蒙一蒙七块砂糖的手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