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形过来很久才勉强恢复过来,他擦干眼泪,才发现全身冷得发颤。他嘲笑自己又追着幻影跑,却猛地想起自己不知道出来多久了,不知道小枫现在在哪里、和谁在一起。一想到这一点,他顾不得发红的眼睛和僵硬的膝盖,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回跑。
说到流川,此刻他正气冲冲地在露台上瞪着泽北,强忍着怒气吼道:“还给我!”
泽北转着圆滚滚的大眼睛,表情悠然地打量着从流川身上顺来的短剑,“这只是一把普通的铁剑而已。用来当匕首太长,用来当击剑又太短,作为礼物不镶黄金宝石显得寒碜,自己佩戴着出席这么华丽的舞会是自贬身份。我帮你取下来,是帮你,你居然对我发火,真是好心遭雷劈!”
原来,泽北被流川美貌吸引前来搭讪。流川吐出一句“白痴”就再不搭理。泽北喜欢挑战,便再接再砺地逗流川说话。他把自己拿手的笑话讲给流川听,得到一个白眼。他又把自己身份多么多么高贵能力多么多么杰出说个流川听,流川做出一个呕吐的表情。他把山王国如何繁荣昌盛,他在山王国如何受欢迎、女人如何为他打架说给流川听,本想借机炫耀,却发现流川眼神迷茫呆滞,似要睡着的样子。这样的打击对他来说犹如晴天霹雳。泽北正觉得委屈得想哭,却突然低头瞥见流川腰间佩戴的朴实铁剑,一手夺过来瞧瞧新鲜,却不想流川突然朝他扑过来抢剑。他终于发现能够诱流川开口,或者说出手的事物,当然不肯放手。
泽北是山王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从小就擅长武术、剑术、骑射等。他身手敏捷,在山王乃至神奈川名声甚大。流川虽然天赋卓绝,可是他父亲和花形为了他的安全着想,都不愿把他培养成一个上战场杀敌的战士,于是在找的老师和训练方面比起泽北或仙道来说,远远不及,所以自然不是泽北的对手。
被泽北逗得团团转都没办法把剑抢回来,流川干脆使出自己的绝招——以眼杀人。一般人见了他“凶恶”的目光后,早就忘记刚才在做什么,将要去做什么。所以每次流川都可以以眼杀人达到目的。他死死地瞪着泽北,却不见泽北有丝毫害怕或变化。然后,他听见泽北说:“我们比剑吧!如果你赢了我,我就还给你,怎么样?”
“不行!”流川坚决地摇头。
“为什么?”泽北本以为以流川对这把剑的执着,应该是个热爱剑术的人。他自信自己能赢过流川,认为这样能在其心目中留下一个光辉并深刻的印象。然而,流川虽然热爱击剑,脑袋也是一根筋,可是答应花形表哥的事他还是不愿违背的。于是,他诚实地说道:“我不跟陌生人说话,不跟陌生日比剑,不跟陌生人交往!”
“啥?!”泽北还没来得及对流川进行“我不是陌生人,我是邻国王子,人人都认识我”的教育,追出来的仙道已经“噗”的一声笑出来。两人没注意到仙道什么时候来的,同时转过头来。
流川继续“以眼杀人”,虽然不出声,眼睛却恶狠狠地说道:“你是谁?你笑什么?不关你事,滚回去!”
泽北却是幽怨的眼神:“这家伙,又出来捣乱!”
“北泽兄,好久不见啊!”仙道懒洋洋地打招呼。
“是泽北!仙道!你这个混蛋!是故意的吧!”泽北气得跳脚。
“哦哦!泽北兄,不要在小孩子面前讲粗口哦!”仙道说着,不着痕迹地靠近流川,将手里的狐裘披风搭在他肩上。
流川立即恶狠狠地瞪了仙道一眼,仙道发现他的眼睛会说话:“谁是小孩子?我不要你管!”他险恶得抖抖肩,想要把仙道的披风抖掉,却被仙道猛地一把拉进怀里。温暖的体温一下子从身后透了过来,仙道贴着流川的耳朵说:“听话,不然,就一直抱着你不放哦!”流川挣扎了一下,没挣开,反而被抱得更紧了。仙道的气息若有若无地留恋在他耳朵和颈边。他突然脸红了,心跳也加快了。流川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会,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动。
泽北在一旁看着仙道明目张胆地吃流川豆腐,却又没有理由阻止,气得直跳脚。正想开口,不料仙道又抢先开口到:“泽北兄好歹是山王的王子。一把普通的铁剑山王不会没有吧?怎么到神奈川来抢呢?如果山王真是山穷水尽连一把像样的铁剑都没有,王子殿下你大可以悄声跟我说嘛。泽北殿下你开金口,作为联盟国的神奈川岂有不帮之理?你需要多少,我立刻下令铸造。到时候选几把镶上黄金钻石送给殿下你。你转手送给皇亲贵戚脸上也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