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实在是……非常难看。
云雀恭弥倚靠着冰冷的门廊看着眼前的闹剧。十万火急的电话精准地找到了他时在诧异中他甚至以为是某个总是能不知为何找到他行踪的怪异婴儿并没有在许久前死去,而回来之后他才从下人的闲谈间偶尔听到真相是前方的那个男人用5天时间的不眠不休去追查到了每一个守护者的下落。
为了他誓死追随的首领拥有一个无人缺席的告别。
黑色烫金的棺木前银发的男人低身标准的鞠躬,脸上是坚毅而镇定的表情,嘴唇虔诚贴合模糊了棺木棱角分明的边缘,高光撒入碧眸,水润的翠玉。
仪式完成后的人们次第离去,最后的脚步声消失在长廊尽头,云雀恭弥一步未动,平静地挑眉,目光轻快漫过方才还哀色群聚此刻只余死寂的地面椅边,轻快的嘲讽。
一直伫立犹如标直雪松的人在声音消失后终于放任收敛在衣褶间的哀伤,狱寺隼人抬眼看向烫金镶嵌的繁复徽纹,流丽的X刺痛眼仁,沉痛漫涌,支轴坍塌,零件散落一地。
“太难看了,你。”冷淡的男声从后方传来。
转头看到黑发男子放下倚靠的姿势缓步行来,节奏安然宛如闲庭,依旧万事不曾萦心的摸样。
徒然不爽的拧紧眉宇,他从地上站起迎上几步,却又强自克制了情绪。“你这种人,又怎么会懂得我失去了什么。”
一瞬间他似乎看到有冰冷笑意掠过对方眼角,警报方才拉响便已枉然。
长椅撞翻一地。
银拐在颊边散发慑人寒气,利风扯裂的感觉还停留在脸上,只来得及拔出却未能举起的枪械勾连手指失去意义,头顶彩绘玻璃透过斑驳天光,散漫一地只映得上方的黑瞳愈加高深,意味不明。
而他只是抬起眼倔强迎视,就算被光芒刺痛了眼睛。
云雀恭弥终于明白为何找到自己的泽田纲吉交代一切后为何特别提起对自己岚守的担忧。
被暴力压制的人不闪不避直直瞪视自己,翠色的眼眸里依旧烧灼着对云雀的怒意,然而更深处翻涌不息的,分明是对自己的痛恨,
与失却一切的茫然。
让人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的脆弱绝望,却被冷静刚毅的表象深深潜藏。
“草食动物就是草食动物。”不耐地“啧”了一声,他收起侵略性的姿势,却并没有收回武器以警告对方不要轻举妄动,对方几欲喷火的眼神让他嗤笑出声,“你现在的样子,活像是丢失了头羊而茫然绝望的羊群。”
毫不迟疑的转身,衣袂带出风的裂响。“要交手我不会有异议,不过……”他回眸看了一眼攥紧武器的对方,“在他面前对决,会困扰的那个绝对不会是我。”
被一句话精准戳中伤口,对方脸色一瞬间复杂,手指几度收紧,最终松开,等到云雀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银发的男子终于抬手捂住苦痛的神情,流泻出压抑的声音。
“十代目……”
“岚守大人最近真是拼命呢……”“明明BOSS都不在了根本用不着挣表现了吧……”“有空多做好自己工作吧,上层人员的事情管它做什么啊。”
一路过来都能听到细小的闲言碎语,那些本宅中的使女在看到自己后又无一例外的露出一脸惊恐噤声匆匆退下,云雀恭弥不甚在意地笑笑。
主人不在了,连带着这里的秩序也失了么,负责管理的守护者到底在做什么……
话说回来,好像负责这块的就是那个人吧。
彭格列岚守,狱寺隼人。
“狱寺,你这样阿纲也……”“够了,你懂什么!”
推开门的时候全身裹满绷带的狱寺隼人正揪住山本武的衣领朝对方大吼,他的突然出现让室内的两个人都瞬间安静了下来。云雀恭弥不置可否地上前,于瞬间一拐将银发男人挥到看样子对方原本坐在的沙发上。
“等等云雀!狱寺他还有伤……”一旁的山本急忙想要上前阻止,却被他冷冷抬手阻断话语。
彭格列的云守微眯起狭长的凤眼,钴蓝色的冷光。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浑身是伤的男人。刚才的一击震裂了部分伤口,血色渗出雪白的绷带。
那摸样让他想起少年时代的继承战,对方也是这样一幅惨不忍睹的摸样。然而为了泽田纲吉,银发的少年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依旧坚韧的与瓦利亚的雷守战斗。软弱却又微妙地在某些方面强悍,有趣的生物。
的确不能就那样放着不管。
“你的样子难堪透了,狱寺隼人。”他冷冷看着对方因为自己而微微肿起的侧脸,“因为那些简单的任务就伤成这样的话你根本就没有资格成为守护者,还是说因为泽田纲吉死了就也一心寻死?”他看着对方微微一颤,嗤笑出身。“看来你根本就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对泽田纲吉遵从。”“你!!……”“他说过的话,你真的有听进去过?”
狱寺君,牺牲任何一个朋友换来的胜利,我不会要。
我的愿望,是大家能够一起回去玩笑打闹看烟花,你也绝对不允许缺席。
“十代目……”狱寺隼人愁苦地捂住眼睛,少年时代涌上的回忆刺痛本以为已经空洞的胸腔。许久后他用恢复了平静的声音开口。“抱歉……云雀,我欠你一个人情。”
而黑发的男人只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那么,就好好把那条命留着来还。”
毕竟这世间有趣的生物并不多,就这样少了一个实在可惜。
他暂且无关紧要地想。
FIN
2011、1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