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清醒
“唔……水……”床上的人儿发出喃喃呓语,纤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可能是太久没有见过光的原因,眼睛又微微眯起,显得有些无力。
“水……啊——小姐你醒啦!我这就去拿水”绿儿被她的呓语惊醒,看见自家小姐睁开眼睛,好不激动,赶忙起身倒水,由于太过激动,差点还被椅子绊倒。
“水来了,小姐,慢点儿。”绿儿将其扶起,小心翼翼地将水喂给她。
沈若雪向四周看了一下,没有看到自己心里的那个人,微微有些失望。随即又自嘲这低语:“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呢?我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小姐,你说什么?”绿儿疑惑地问道。
“我昏迷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她随即收神。喝过水之后,她的声音不算干涩,精神也略微恢复了些,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到近乎透明,带着一种病态美,身子依旧虚弱。
听到此话,绿儿原本已经收进去的眼泪再次冒了出来:“小姐,你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现在已是是巳时了。”
“啊!小姐你昏迷了那么久也应该饿了,我去叫人将米粥拿来,然后再把药喝了。”之后出门吩咐道:“将准备好的吃食跟药端上来。”
“是。”门外的小丫头应道。
“好苦。”沈若雪黛眉轻皱
“良药苦口利于病,喏,吃颗蜜饯吧!”绿儿将蜜饯递过去,言道。
“现在好多了,我真怀疑这药是不是加了黄连。”吃了蜜饯压下口中的苦味。沈若雪笑着说道。
“哈哈,王妃说笑了,这药是老夫亲手所配,绝对不会有黄连这味药的。”门外传来一阵中气十足又略带苍老的笑声,只见一位青衣老者走了进来。
“小姐,这位是莫叔,是王府的专用大夫,王爷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呢!而且他的医术可好了,要不是有他,您可能就……”话未说完,绿儿的眼眶就变红了。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我不是没事了吗?你看莫叔都在笑话你呢!”见自家丫鬟又有水漫金山的趋势,她赶紧安抚,然后转头望向莫叔,微笑着言道:“莫叔,让您看笑话了,若雪谢过莫叔救命之恩。”
“王妃言重了,身为大夫,治病救人乃是老夫分内之事。让老夫替王妃您把把脉,看看您恢复的如何。”边说边走到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替沈若雪把脉。绿儿在旁边焦急地看着,沈若雪倒是一片平静。“王妃脉象平稳,只要按时吃药,好好调理自是无事,但是切忌大喜大悲。”
“嗯,雪儿谨记,多谢莫叔。”
“呵呵,那老夫就不打扰王妃休息了,老夫告退。”
“莫叔莫叔慢走,绿儿替我送送莫叔。”
“是,小姐。莫叔请。”绿儿微笑着在牵头引路,恭敬地将莫叔送出离园。
“王爷,王妃醒了。”
“哦?她醒了?”萧渐离躺于软榻之上,衣襟半敞,手搂一娇媚玉人,听闻沈若雪醒了,剑眉微挑,眼中略带惊讶,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是的,王府刚刚传来的消息,王妃她醒了。”
“那丞相府那边是什么反应?”
“据说丞相喜极而泣,急匆匆往王府去看望王妃了。”
“那老匹夫去王府了?!看来他很疼他这个女儿啊,呵呵!”一阵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笑声从其口中溢出。见眼前之人没有退下的意思,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好兄弟还有话要说,于是挥挥手让身边的美女退下,指了指身边的座椅道:“来,萧逸,坐下说吧。”
萧逸依言坐下,道:“王爷,这么做真的好吗?”
“什么好不好的?”萧渐离面露疑惑。
“你这么伤害她,你就不痛吗?”见萧渐离想要反驳,萧逸继续说:“你不用反驳,我们兄弟那么多年出生入死,你的性子我怎么会不了解,从你们这些日子相处的状况来看,你已经爱上她了,为什么还要为了那些无所谓的理由欺骗自己呢?我希望你能幸福,不想你为了任何事赔上自己一生的幸福,更不想你后悔终生。”
萧逸所说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可是她是老狐狸的女儿,这点永远不会改变,他确实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看来陷进去的不只是沈若雪一人啊!
萧渐离揉了揉眉心,疲惫的闭上双眼,他要好好想清楚才行。
见他如此,萧逸也不好再说什么,唯有叹息一声,默默退出房间,这种事除非是当事人自己想通,否则别人即使是说破嘴皮也毫无用处。
逍遥王府。
“爹爹,你怎么来了?”沈若雪正在花园的小亭子里吃着李嫂为她准备的补品,突然看到沈天毅,微微显得有些惊讶,但是转而又恢复平静,吩咐绿儿上茶。
“你怎么样?身子好点了吗?”看到她苍白的面容,沈天毅心疼的问道,眼中有着满满的疼惜,同时也有着愤怒,他很明白自己的女儿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完全是由于那个男人的关系。
“爹爹放心,女儿很好。”沈若雪平静地回答,他眼中的疼惜与愤怒让她那冰冷的心渐暖,原来他还是疼自己的。
“你可曾怪过爹爹?如果你……”沈天毅看着她那平静地神情,突然觉得好愧疚,他情愿她大哭大闹,也不愿意看到她如此的平静。
“女儿从未怪过任何人,何况我现在过得很好,不想有任何改变。”沈天毅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沈若雪打断,她当然看到了自己爹爹那份愧疚,但是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不怨任何人,即使当初不是自己的意愿,她同样不会恨任何人。
“你……好吧,随你了。”沈天毅望着她那坚毅的眼神,只能将劝说的话语压下,整个人仿佛突然间苍老了许多。
看着自己爹爹苍老的面容,她微笑着说道:“爹爹,女儿很好,真的。”这话像是在安慰他,也像是安慰自己。
是啊!她过得很好,这不是自己所希望的吗?而且今日的局面不就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吗?
“那你好好休息,爹爹以后再来看你。”说完略显仓皇的离开了王府,他实在是无法面对自己女儿脸上的那份平静。
“爹爹走好!”
爹爹,女儿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