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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章作者：朴晟希



我不想和你分手 by 朴晟希
“我们分手吧。”
这句话传过来的时候朴正洙正在低头看手机，屏幕上是一条一条的短信，发件人号码都来自对面女孩子的手机。将近一年的短信，除了信箱爆满时不得已的筛选，他几乎每一条都舍不得删。
恋爱中的人，发来的短信就算只是只言片语都显得那么富含深意，那些关心的字句、开心的絮语，一点一滴，连标点都像是带了温度，是甜的、暖的，叫人心里柔软、嘴角上扬。
可是曾说着情话的那人现在坐在对面，毫不犹豫地要离开他，连眼睛也没有红过。
多想问“为什么”啊，但即使心中疑问多得可以编成一本书，朴正洙也还是没有开口。
他保持着阅读短信的姿势，直到女孩离开了，那熟悉的淡淡香水味完全消失了痕迹，才终于动了一下，抬起眼睛看她曾坐过的地方，手机被放在桌上，收件箱已经是一片空白。
这是第五次分手了。
从十八岁起，不算空窗期，朴正洙的每一个女友都相处不过一年。他身上就像是被下了魔咒，每一年的11月11日，也就是俗称的光棍节，他都必须以光棍的身份度过，往年交的女朋友总是在光棍节前和他分手，今年好不容易以为有惊无险了，谁知到了11月10日，现任女友会变成前任——也就是说，他还是要一个人过光棍节。
也不知是为这一次的分手还是为了自己的过于坎坷的命运，朴正洙坐在原地，觉得心都要碎了。
桌上点好的吃食还原封未动，原本冒热气的都已经凉了，可是不吃就是浪费，于是他凑近一点，开始认真地消灭食物。他吃得特别忧郁，吃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如果可以，谁又愿意是一个人呢。


1
朴正洙一个人在街上走，市中心车水马龙，无数的人经他的身边，可是没有一个是熟面孔。他们看起来很快乐，不知在期待什么，看上去活力四射的，像是和他完全不在一个世界。
他走在11月的街头，不远处有个卖氢气球的人过来，一阵风吹，气球都飘动起来，涌到他身上，那个人就被埋进了气球堆。身边有人窃笑，有人举着手机拍下这一瞬间，朴正洙也笑了，嘴角牵起浅浅的弧度，驻足观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热闹的初冬季节，他站在人群里，突然感到一阵落寞。
“To——Shut the f*ck up Jack off——！To——Shut the fuc……”
一声暴喝就这样从腰间传来，在摇滚乐手愤怒的呼喊中，一切的悲伤、寂静都消失殆尽，朴正洙回不过神，怔愣了好一阵，才在周围人的注视下手忙脚乱接起了电话。
在他手机里只有一个人享有专门的来电铃声，而且铃声所用的歌曲由那人来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更换一次，如果那人不来电话，朴正洙永远都不知道下一次响起的铃声会是什么。
不过靠得住是吓死人的摇滚歌曲就是了。真是生怕他成不了人群焦点啊。
朴正洙把手机放在耳边，马上有足以和刚才铃声相抗衡的声音传出来：“喂朴正洙！你猜我在哪儿！”
“我怎么会知道你在哪儿——”他把话筒那头对准自己的嘴，也提高音量吼回去：“在吵的地方就别给我打电话，你以为你听不清我的声音我也一样听不清你的吗？！”
电话那头的人完全不在乎他口气不善，得意洋洋地起着高腔：“我知道你听我的声音最清楚！朴正洙，回头！”
朴正洙回头。
几米开外有三个人站在那里，为首的男子手里拿着一个手机，另一只手冲他一挥，眉飞色舞的样子别提有多精神了。他们三人一致的高挑、英气，站在人群里显得出类拔萃，朴正洙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真不想承认自己有一瞬间是带着欣赏的。
“在中，允浩，好久不见。”他微笑起来，对走近的两人打招呼，有意不看打电话给他的男子僵在那里的笑容。
金在中棕色头发，宽肩窄腰，笑起来的样子十分耀眼：“我们正好约在这家餐厅，你也一起吧。”他身边的郑允浩也点头相邀，被墨镜挡掉一半的脸上表情和煦，笑着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你们……可以了。”朴正洙扶额：“用不用每次出门都好像走秀场。”
郑金二人气场一松，突然嬉笑起来，金在中甚至对他挤眉弄眼：“正洙兄略显犀利啊，”看一眼仍然被晾在旁边的男子，“看来没少受他影响。”
“不受我影响难道受你影响。”男子凉飕飕插话。
“你倒是让他跟我住一段啊，看受不受我影响。”金在中挑眉。
朴正洙还来不及说话，已经被人一把搭住肩膀，跟自己差不多高的那人紧紧扣着他，几乎是一字一字地往外挤：“你倒是动我的人试试。”
“……”对于这种状况，朴正洙真的已经习惯了。
“金希澈，松手。”他有些无力地说。
身边的人这才转过头来看他，只是这时又完全不是牙尖嘴利的样子了。金希澈一言不发，一双大眼盯着朴正洙不放，直看得他发毛了，才突然问：“你哭过？”
朴正洙这才想起不久前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什么一个人走到了这里，那些忧郁一下子又回来，只是因为当着三个人的面，他无法再用它作为屏障、隔离出自己的世界，虽然彼此都是认识多年的朋友，不会因为被人揭穿而尴尬，但朴正洙此刻不想提及自己的不顺心。
他轻松地说：“没有啊。”并赠与微笑，然后率先走进了身边的餐厅大门，郑允浩紧随其后为其指引座位，金在中慢了一步，和金希澈一起在原地看着他们。
过了一会儿，金希澈说：“还想骗我。每次哭完都是这个表情，丑死了。”话毕面无表情跟了过去，留下金在中在最后，笑而不语。


2
席间聊天，郑金二人说到之前出国旅行的见闻，情侣对戒就在指上闪耀，对还是单身以及已经是单身的人来说简直是个刺激；金希澈兴致难得的好，每个话题都风趣回应，爽朗的笑声吸引得店里的女工作人员频频张望；朴正洙吃过了所以不怎么动筷，只是配合地听着他们的交谈，偶尔出声衬托气氛，几个人倒也是详谈甚欢。
只不过朴正洙离席去洗手间的时候，金希澈明显沉默下来，而且有些心不在焉，金在中笑他“兴奋状态用完了”，被他瞪了一眼。
“你认识他多久了？”金在中问。
金希澈一脸“你明知故问”的表情没好气地说：“娘胎里就隔着肚皮见过了。”
金在中笑，笑完了一脸促狭：“认识了快30年——”被金希澈又一瞪“——你到现在还没得手？”
问完就很满意地看着金希澈变了脸色。
“什么得手，你懂什么！”他想发火又发不出，还怕朴正洙回来听见什么，压着声音恶狠狠的样子让金在中莫名的暗爽。
“**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自从大学认识起，把金希澈搞炸毛就是令金在中最有成就感的事。
果然金希澈就炸毛了：“你才‘同志’！你全家‘同志’！”
郑允浩在旁边夹过来一块排骨，金在中好整以暇接了，突然伸手把他一搂，嚣张得很：“我们本来就是同志。”
金希澈完败。
于是朴正洙回来就看见平时不可一世走到哪儿欺负到哪儿的金希澈吃瘪地攥着筷子，一边朝金在中翻白眼一边恶狠狠地朝自己碗里夹菜。
“我吃过饭了。”朴正洙说。
“……”金希澈扫他一眼，没说话，朴正洙妥协，乖乖过去吃起来。
对面两个人饶有趣味看了半天，金在中突然说：“明天光棍节诶。”
金希澈没什么反应，他这几年一直没有固定伴侣，单身单得如鱼得水。朴正洙却不同，他抿了一下嘴唇，当下有点黯然。
也不知道席上有没有人察觉他的情绪变化，只听金在中继续说：“现在貌似出了个新玩法，就是单身的两个人一起过光棍节，当做是情侣，从当天0点开始到24点结束，互相发短信说‘我们分手吧’，就算完了，哈哈。”
金希澈不理他，郑允浩只好捧场，点点头说：“听起来不错。”结果金在中猛一转头：“要不我俩试试？”吓坏了郑允浩。
“我俩怎么试？！”
“现在分手呗，分手了就能过光棍节。”
“我不，干嘛要过那破节？”
“你不说有意思吗？！”
“那也不能分手！”
“又不是真的分，再说明天马上又一起过了。”
“假的也不分！”
……
那之后饭桌上一直充斥着郑金二人关于光棍节过法的相互驳斥，威逼利诱撒娇耍赖，真是什么招都用上了，要多幼稚有多幼稚，完全不像是两个工作了好几年并在各自领域小有成就的成熟男性该有的样子。
朴正洙无语地任由他们闹，身边金希澈也沉默下来，把玩着一个打火机，显得有些漠然。
他安静时一直是这样。眼睛看着低处，眉眼不再飞扬，说话时飞快地张合的嘴唇此时紧紧闭着，看上去难以接近。还有，这时如果有人问：“你在想什么？”他一定会回答：“没什么。”
朴正洙认识金希澈25年，两人是真正的发小。朴正洙穿开裆裤的时候金希澈也穿着，朴正洙升学的时候金希澈也升学，朴正洙拼命做题的时候金希澈在写小说，朴正洙追女生的时候金希澈——金希澈出柜了。
这么多年的朋友，金希澈身边人来人往，朴正洙一直在近处看着，同样的，他对谁动心被谁劈腿，金希澈也一次不落地见证了。
于是有时候觉得身边有个这号人真是贴心，有时候又两看生厌觉得为什么你知道我这么多丢脸的事——当然这是朴正洙一个人的想法，他可不敢对金希澈说“你知道得太多了”然后掏枪解决他。


4
这本来只是一个游戏而已。
没有伴侣、孤单的两个人相互依靠、试图在某个被赋予了特殊意义的日子彼此辉映，本来是与人方便也自觉温暖的事情，朴正洙随口一提，却没想到金希澈真的就答应了。
可他仔细一想，总觉得可能有哪里不妥。
金希澈的取向公开了很多年，可他却一直交的是女朋友，今天他失恋了，明天就是光棍节，在这个场合这个当口他对金希澈提议玩那个假装情侣过光棍节的游戏，这真的不妥。
所以朴正洙很快地忐忑起来，早早上床却无法入睡。
“早点睡吧。”分别前，年轻男人轻轻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回到了车里。朴正洙目送他开出很远，直到看不见那闪着红光的尾灯了，才悻悻回了楼道，11月夜晚的风冰凉冰凉，他进到屋里过了好一阵才感觉到温暖。
他不明白金希澈为什么可以那样轻描淡写地答应他的提议，他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可是金希澈好像一点也不在意。难道关系好真的可以做到包容一切么？
隔壁家的阳台传来一阵欢呼，朴正洙拿起手机看，原来是零点到了。
光棍节啊，开始了啊。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金希澈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朴正洙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掉在脸上。然后就是长达半分钟的“看还是不看”的天人交战，最后爷们儿胆量战胜了小儿女情思，朴正洙点开短信一看，差点打电话过去骂人。
“快睡觉！”这是全部内容。
他抓起手机恶狠狠地敲回去：“你不吵我就睡了！”
然后气鼓鼓地钻进被子里，隔了一会儿，又露出个头顶，再过了一会儿，手机还不响，他又露出一双眼睛。
等他忍不住伸头查看的时候，手机终于又震了，这回朴正洙没犹豫，做好了打电话过去咆哮的准备，可短信内容一出来，他又怂了。
金希澈说：“明天你下班见。”
朴正洙把头蒙在被子里，无声地嘶吼了一句。
这要人怎么睡得着啊。


接下来去订好的餐厅，除了地点不是路边随便的什么小馆子，这几乎就是往常无二的进餐过程。金希澈吃东西的时候话很少，朴正洙跟他在一起也养成了这个习惯，所以即使心里思绪翻滚，表面上也还是很平静。
朴正洙很想感激金希澈没有提起前一天晚上的那个话题，但又因为他的不提而感到另外一些不安。
这是“约会”么？还是只是平常的共进晚餐？金希澈为什么不问？他怎么想？
他的筷子戳着碗里的饭，戳得太久忘了吃，就听到金希澈冒出一句：“你减肥么。”
看这人，提醒人永远用的是冷嘲热讽。
还口是心非，明明生病了会说自己没事；
还大男子主义，死都不愿意学个做饭；
还臭美，路过一辆车都要趁机对着车窗整理发型；
还笨，拿到新相机不知道怎么从拍照调到摄像模式，浪费一堆人表情；
哦对，他还抢过自己的女朋友，虽然那是那女人搞不清状况自己跑去勾引他结果最后反被他羞辱。
他很诚实，不喜欢的绝不说喜欢；
他慷慨，受了人一回帮助，报答的时候恨不得给出所有；
他热烈，站在台上高唱摇滚的时候散发出的狂野气息使人着迷，以为他挥洒的就是所有人的青春；
他容易动情，大学时候到福利院当义工，抱着弃婴总是眼眶发红；
他独立骄傲，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有勇气咬牙挺过去，不放弃最后的自尊；
他还很天真，曾经因为同情一个流浪汉而连着一个月接济人家，直到最后才想起来要问那人为什么还没筹够回家的钱。
朴正洙走神了，想到很多旧事，并开始有些困惑。金希澈感觉到他的逐渐放松，也不打断，就在一旁坐着，也很安静。
等朴正洙自己醒过神来，时间已经又过去半个小时，他惊了一下，看看表又看看金希澈，后者示意“可以走了”，于是他又被带着，不明状况地去了剧院。
这晚的音乐剧到底演了什么朴正洙不知道，只记得身边一个老伯一直在跟老伴唠叨，怀疑自己晚餐时候把一颗假牙吃下了肚，他打完电话给女儿又打给牙医，就是想不起来假牙到底是在自家桌上还是已经在肚子里，那焦虑的程度连朴正洙看了都想劝他“老伯你冷静点”。
最后老伯终于不能忍受、提前退场了，在他走之后朴正洙将注意力移回了舞台，结果几分钟之后结束曲响起来。他目瞪口呆，忽然听见旁边金希澈叹了一口气。
“出去走走吧。”金希澈说。
朴正洙翻腾了一晚上的心，这时候终于被真正地吊了起来。


7
等两人散漫地回到车上，朴正洙看时间，才发现这一天快要过去了。
“还剩半小时，”金希澈在身边看着他，笑着歪了歪头，“要说分手吗？”
朴正洙倏地抬起头盯着他。
金希澈似不在意他的目光，耸耸肩说：“还是你舍不得和我分手，想就这样下去。”
他的神情丝毫不躲闪，坦白和无谓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不知道他是怎么可以做到这样镇定的，还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认真过。
朴正洙莫名其妙地胸口发闷，他不得不调整呼吸来压制心中的怒火。
“所以今天算是光棍节约会？”他问：“你觉得很好玩？”
金希澈看到了他的表情，顿了一会儿，说：“我只是答应了今天要陪你过。”他的语速适中，只是越说声音越小，最后视线也移开去，落在了低处。而朴正洙不等他再说其他的话，就已经真的生气了。
“这样好玩吗？所以你是在玩吗？假扮情侣约会是不是？”朴正洙逐渐激动起来，一字一字地几乎是咬着牙在说：
“我真是可怜，你真是伟大。”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他甚至感到委屈，就像少年时接到暗恋对象打来电话说“我爱你”，激动中下一秒却听到电话那头爆发起哄声、发现原来这只是对方输掉游戏的惩罚而已时，那种委屈得差点哭出来的“被骗了”的心情。
“如果要玩一起过节的游戏你应该事先跟我说好。”
“事先就该说好，不能当真不能计较太多。”
“你早就该说好，都是假的，所以不要认真，不要动心。”
朴正洙失控地说着话，积累了不知道多久的疲惫一涌而出，责怪着金希澈，表情却始终是凄楚多过狠厉。而对方坐在那里直面着自己，像是呆住了一样，嘴唇偶尔张合，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你早就该告诉我，都是假的，所以不要相信。”
“如果我从来都不抱希望，就不会害怕失去那么多。”
“你早就该跟我说清楚，让我好好生活，好好谈恋爱，不要有幻想，不要等待。”
就像15岁那年懵懂的拥抱，就像20岁那年本意是安慰的亲吻，就像这么多年彼此的守护与陪伴，就像现在这含义不明的光棍节相约。为了让人长久地安心，一切都该有个理由、有个界限、有个提醒、有个了断。
世界不知什么变成了模糊一片，朴正洙觉得眼眶发热，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他想恶狠狠地咒骂可是身心的疲惫使他用不上力，他发现自己的语无伦次，并感到难堪，他抬起一只手无助地盖在了眼睛上：
“如果早说清楚就好了，我就不会对你……”
话没有说完，因为金希澈伸出双手，用力地抱住了他。
模糊的世界震荡一下，化成滚烫的泪水流出眼眶，朴正洙眼前清明起来，可他飞快地闭上了眼。耳畔相贴的是另一个人的肌肤，那温热慢慢地传来，使他变得虚弱，变得胆怯而无力、再也说不出话来。
“……你为什么这么傻呢。”金希澈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呢喃，低低地响在朴正洙耳边，气息拂动他的发丝。在这催眠一般的话语里，朴正洙丢失了一切防备，几乎要沉沉睡去。
他恍惚地听到金希澈说：“我和你是不一样的……”
“我们不一样，所以我从不敢让你过我过的生活。”金希澈的声音好像有点哑，朴正洙在他的怀抱里听到这句，无声地反驳：我们连走路的声音都快一样了，还说我不能过你过的生活。但他懒于开口，并没有说出声。
“我总说你胆小，但其实真正胆小的人是我……有时候也会想，如果我把你变成同类，我们是不是都会幸福，但是最后我都放弃了……我不敢。”
“其实很久之前我有个愿望，就是有人能和你在一起，让你幸福，不要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后来等了好久它都没能实现，所以我想，没有人来的话，我亲自帮你实现好了……不用太感谢我。”金希澈感觉到朴正洙动了一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于是更用力地把他圈在怀里以免他转头看自己。
“可时候还没有到。至少，现在不行。”金希澈的手指弯曲，划过朴正洙的脊背。“你有你的路要走，我很难想象，如果我改变了你，而你终于有一天开始后悔……”他伸长了手臂环住朴正洙，深深埋进他颈窝的脸上流露出不安。
朴正洙心里一痛，却又感觉到丝丝缕缕的温暖，这些温暖正在融化他的忧愁，就像微弱的光芒晕开在黑暗中。他轻轻地蹭了蹭金希澈的侧脸，听到他说：
“你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朴正洙。”
“除了父母，没有人比你更重要了……”金希澈的语气是朴正洙所不熟悉的郑重，可是听起来又甜蜜又软弱。“所以我不能冒险，不能失去你。”金希澈说：
“我不想和你分手。”


8
“我爱你，混蛋。”朴正洙说。
金希澈吸了吸鼻子，笑着说：“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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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k Sunghee
2011.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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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哈哈哈！
我是沙发><
转载辛苦~谢谢你们^3^

=3=没有我们，只有我~噗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
谢谢你>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