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暑。倏忽温风至,因循小暑来。今年夏日比往年更加炎热,百里屠苏着实无法适应这样闷热的天气。皱眉感觉身旁少年再一次轻轻的翻动,叹息起身。“蝉鸣嘈杂还是蛙唱恼人?”百里屠苏摇头。第二日夜,欧阳少恭挥袖,粉末飘散。蝉鸣凝,蛙唱静。进屋对冰盆补了个冰咒,执起一旁的扇,扇起,看他闭目安眠。
大暑。亭亭松篁边,小池开菡萏。“少侠想去北方?”百里屠苏点点头,道:“北方凉爽。”欧阳少恭微笑:“如此甚~好~”坐在桌边等候,欧阳少恭一手撑着额睡去。走进厅堂,见状百里屠苏动作更轻,这半个月来先生夜里都未好好休息。“屠……苏?”帮欧阳少恭整理微微散乱的鬓角,百里屠苏眼神温柔。
秋
立秋。乳鸦啼散玉屏空,一枕新凉一扇风。立秋之后,夜里便凉爽了。两人终于不用折腾也能睡个好觉,欧阳少恭看着百里屠苏眼下终于没有浅浅的阴影,心情更好。夜色正美,烛光盈盈。“少侠如今可还觉得热?”百里屠苏摇摇头。“那么~”“可是先生……”后面的话语模糊不清,一夜缠绵。
处暑。天上双星合,人间处暑秋。处暑过,暑气止,就连天上的那些云彩也显得疏散而自如。中元刚过,桃花谷亭内放着一盏小小河灯,显得有些寂然。“放灯不过是生人的执念~”“逝者已矣,生者便求个安心。”“少侠既然折了这盏灯,为何不放?~”他握住他放于琴上的手:“因此生执念如今系于一人。”
白露。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少年此次从江都回来,带了一身茶香。“今年的白露茶成色很好。”他接过百里屠苏递过来的茶包,闻着扑鼻的清香,温柔微笑。“少侠可愿为在下泡壶茶?”独特甘醇的清香随着沸水的冲泡扬起,接过茶杯,欧阳少恭顺势握住那手。“山中不知岁月~”“四时不同,愿与先生经历。”
秋分。燕将明日去,秋向此时分。抬头看着南飞大雁,百里屠苏目光悠远。“大雁南飞,古来如此。秋去春来,南飞候鸟自会北归。”侧首看欧阳少恭脸上和煦的笑,百里屠苏感叹:“小时候很羡慕他们,可以飞去很远的地方。而如今……方知即使可以飞得再远,也需要一个归处。”“何为归处?”“此心安处。”
寒露。凝光悠悠寒露坠,此时立在最高山。天气渐渐更凉了,夏日的一应陈设被换下,屋内装饰色调温暖。本应按时回来的人似乎又忘记的了时间,欧阳少恭亲自去寻。“少侠?”秋日气爽,练完剑的少年靠着桃树闭目而眠。桃花飘落发上,一身馥郁。弯腰抱起少年,他无奈摇摇头:“你啊~”
霜降。枯草霜花白,寒窗月新影。已是深秋,桃花谷桃花也渐渐因为寒冷而落下,只剩下星星点点的几朵。看着桌上的药膳,不着痕迹地皱起眉,在欧阳少恭进来时又恢复正常。“秋日要注意温补~”帮欧阳少恭乘了碗秋梨百合汤,百里屠苏道:“有劳先生。”先生喜欢医理,自己也无甚口腹之欲,便由着他吧。
冬
立冬。细雨生寒未有霜,庭前木叶半青黄。拿起衣物,触手柔和温暖,百里屠苏微微一愣,往日惯穿的玄衫换成了黑貂裘。“今日立冬,少侠还是多穿些为好~”点点头,少年轻声说:“时辰还早,先生再休息一下。”“少侠不在,锦被寒凉~在下睡~不着~”又躺了下来,百里屠苏抱紧身旁的人:“先生睡吧。”
小雪。云暗初成霰点微,旋闻蔌蔌洒窗扉。纷纷扬扬的小雪落下,桃花终因敌不过寒冷落尽,谷内银装素裹,屋内却琴音缭绕,瑞脑金销。“少侠若实在无聊,舞剑如何?”应琴曲,玄衣银剑,剑光冷冽。琴声渐小后停下。“先生?”欧阳少恭抱住眼带疑惑的百里屠苏,笑而不语。少侠的剑太冷……还是这样抱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