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所谓
后来珞珣才知道,露文喜欢的是苏远思——那个如画一般的美貌女子。不过也是啊,像苏远思那样见了便令人产生怜惜感的女子,说没有许多人爱慕是不可能的。珞珣那天在房间里哭了很久,任凭谁劝都无动于衷。但看到璆琚时,珞珣的心狠狠地被揪了一下。
——璆琚还不知道,自己一直喜欢的愿芜,心里装的是其他的女子。想必璆琚知道了,也会很伤心吧。
从那天以后,没有任何人看见过珞珣流泪 ——也许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嚎龘啕大哭。她见到露文时,也只是淑女似的一笑。大家看到珞珣时,都是一副微笑的样子。珞珣觉得自己像小丑一样,只能保持着一种滑稽的表情,不能改变。
在这个架空王朝,有许多有趣、悲伤的事情。而在这个王朝的另一个角落,则有一对姐妹花。姐姐名叫怅惘,妹妹叫瑾瑶。姐姐怅惘有着倾国倾城之貌,多愁善感,没人猜得出她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是怎样的心。而妹妹瑾瑶,如出水芙蓉,甚是可人。
怅惘,是一家名叫怡媚楼妓·院的花魁,卖艺不卖身,见过她的男人都为她深深着迷。瑾瑶,住在怡媚楼,随姐姐生活,见过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人,却依然有着纯净的心。她并不知道姐姐的往事,也许是不想知道。
“哎哟客官,这边请。今天的姑娘可非同小可啊~还有怅惘姑娘会弹出她的拿手好曲《观月》,客官真是有福了。”画着浓妆的伍娘招呼着客人,一副令人讨厌的嘴脸。瑾瑶躲在柱子后面,打量着来来往往的客人。
“瑾瑶,这边人手不够了,快过来帮忙!”从厨房那里传来一位姑娘的声音。瑾瑶听了,立马转身,朝厨房跑去:“嗯,来了。”小跑着,并未注意后面一位男人的声音。
男人有些惆怅,转过身,朝怡媚楼后的一片树林走去,不注意时,一张淡粉色的手绢掉了下来,随即被来往的客人践踏着。
他闭上眼,风声在耳边吹过,他很平静,慢慢地从腰处掏出一把宝剑,在树林里舞剑。树叶花朵在他剑下纷纷落地,树枝也静静地躺在地上,他的目光很冰冷,眸黑得发紫。剑发着寒光,与主人的气质甚是相同。
——同样冷漠、同样无情。 ——不是么?凌紊瑜。
凌紊瑜突然脸变得有些白,双手扶剑,有些虚弱地跪在地上。他的嘴角溢出血来,滴在地上,格外触目惊心。凌紊瑜却仍是一副冷漠的样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想勉强地站起来,却发现是徒劳
瑾瑶从远处牵着裙角跑来,她有些慌张,连忙跑近凌紊瑜身边,掏出手绢想帮他擦擦血,却被凌紊瑜拦下。“我不要紧。”他冷冷地说道,只是苍白俊俏的脸庞出卖了自己。瑾瑶失望,她摇摇头,用手绢擦了擦血。她微微一笑,手放在凌紊瑜的额上,轻轻抚了抚:“我小时很痛很痛的时候,娘总是摸了摸我的头,说‘瑾瑶乖,乖哦,不痛了’。说完之后,我果真没有感觉到痛,顿时感觉好多了。”瑾瑶抿嘴笑了笑,脸上染上一丝嫣红。
凌紊瑜却毫不领情,把瑾瑶的手甩开,依靠剑慢慢地站了起来。他转过头,冷冷地说:“喂,你当我小孩子么?我说了我不需要你管,你怎么还多管闲事。”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跌跌撞撞地走了。瑾瑶退后两步,欲言又止,眼睁睁地看着凌紊瑜一步一步走远。
紊瑜虽意志坚定,身体却和他开着玩笑。身上的疼痛还折磨着自己,脑子里又一阵晕眩,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瑾瑶大吃一惊,跑上前,蹲在紊瑜面前,用手轻轻抚着紊瑜冰冷完美的脸。“凌公子、凌公子……”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过了一会儿,她下了决心,用瘦弱的身体支起他,朝怡媚楼走去……
——我一定要救凌公子。 ——就像、当初他救我一样。
逐渐,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树林里……只剩下风声呼啸,卷起落叶落花。瑾瑶转头,对上紊瑜的脸庞,不禁笑了笑,她把紊瑜的头贴在她并不宽厚的肩上,虽然寒风呼啸,瑾瑶琼却感觉格外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