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工藤宅。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兰站在铁门外,不厌其烦的按着门铃。
“来啦。”新一咬着面包,满脸不耐的从屋里出来,“笨蛋,按一次我就听到了啊!”开了门,看也不看小兰,径自转身进屋。
“我是怕你没听到闹铃,上学迟到才特意叫你的啊。”小兰跟着新一进了屋。“一起走吧?”
“哦,不用了,你先走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今天就晚点过去。”新一淡淡说着这些言不由衷的话。
“哈?新、新一?”
新一没回答也没有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新一!”小兰又喊了一遍。
“怎么了?”新一停下了脚步,却依旧没有转身。
“新一,自从你回来,就感觉怪怪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案子很棘手?”小兰绕到了新一面前,直直的看着他。
新一有时不得不佩服女人的直觉简直可以和训练多年的侦探的直觉媲美。看着小兰清澈灵动的双眸,新一不禁心虚起来,想说些伤人的话把她气走,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来。“没什么,就是烦了。你让我消停一会好不好。”
“新一你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和我说说嘛。我可以帮你啊。”小兰依旧不依不饶,却没有注意到新一已经沉下的表情。
“好!有件事你的确可以帮我。”
小兰喜道:“什么事?我一定尽量做好。”
新一缓缓转身背对着小兰,一字一顿冷冷道:“我请你离我远一点,最好从我的视线中消失,这样就算帮我了!”
“什么!”小兰只觉自己眼前一阵发黑,一时间竟无法理解新一话中的含义,低声问道:“你、你说什么?”语气中多了一丝哀求。
“我说的话你应该听得很明白,不用我再重复了吧!”新一实在没有勇气再重复一遍了。
小兰一怔。从小到大,新一从来没有对她说过哪怕一句稍重的话。而现在,那些话如一柄冰冷的刀,狠狠地刺到心中,带出斑驳的血迹。
泪水如黄河决堤,就这么不争气的滔滔流了出来,却依旧笑道:“你、你…我,为什么?只是请你给我一个理由,这么对我,究竟为什么?”这无声的痛哭,这带着笑的悲泣,含蓄了多少叙不尽的柔情、温柔、辛酸、委屈。她的脸,如梨花带雨,盛放着旖旎的忧伤,却又是那么坚定。她坚信新一不会这么无情的,他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理由。
“没有什么为什么。就是烦了!”
如一记重锤,砸的小兰头晕眼花。她一步步后退,仿佛看陌生人一般盯着新一:“好!新一,我走!!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说的那么好听,为什么让我等你!!你、你,我、我不要再看见你!!”小兰疯狂般的转身冲了出去。她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
新一失魂落魄的看着小兰的背影越来越远,一下子瘫倒在柔软的地毯上,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猛烈地剧痛又一次袭来,痛彻神髓。
既然无法给予你坚强的庇护,那就伤的彻底些吧。伤到心不会再痛为止。新一望着窗外苍蓝的天空,嘴角勾起了一个凄凉讥消的弧度。喃喃道:“无论如何,都愿你平安幸福。兰…”
这真诚的祝福,小兰早已听不到了。
她不知自己跑了有多远,她不管大街上人们惊异的目光。她只是机械的、漫无目的跑着,没有思想,也没有感情,现在的她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她希望自己永远这么跑下去,永远不要停下来。
然而她的腿已变得重逾千斤,脚也越来越痛。终于,她倒了下去。她扑到在地,开始失声痛哭,尽情的痛哭,放纵一次又如何!多少天无望的等待,多少次落寞的微笑,最终却换来了这么一个结局。“没有什么为什么。就是烦了!”新一的话又回响在耳畔,心脏如撕裂般的痛,这就是心碎的感觉吧。
小兰渐渐地止住了哭泣,不是因为悲伤已过去,而是因为她已无泪可流。
极度的悲伤过后,往往是麻木。
小兰静静地起身,茫然四顾。这才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居然是曾经和新一一起看樱花的地方。
樱花仿佛都禁不住她的悲伤,在盛放的季节就旋转着飘下。凄绝,亦艳绝。花落如雨,如她的凄美的眼泪。
这里曾经见证了她的幸福,如今又见证了她的悲伤。世事无常,悲欢离合岂非就在一线间?
小兰抹干了泪痕,在樱花树下坐了下来。呆呆的望着天边,那里,有黎明,有黄昏,有明艳的阳光,也有绚丽的日落。
整整一天,小兰不言不动,脑中却掠过了和新一在一起的每一个画面。14年的青梅竹马,3年的痴情喜欢,其间多少回忆、多少甜蜜,用多长时间可以忘记?用多长时间可以振作?10年?20年?抑或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