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侠女拔刀相助。”袁野双手抱拳说着，竟然还有时间开玩笑！
　　“小事何足挂齿。”袁母可是回得意气风发啊。“等等，儿子。”这下的语气又回到母亲的角色了。“这早餐豆浆带着。”她将餐桌上刚做好的三明治与豆浆塞到袁野与程程手上。
　　“敢问侠女，这可是逃难补给品？”程程还真有兴致也凑上一脚来演。
　　“对啦对啦，快点走啦，不演了不演了！”袁母笑出口，演不下去了。
　　“爸、妈，我们出去走走，晚点回来。”袁野握住程程的手紧了紧，带着她走向后门。
　　“不用急着回来，他们可是难缠人物，需要多一点时间。”袁母在程程转头望向她时，努力地对她眨眨眼睛，要她好好把握两人独处的时间。
　　程程会心地笑了，也朝袁母眨了下眼后，跟随着袁野的脚步而去。
　　袁野一路紧握着程程的手往前走，就像童话故事中带着公主逃离魔掌的英勇王子一样，让程程的心顿时被挤入慢慢的温暖。
　　他一直没有松开她的手，即使他们已经离家很远了，已经很安全了，他仍舍不得放开她，甚至兴起了一种想一辈子牵着她的手一起走下去的冲动。
　　这次握着她的手，他才发现原来她的手很小，很柔软、很温暖。
　　这一双属于设计师的灵巧双手，与他的手指交缠时，他发觉被缠住的似乎不是他的手指，而是他的心……
　　他们安安静静的走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程程看着他握着她的手与走在前头的他的英挺背影，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在她唇畔浮现。
　　虽然不能拥有他，但至少这一刻是属于他们两人的。
　　她任由他带着自己走，不问要去哪，也不问怎么走，只要是他想去的地方，她都愿意跟，她对他的信任无人能比得上。
　　“你都不问我要走到哪吗？”终于，袁野停下了脚步，回头问她，脸上的表情平静如昔。
　　“到哪里都没关系，这样散步很不错。”程程笑着回答。其实只要他肯带着她，到哪里她都无所谓。


袁野看她一眼，没有说话，将她带到附近的公园椅坐下。
　　“先将早餐吃了吧，一直拿在手上也不是办法。”袁野将手中的三明治递一个给程程。
　　“谢谢，”程程伸手接过，却在看见三明治里头夹的洋葱时，皱了一下鼻子。
　　“你啊，帮我准备的早餐食谱什么都要吃，你自己却这么偏食？”袁野拿过她的三明治，自动帮她将洋葱挑起来吃掉再还给她。
　　“你知道？”程程睁大眼睛看着他，他竟然发现了？
　　“我从来没看你动筷子夹洋葱吃过，怎么会不知道你不爱吃。”袁野理所当然的回着。
　　和她相处的这五年来，他虽然和她没有什么互动，但是身为生意人天生敏锐的观察力，他其实很了解她的喜好。
　　“不是的，我不是说洋葱的事，我是说……”程程突然住了口，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你是问食谱的事？”袁野低沉的嗓音中透着一丝赞赏。“这食谱真的写得很不错，我想出版社应该会很感兴趣，你觉得如何？”
　　“我……”程程微低下头来，他望着她的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让她感到心慌。“那只是我随手写下的食谱，上不了台面的。”


“其实，我的坚持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程程决定趁这次机会跟他说一些事情，一些以后恐怕没有机会说的事情。
　　袁野的手掌轻轻抚着她的背，没有开口。程程微微一笑，她知道他在听。
　　“以前我听过一个故事。”程程回想着。“有一个女孩十二岁时喜欢上一个大她几岁的男孩，她努力地探听男孩的一切，想尽办法得知有关男孩的所有事情。
　　“为了男孩，她认真念书，想考上男孩念过的大学；为了男孩，她努力学习家务，因为她以后想当他的贤妻。那时候的她年纪虽然还小，却疯狂地喜欢上他，从此眼中再也看不见别人，只有他。”
　　她停顿了一下，微笑中带着苦涩。“喜欢男孩的她，常常会偷偷躲在一个地方远远地看着男孩的背影，虽然总是担心男孩会不会突然回过头来看见她，但那却是女孩最幸福的时候。
　　“后来她发现，她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因为男孩的目光永远只有往前看，绝不会回头，所以根本不会看见她，不会知道有她这个人的存在。”
　　听程程说着，袁野的眉头微微蹙拢。这真的只是一个故事而已吗？不过，他并没有打断她。
　　“后来，男孩要出国留学了，得知这个消息的女孩震惊不已，慌乱的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于是她在男孩出国的前一天写了一封情书，在常常望着男孩背影的地方等他，她告诉自己从一数到九百九十九，如果男孩回头了，她就将情书交给他。


“在这短暂却又漫长的数数中，每多数一个数字，她的心便痛了一下。在数到九百九十八时，女孩失望地回过头了，因为觉得不可能，所以她没有将数字数完，所以永远都不会知道，男孩在她回过头去时，曾转过身来……”
　　“所以呢？”袁野松开他拥紧的手臂，抬起她的下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所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一旦发现好男人就应该紧紧捉住不放，与其害羞地在那里等待，不如主动出击，不然就会变成好男人总是别人的老公的困境。”程程眨眨眼，故意用着轻松的语气说着。“还有，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要轻言放弃，如果是我，我一定会数到九百九十九。”
　　“所以你现在还没有放弃我喽？”袁野自己也下了一个结论，而这个结论竟然令他感到开心。
　　他是认真的，他的眼神向程程传递了这样的讯息。
　　她的心，又不受控制地乱跳了，因为他的话与他那令人心动的眼神。
　　“如果我跟你说，我现在已经转过身来了，你是不是该将情书给我了？”
　　“小野？”此刻程程的心不只跳得乱七八糟，连脑袋也打结得无法思考了。
　　他刚刚说了什么？是她听错了吗？他这么说的意思，是他喜欢上她了吗？
　　程程用手按住胸口惊喘着，他，真的真的……
　　“如果你没有情书给我，给我一个定情之吻也可以……”袁野的话语结束于双唇的胶合处……
　　他温柔且热情的拥吻着她，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这次的吻，想必绝对会让程程那快到无法计数的心跳，乱上加乱。


第七章(1)
　　程程踩着刻意放轻的步伐进入更衣室中，她那带着一丝心慌的眼眸瞄了瞄另外一扇相通的门。
　　没有动静的另外一端让她舒了一口气，顿时感到安心不少。
　　“程程，你真没用。”程程用着极轻微的声音骂着自己。
　　自从那天对袁野说出“真情告白”之后，她就有意无意地刻意躲着他。
　　她不是害羞对他说出那样的事情，她只是想要给他一些时间与空间，让他沉淀一下自己的心，正视一下自己的心，也好好地想一想，他是否真的喜欢上她了？还是只是在那种情境之下短暂的迷惘。
　　她爱他爱了十五年了，从一个她只能远远观望，连触摸都触摸不到的人，到同住一个屋檐下，到现在的亲昵亲吻。
　　她发现她的愿望越来越大，想要拥有他的渴望也越来越深，所以她放慢了脚步。
　　爱上他已经几乎耗去她所有的心力了，她可没有余力去应付他的爱情游戏。
　　如果他对她不是真心的，现在他还有喊卡的机会，而她不论何时，都会尊重他的决定。
　　想着想着，程程对自己无奈地笑了。
　　自己苦等了十五年，好不容易他与她之间的关系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她却退缩了。
　　踮起脚尖，她从衣架上取下一件灰蓝色的衬衫，光看着衬衫，她就可以想象他穿着它的模样。


时间不早了，她得赶快将衣服准备好才行，因为他快要起床了。
　　她转过身，准备去挑长裤时，一副裸着上半身的伟岸身躯竟然矗立在她面前！
　　“小野！”程程吓一跳地往后退开一步，没想到他的手却已经环着她的腰了。
　　“最近很忙吗？似乎都碰不上你？”袁野略显低哑的磁性嗓音听得程程心里一阵酥麻。
　　“我……嗯。”程程心虚地低下头。“要准备拍新一季的宣传照与海报了，所以忙了点。”
　　袁野一听，原本环着她的腰的手顺势向上移了几时，过于亲密的接触，让程程呼吸加重。
　　“你变瘦了。”袁野脸色一沉。“公事虽然忙，身体也要注意。”他叮咛着。
　　“我知道。”程程柔声说着，被袁野环着的腰部好象有火在烧一般的灼热。
　　“在帮我挑选衣服吗？”袁野看着程程手中的衬衫。“我来当你的人形模特儿吧。”
　　“嗯？”程程眨了眨眼，似乎想要消化一下他所说的话。
　　袁野的眸中闪过一丝捉弄。“直接把我当人形模特儿来穿搭衣服不是比较快吗？衣服与我搭不搭、合不合，一目了然。”
　　其实，以程程的专业与对他的了解，哪里需要什么人形模特儿的帮忙？他是故意的，故意想要和她多相片一下，故意想要戏弄她一下，故意想要看她因为害羞也会跟着泛红的耳朵。
　　“时间不早了。”袁野看程程僵着不动，“好心”提醒着。
　　“我……”程程握着衬衫的手紧了紧。冷静点，就把他当作是一般的男模特儿就好了，她办得到的。


她深吸一口气，解开衬衫的扣子，开始帮这个人形模特儿穿起衣服来了。
　　她的动作利落流畅，怎样穿脱衣服最快也是他们这一行的必修课程；不过她的专业在帮袁野扣扣子时，出了一点小小的问题。
　　这都要怪袁野不好，谁叫他一双深沉的眼从头到尾都紧紧地盯着她没有移开过，害她无法克制地紧张起来，连扣钮扣的手也因此不太听使唤。
　　终于在他领口的那颗扣子怎么也扣不好时，程程没好气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可是什么事都没做。”袁野好笑地先开口为自己申辩。原来要让她失控是这么容易的事。
　　“谁说你什么事都没做？”程程干脆伸手捣上他的眼。“人形模特儿的眼睛不会盯着人家看。”
　　“我盯着你看，你会不好意思吗？”袁野任她捣着眼没有动。第一次发现原来逗她这么有趣。
　　这个问题，叫她怎么回答嘛！程程咬了一下唇，认命地松开手，继续跟最后通牒一颗钮扣奋战，因为她知道若要比耐性，他可不会输给她。
　　终于扣子扣上了，她转身取来搭配的西装裤，却在看他身上穿的棉质休闲长裤时愣住了。
　　她该不会要先帮他脱裤子，然后再帮他将西装裤穿上吧？
　　似乎看出了程程的尴尬与犹豫，袁野开口了。“你有看过人形模特儿自己穿脱裤子的吗？”
　　轰！她快脑充血了。帮他脱裤子耶！程程发现自己得咬着唇才不会让自己尖叫出声。
　　该死的！她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让他看穿、看扁了？脱就脱，谁怕谁！
　　把心一横，程程将手放在他的裤头上，然后身体往下一蹲，顺势拉下了他的裤子。
　　“呃。”程程忍不住倒抽一口气。说来好笑，脱人裤子的人，自己还喘着勒，只因为她无意间瞄到了只穿着三角内裤的他的“真实模样”。
　　好吧，脱也脱了，喘也喘了，看也看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西装裤一拿来便迅速地帮他穿上，速度快得惊人。
　　程程的手此时还放在西装裤的裤头上，因为她得先将衬衫塞进去才行。
　　偷偷地吸了一口气，她屏住呼吸，双手绕过他的腰帮他塞衣服。
　　她不敢换气，害怕自己呼吸时胸口会触碰到他，到时候可不是你红就可以解决的。
　　“呃。”程程又倒抽了一口气，因为她刚刚帮他拉拉链时，好象是摸到了……
　　其实，倒抽一口气的人不只是她，袁野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无心之举，简直快让他强忍的自制力爆发开来。
　　停！不能再想下去了，程程对着自己喊着，不然她一定会昏倒的。
　　她开始在脑海中数羊催眠自己，这一招似乎还满奏效的，让她顺利地帮他系好皮带，并穿好一件绣着欧洲经典图案的西装背心。


咚！在袁野离开更衣室后，程程终于忍不住腿软地坐了下来……
　　自从“人形模特儿”事件之后，袁野与程程之间的关系反而更好了。
　　因为她每天都快要被他几近于**的完美身材逼疯。为了不让自己这么丢脸，为了不让自己输得一塌糊涂，为了维护女性那微乎其微的尊严，所以她想了一个办法，让自己能用平常心来面对他的办法——与他聊天。
　　好烂的方法！这种顾左右而言它，转移焦点方法也只有她才用得下手。
　　明明知道这种伎俩一开始就会被袁野识穿，但她就是赌他不会把话说开，困为他是生意人，只要是生意人，就不会把话说死，总会替自己留一条后路，而袁野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
　　所以她赌对了。
　　也就因为如此，在她每天强迫自己跟他东拉西扯之下，居然跟他越混越熟了，甚到连他的行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其实她也不是故意要问这么私人的问题，但因为她实在想不出话题来，随口问问之下，他竟然也全都跟她说了。
　　她只能说，他对她还真是没有戒心。
　　“一回生，二回熟，没错吧？”有一次程程帮袁野著装完毕时，袁野低下头在她耳畔说着。
　　他灼热的气息不经意地刷过她的脸庞，让她呼吸一窒；而袁野似乎还不打算放过她，他用他那几乎碰到她脸蛋的唇，缓慢而刻意地横移过她的嘴唇，甚至在四片唇完美切合的时候，凝住不动。
　　该死的袁野，竟然这样折磨她！
　　难道他不知道，她有多想张开她的唇，伸出她的舌头舔舔他唇上的味道吗？
　　还好，在她犹豫着该伸手将他推开，还是将他拥进怀中时，他替她作了决定。
　　“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他离开了她的唇，给了她一句“赞美”


结果她又因为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而忘记了要斥责他对她的“不礼貌”
　　她敢发誓，当袁野转身离开时，他脸上一定露出了开心得意的笑容。
　　想到这里，坐在办公室的程程忍不住又将笑容挂在唇边。

第七章(2)
　　能这样自在地和他相处一直是她的愿望，而现在她的愿望已经开始实现中，她心中有说不出来的快乐。
　　“程大设计师。”从她身边经过的艾玛终于忍不住了。“我承认你的那位酷哥老公真的长得很帅，我也知道你们的感情很甜蜜，但是不需要整天将那幸福的微笑挂在嘴边吧？很让人嫉妒耶。”艾玛故意地抗议着。看到程程这么快乐的模样，她其实很替程程开心的。
　　“对不起。”程程收起笑容，不好意思地看着艾玛，对着一个刚失恋的人笑得这么开心，实在是罪过。
　　“不用对不起。”艾玛忽然眼睛一亮。“只要帮我介绍一个像你老公这么优秀的人给我就行了。”
　　“恐怕不行。”程程脸色一凝，颇为难。
　　“为什么？”艾玛夸张地叫着，“亏我们还是好同事，这点小事你也不肯帮？”程程不是这样的人吧？
　　“不是这样的。”程程解释着：“我没办法介绍像他一样优秀的人给你，因为他是最优秀的。”
　　“厚，真是败给你了。”艾玛给她一记白眼。“第一次看见有女人这么迷恋自己的老公的。”艾玛摇头叹息着。“好好，我降低标准总可以吧，介绍次优等的人给我就行了。”
　　“我会注意是否有这样的人选的。”程程点头。
　　跟袁野在一起久了，她也跟着学坏了，说出的话似乎允诺了什么，却又什么也没有允诺。
　　艾玛开心地笑了，然后想想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喂，你这样的说法怪怪的喔，你该不会是——”


手机来电铃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因为来电是属于袁野的，程程讶异地向艾玛说声抱歉，先接电话去了。
　　“你在哪里？”好熟悉的一句话，但现在程程听起来的感觉却跟以前不同，现在这句话带着一股暖意。
　　“我在办公室，怎么了？”程程疑或地问着，他很少会在下班时间拨电话给她的。
　　“可以下班了吗？”袁野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差不多了。”程程看着手表，原来已经快七点了。
　　“一起吃晚饭吧，我在你办公室楼下等你。”袁野说的是肯定句而不是问句，他不打算让程程拒绝。
　　“咦？”程程愣了一下，随即了悟地笑了。“好，你几点会到？”程程偏着头想着，他们有多久没有一起吃晚饭了？
　　“我已经到了。”
　　“啊。”又是无意义的语助词，程程懊恼地掩着唇。跟他相处对话时，她似乎总是“废话”特别多。“我马上下去。”
　　挂上电话后，程程抓起包包便跑，连再见都来不及跟同事说一声，害得同事们纷纷好奇着她到底跟谁有约。
　　接着，只见办公室那扇小小的对外窗户，几乎快要被挤爆了……
　　他，果然是俊美得令人屏息。
　　一走出大厅的程程，远远的就已经看到袁野了，其实要不注意到他实在很难，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发光体，总是能轻易地吸引众人的目光。


此刻的他邪倚在车门上讲电话，微微低垂的头，半敛的眸、严肃而正经的神情与明星般出色的五官，让路过的人总是忍不住对他再三的回头或窃窃私语。
　　程程站在门口看了他好一会儿，一方面在偷偷欣赏他，一方面是想留给他谈事情的空间。
　　认识袁野这么久，这个男人第一次等她。想到这里，隐藏不住的笑容挂上了她的脸。
　　以前他们的生活几乎是没有交集的，除了偶尔因为公事而必须共同出席的宴会或饭局之外，他们几乎是各过各的生活，更不要说这种私下两人单独的约会了。
　　她知道他正在改变，是不是因为她，她不确定，也不敢这样自以为是；她只知道，她喜欢他的改变。
　　程程带着笑容靠近他，却仍是礼貌地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下，静静地等他讲完电话。
　　感觉到程程的到来，袁野微抬起头，迎上她的视线，眼中闪过一丝隐含歉疚与温柔的光芒。
　　他站直身体走向她，没有开口，只是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向车子，并替她开车门让她入座。
　　“谢谢。”在袁野也坐进车内并主动替她系上安全带时，程程开口对他说。
　　袁野的唇角微微一勾，当作是对她的回应，然后他带上了无线蓝牙，边开车边谈公事。
　　他是一个大忙人，这点程程很清楚，所以她更加清楚今晚的约会是多么的不容易。
　　她静静地坐着看向窗外，不问目的地，不问餐厅名，一切都由他作主，悉听尊便。
　　车子开着开着，转进了一条单行道的巷子里，这里是一区高级住宅区，而袁野却在这附近停下车。


　“吃日本料理好吗？”两人下车后，袁野开口说。
　　“当然好。”程程温婉地回答，都已经来了，她怎么可能会说不好。
　　她脸上的笑容让他的眸色一深，又牵上她的手了，不过这次却是令人脸红心跳的十指交扣。
　　袁野在大庭广众下的亲密举动让程程的脸上一热，不过她并没有松开被他握住的手。
　　“袁总裁，欢迎光临，您订的包厢已经准备好了。”出声招呼的是一位和服装扮的女人，虽然有些年纪了，但是风韵犹存。“这位是……”老板娘笑望着程程。
　　“我内人。”袁野低声回答，握着程程的手紧了紧。
　　“您好，欢迎欢迎。”老板娘眼中明显闪过一丝讶异，不过她掩饰得很好。
　　因为除了施小姐之外，她从不曾看见袁野带别人来过这里，更别说是他那传闻中“有名无实”的夫人了，叫她如何不惊讶？“夫人很美。”老板娘真心赞美。
　　“她的确很美。”袁野认同地应和，一点都不谦虚。
　　“小野？”没料到袁野会这样回应，程程不好意思地对老板娘笑了笑。
　　老板娘回给程程一个安抚的笑容，发现自己喜欢这个温婉低调的美丽女人。
　　程程的出现，轻易地就将那眼高于顶的施珞华给比下去了，她开始怀疑袁野之前为什么会选择施珞华。
　　不过，阅人无数的她绝对相信，程程已经慢慢掳获了袁野的心了，因为她在袁野眼中看见了他不轻易流露的温柔眼神。
　　“有什么不吃的吗？”老板娘询问着。这间店是没有菜单的，所有的菜色都由厨师决定。
　　“内人的料理不要加洋葱，她也不吃生鱼片与海胆，还有芥末的量放少一点。”袁野交代着，他不用说他自己的，因为他的喜好，老板娘很清楚。
　　“好的。”老板娘点头表示知道。“要喝点清酒吗？”
　　“先来一瓶就好，她的酒量不好。”袁野看向程程的眼神带着一丝调侃。
　　“马上来，请稍坐一下。”老板娘退下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吃什么？”程程好奇地看着他，她还以为他只知道她不吃洋葱。


“难道也是你观察来的？”她可不曾和他一起吃过日本料理。
　　“是你说的。”袁野坦白。
　　“我？”程程的嘴巴张了张。“我什么时候说的？”
　　“每天早上帮我‘服务’的时候。”他刻意把话说得暧昧。
　　“……”程程无言了。真的吗？是她自己说的？她每天跟他东拉西扯时说的？怎么她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我……还说了什么吗？”她试探的问。
　　“不多。”袁野的唇角有点隐忍的笑意，不过却什么也没有透露。
　　不多？看他那得意的表情，鬼才相信。
　　程程不悦地噘着唇，她还以为每天早晨的“谍对谍”，得知情报的人只有她，什么时候她自己也变成提供情报的对象了？
　　“不希望我多了解你吗？”袁野直盯着她的眼，不让她闪躲。
　　他的问话让程程笑了。“你想了解我吗？”她的眼睛没有闪躲，心跳却快得一塌糊涂。
　　“现在开始不算晚吧。”他说着肯定的答案，让程程脸上的微笑加深了。
　　在程程回答他之前，老板娘开始上菜了，他暂且饶过她，细心地替她调芥末酱、剔除烤鱼的骨头、涮牛肉……
　　他的细心与体贴她全看在眼里，也全部照单全收，因为她知道他是不容别人拒绝的人，而她也不想拒绝她。


和他以这样的形式吃饭是她梦想已久的事，没想到今天学实现了；有时候她还真怕这只是一场梦。
　　“来，祝我们有好的开始。”袁野为两人倒了清酒，并举起酒杯。
　　“祝我们有好的开始。”程程开心的说着，举杯与他互碰。“干杯。”两人仰首一饮而尽。“再干一杯。”她举杯向他。
　　“不行。”袁野回绝了。“你的酒量不好。”她上次喝醉的模样，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两杯清酒而已，不会的。”程程保证着，其实她自己也没把握，但是今晚她很开心，她想庆祝。
　　“不行。”袁野还是不让步。“如果今晚你喝醉了，我可不会像上次一样只是吻你而已。”他凝视着程程的眼燃起一簇火苗，暗示意味明显。
　　程程一听，脸又红了，这种只属于情人间的私密对话，他却在这里说得这么自然，害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突然，一纸信封递到她眼前，她疑惑地抬眸望他，脸上的火热不退。
　　“打开看看。”袁野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
　　程程打开信封。“歌剧的门票？”是她一直想要去看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歌剧。
　　“改天一起去吧。”袁野平稳的声音让人听不出他情绪的波动，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紧张的。“我这是在替下一次的约会提出邀请，你不能拒绝。”他对她还是一样的霸道。
　　程程静静地望着他。这个男人，总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其实她早已看出了他的紧张。
　　这个男人紧张的时候，唇角会不自觉地抿紧，这一点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她感动的眨眨眼，想化去眼中的水雾；她的感动，来自于他的紧张。
　　这个日理万机的商业界强者，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竟然会为了约她去看歌剧而紧张？
　　他紧张表示他在乎；他紧张，表示他没有把握；他紧张，表示他害怕她会拒绝。
　　这个男人啊，程程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如果他知道她有多爱他的话，就会知道他的紧张根本是多余的。
　　“我当然不会拒绝。”她答应了他的邀约，并在他的颊上印上一个轻吻。
　　她的吻让袁野的唇角上扬，他环住了她的肩，不让她离开。“这样的轻吻，可买不到这歌剧的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