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5号,我来到了北京电影学院,那是招生报名的第一天,印象是人多,天冷。
我在一个果皮箱上填着报名表,一个女孩子找我来借笔,她的年轻仿佛有辐射一般,那么冷的天我的脸居然有一面是热热的,我尽量把自己打扮得年轻些,我穿休闲装,牛仔裤,戴一个adidas的帽子,可一旦和这些应届的小姑娘在一起,我的心理就面临着崩溃。
吉吉过年前就回老家了,过年时都是我一个人过的。弟弟们:安然、小韩、阿远,他们放寒假也都各回各家了,走之前都说:姐,你肯定行,我们等着你的好消息!
遥远的支持现在好像都不管用了,我几次想逃离报名现场,最后看到导演系报名的队伍里有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女的,我心里才放松,最终报名时老师对我的年龄没说更多的,让我也略略地放了心。
回到家里,心神不定的,因为2月9号文学系的初试是写剧作小品,对于这个,我的确是个“门外女”,在家里没事总写些小东西,真要写剧作小品了,还真的心里打鼓。向远在大连的安然求助,他的回答很简单:有头有尾,人物、时间、地点齐全,有矛盾冲突就可以。
还是没信心,想了很多,爸爸看过我写的练笔文章,给我提过一些意见,主要是我的陈述太过面面俱到了,没有给读者留下想象的空间,那这次一定要记住别犯这个毛病了。安然给我讲过几个名词:人物弧光, 欲望、阻力、非常态等等。到了晚上九点了,我还是消停不下来,头两天一直在发烧,到现在,烧得好像更厉害了。睡不着啊,我打开了电脑,逐篇地看自己写的东西,没白看,对一些又有了些修改,爸爸说得好,好文章不是写出来的,是改出来的。
一夜未眠,到天亮时,烧倒有些退了,人格外地精神。最重要的是利用这个时间,我又写了一个小剧本,写得自己都很感动。安然他们一再告诉我,写故事不要去编造,尤其是在初学的时候,要写就写自己最熟悉的事。想着下午就要考试了,我的心跃跃欲试又有些惶恐,那时,我真的没有考虑到自己年龄的问题,只想着怎么能发挥出自己最好的水平。
初试的考题并不难,《情人节》,一个容易去写的题目,我只想了两分钟,就把我在夜里写的那个小剧本抄了上去,只改了一下时间而已,把大年初五改成了情人节。说起来有些讨巧,但这也说明我平时注意多写才会积累下各种素材。只不过,我写得虽然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但比起别的考生来,这个小剧本还是成人色彩比较多,一看就不是上高中的人写的。写都写了,也管不了许多,静候佳音吧!
顺便说一下,考完了我去洗手间时听一个女孩子说她写的《情人节》,她的素材特别好,说的是一个小男孩,事先知道自己奶奶的生日是2月14号,就去给奶奶过生日,而且他以为自己父母买给对方的情人节礼物是给奶奶的生日礼物,就一古脑儿地拿去给了奶奶,可想而知,他父母发现礼物没了是什么情形,得知真相后又是什么样的心情!我觉得她这个素材真好,后来,我依据她这个素材写了个小剧本,不知和她比怎么样。
难耐的两天过去了,12号那天,我怀着说不清楚的心情来到北电,路上堵车,到那儿时,已经发榜了。从拥挤的人群后我什么都看不到,但我知道,发榜时都是按考号的先后顺序,于是我看到最上面的考号,然后我就一直蹦,越蹦越高,越蹦心跳得越快,已经看到我前面那个人了,下一个是不是我呢?下一蹦是绝望的一蹦还是狂喜的一蹦呢?
再下一个镜头就是我站在北电门口给安然打电话了。“安然,我过了,北电初试过了!”那边的激动丝毫不逊于我:“过了?!姐,你真牛!”然后就听见电话那头他一阵地说:“我姐过了!北电!多牛啊!一千多人呐!”后来,和他一起在大连拍片子的摄影鑫子接过了电话:“姐,祝贺啊!真不错!”我心里一下子暧洋洋的,我觉得就算下一试过不了也没事了,好像一切都得到了证实似的,说不清,我当时的感觉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安然最后又抢过电话来:“姐!我为你骄傲!”
回到家来,空荡荡的,我形单影支,但心里充满了喜悦,全身发胀,胀得想歌想舞,想去开个新闻发布会。吉吉知道了喜讯,他也很高兴,遗憾的是他不在北京,要是他和我一起去看榜,我会不会高兴得当场哭出来呢?依我的性格来说,这太有可能了。小韩和阿远的祝贺也到了,阿远还特地打了个长途!我兴奋之余,忘了吃饭,坐在电脑前又开始了“笔”耕,能写东西真是幸福啊!能得到别人的认可更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