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近来思绪是颇有些激荡的,因为“君子之交,敏而相敬”,又因为“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如许年来,仿佛是身陷囹圄,总为情感纠缠不得自由,又因心头郁结,故而时常小病不断,身心俱疲。我曾有幸得降君赠一笔名曰“狂箫一醉”,复作批语道:梦中箫管,可寂可怨,亦可狂可扬。可叹如今,寂与怨切中三分,狂与扬不见分毫!“你有抱负,想展才,性情真挚,肚子里亦不是无货。偏生心性优柔太重情义,结果反被情义牵绊,变成梦想的枷锁。”好个“梦想的枷锁”!降君一言惊醒我于梦中,令我恍然大悟:想我大好男儿竟然葬如此年华于那虚妄的情感,却不思谋图一番宏图霸业,枉宁这堂堂七尺之躯!我也是一个有梦想的人,又如何能不全力以赴,枉自空嗟?更不必因凡尘俗念而灭杀了自我,如此,岂非辜负尝读的那篇《致橡树》,而失去自我对己不起,又何以昂首立于天地?念及于此,才幡然醒悟,仿佛一直缭绕于周身烟锁重楼般的云雾霎时间烟消云散,还我一个旷明浩远的视野。此挚友也,此良师也,得友若此,复何求哉!降君赠我以“狂箫一醉”,我自当力求做到名副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