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前,一个蓝发男孩出生了,他看到一个美丽的红发女孩对他甜甜一笑。
那时他刚出生,她两岁。
他一岁,她三岁。
他对美味糖果馋涎欲滴,她会把自己舍不得吃的糖留下磨碎倒入水中给他。
他两岁,她四岁。
他百无聊赖趴在屋内,她会牵他到寺院外的草地嬉戏。
他三岁,她五岁。
他面对书本不知所措,她会像个老师和他一起学习。
他四岁,她六岁。
星星爬上夜幕,她会带他偷偷去听草丛中的音乐会。
他五岁,她七岁。
他开始接触危险的魔法,她会在一旁担忧他安危。
他六岁,她八岁。
他的魔法有了长进,她为他熬温暖的汤。
后来一切开始变了。
他七岁,她九岁。
他依旧黏她,可她的浅笑浮起僵硬的不悦。
他八岁,她十岁。
他常看到她一人躲在静谧林中发呆。每当被他找到时,她都会些许不耐烦地撇撇他——就不能让我一个人静静么。那是他初次真切感到她的不悦。
隔阂越来越深,他们终发生矛盾,她赌气不理他,他赌气不道歉。
那年他九岁,她十一岁。
他们努力练习魔法,老师常让两人互相较量。每当他竭力胜利,她的紫眸中便是不服输。
那年他十岁,她十二岁。
她常在练习时疼得站不起来,却依旧倔强坚持硬撑,很多次他都心疼下不了手。直到那次她被击倒在地蜷缩成一团,他才从老师疼惜的话中得知女生特殊的疼痛期,心生怜爱。
那年他十一岁,她十三岁。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了解她的心思。常在午夜时听见她不断的咳嗽声,伴着异样药味。多少次他站在她的实验室前想要破门而入,终仍无勇气面对。只好捂住耳朵盼她一切安好。
那年他十二岁,她十四岁。
老师无奈说她心术不正而没把魔法关键告诉她。较量中她疯狂撕扯头发,那刻他平静的蓝眸对上她狰狞而痛苦的紫眸,心猛一颤。他失败了,她张扬的红发刺破了他的瞳。她打伤了老师,他被迫逃离。
那年他十三岁,她十五岁。
他随伙伴回来,更强更坚韧的他那样轻松打败高高在上作为魔女的她。她终选悔改。老师轻扶着她肩浅笑不语。她怔望老师慈爱的目光,心中不住哽咽。
那晚后他便和伙伴再次踏上征程。
没想到这一次的重逢会是这样仓促。她暗自嘲讽。
那年他十四岁,她十六岁。
她依旧喜欢炼药,只是更多为治病,送给那些病痛中的村民。生活平若水,只是很多时候会在梦中想起那个玻璃般纯净而温柔的男孩。
那年他十五岁,她十七岁。
那天她和往常一样静静磨药,一双温暖的手抚上肩胛。
他对她温柔浅笑,清澈的眼眸映下她的惊愕。
——你怎么回来了?
——一切都结束,我回来照顾老师。
两人不语,他帮她磨药。
温暖的指尖无意触碰。
那年他十六岁,她十八岁。
那年他凭出众的魔法被入山修炼的法师选中,法师说只要他愿入城,将是一片锦绣前程。
那晚他静坐看她平静磨药,精致的脸庞浮起苦涩。
——你觉得我该去么?
——嗯。
平静的语调,没有一丝情感。
他略带惊讶看着漠不关心的她,起身离开。
第二天他就走了,不留一丝痕迹。
她依旧静静磨药,只是心里隐隐作疼。
此后她变得沉默寡言。
那年他十七岁,她十九岁。
她伏在月光中沉思着,却是那一抹温柔覆上了唇齿。
——我回来了。
冷眸浮起载不尽的爱意。她扬起唇角,静躺在他怀中。
——嫁给我。
——嗯。
那年他十八岁,她二十岁。
后来,他们的故事隐在静谧山水间,无人知晓那是怎样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