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
《清明》
唐·杜牧
清明时节雨纷纷，
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
牧童遥指杏花村。

壹、清明时节雨纷纷。
清明时节雨纷纷，雨打断桥凋叶纷。
清明小雨纷乱桥畔，缠绵细斜迷乱湖影。
一清秀男子素衣蓝发，执一墨油纸伞，静行雨中。
天微暗，雨微凉，湿染袖拂。
长剑利处微沾雨，些许浮沉间他倾侧眸，恰巧凝视到乱雨中路旁的残红，心微颤。只是下一瞬他惋惜着回过眼，继续行路。
清明时节雨纷纷，雨乱街巷深几许。
行在巷中小道，细雨纷乱衣襟。他扶起头顶的斗笠，雨水顺着稻草倾在他的黑发上，沿着弧度荡漾的水珠些许晶莹剔透。他微微颔首仰天，唯有一片迷乱的灰蒙。
何时雨可停？无奈中他扯扯斗笠，微微低头，牵着身旁的牛犊，静默在细雨中，轻快的脚步在泥泞的小道上深深浅浅。
清明时节雨纷纷，雨密风骤几曾乱。
蒙蒙细雨轻打绿叶，纷乱朦胧情怀。洁净寂静的客栈，点上两盏橘红的灯笼，她坐在檀木桌边，优雅抬壶倾倒出清苦淡雅的温热茶水。
细密的雨，微骤的风，打乱着女子零乱的心境。
此刻的雨，太过缱绻。她整整微乱的红发，抿一口香茗，轻合上双眸静听细雨。
清明时节雨纷纷，雨倾不断何时了。
雨声之下，马蹄碾过细碎石道，踢踏不断。
马车之中，她扶起蒙帘凝望雨景，湿润气息中氤氲一缕缕淡雅清香，定是花开时节那残留于花瓣上的滋味荡漾在雨点的婀娜多姿之中。
细长的睫毛微微翕动，垂下帘栊，她倚在栏边，欣赏过往云烟的美。
清明时节雨纷纷，雨下唯童笑不断。
雨季唯童欢声笑语。
褪去纸伞，她蹦跳嬉戏在水中，与同龄的伙伴尽享清凉之感。雨落眉间，宛若珠玉顺鼻梁缓滚，滴落唇边，也只在嬉笑中与温热笑语吞并于体内。
浮浮沉沉杂乱世间，唯雨清洁凉爽。她俯下身溅起一道道雨中水花，融在其中。
清明时节雨纷纷，雨落润物可甚蕃。
“春雨贵如油”，“润物细无声”。奈何此刻雨点声响不断，水光早已没过苔痕。
他坐在门檐下，湿滑的台阶，烟光缥缈，墨绿的苔痕似已被雨打落出凹凸不平。
不过仍是润物啊！他浅笑着看看路边小小的绿芽，相信雨过天晴，可变成苍天大树。

贰、路上行人欲断魂。


路上行人欲断魂，呜咽声响怎能已。
雨中似添几分沉闷，他微眨眼眸，唯见路上黑白不断，轻语幽怨不断。
清明时节，是祭奠故人之时矣。
他哀叹着走着，心头却不由得疼痛。
是否她也已入土为安，毕竟她已杳无音讯。可岁月斑驳，也载不动，许多愁。
他拂袖拭去眸旁的湿润，或是细雨，或是泪光。
路上行人欲断魂，肠断天涯路不停。
路旁行过无数吊丧之人，他听着看着，些许惆怅。
清明终是惨淡之时。感叹之言。
——听说今日，朝中公主将来此祭亲。
不知何人忽提起。
他低头摆摆微烂而有些僵硬的帽檐。终是想要躲避。
他也曾与她有不解之缘，只可惜年少无知，最后终是分离。
想那日恰逢清明，她哭啼着，似是哀悼。哀悼她早逝的父王，哀悼她无果的情殇。
心颤，他竭力抖擞精神，继而行在无尽长路。
路上行人欲断魂，牵魂萦梦终是劫。
灯光摇曳，脚步落在浅香木痕之上。
今日又将忙碌。她浅笑着招呼着客官，却见那沉重的灵柩。
——抱歉，把故人带入了屋内。
——无需，故人也应避雨等晴。
温热茶香倾入空气。清雅凑到悲戚唇畔，漾起苦涩。
不知他可否安好。温水中茶叶浮沉，牵魂萦梦的劫数，终将断魂。
她轻抚额慰籍愁思，也奈不住殇滥。
路上行人欲断魂，往事浮沉知多少。
“公主可安好？”清丽的女声，青丝紫眸的女将军关切而恭敬。
“能不安好？”强乐还无味，心隐痛。
怎能安好？想家君雄姿英发此刻却在安眠之中；念他阳光明媚却不知何时能再逢。为何如此愁苦落到她一个小女子的肩上？
她惆怅地透过蒙帘，看断魂者默哀，不由得心生哽咽。
路上行人欲断魂，何苦为曾今再愁。
哀悼之人哭丧而过，她坐在水塘，却只嘟嘴。何必为已故之人，沾湿今日的欢悦；何必因一人的逝去，夺取家族愉快的时光。
眨眨童真的眸，她继续起身，嬉戏在水光潋滟之中。
纵然亲人离去将断肠，但何必为此太过哀伤而让更多人断肠？
路上行人欲断魂，请尔莫等恨别时。
乡人要去哭丧，他穿上黑白祭服，跟着乡人行在街巷。
周围路过的，或是远行漠然却满腹愁思的游子，或是同样悲痛欲绝的祭奠人。
乡人都说，莫等白首方悔才知人贵。若是当初真诚以待，那先辈，也能含笑九泉，晚辈也将淡然若素。
毕竟人固有一死，只奈你能否惜时惜人，以免恨别。

叁、借问酒家何处有。
借问酒家何处有，唯欲饮茶暖殇缘。
雨应不停。他无奈仰天，冷眸阴郁。
想必此刻应寻一酒家，遮风避雨，暖身回神，明日方可继而行路。
伫倚驿亭阑，人愈多，他拂袖整发，向一牧童走去。
——请问何处有酒家？
他双手环扣额前，微微鞠躬。
借问酒家何处有，无心被问众却注。
止步驿亭之下，他伸臂轻抚牛背，心乱如麻。
不知公主，是否可解相思之愁苦。哀叹不尽。
——请问何处有酒家？
明朗之色。
他诧异抬眸，一蓝发素衣异乡人恭敬求问。
微微低头思忖后抬眸，却瞧见周围之人均望己。
借问酒家何处有，此处不为一酒家。
客官愈多愈忙碌，可奈何故人之入让空洞之心更为疼痛。
“姑娘，请问附近可有酒家？”一道士伫于门口恭敬相问。
“公子真逗，此处不为一酒家？”她浅笑相对。
“不，太亲切，像自家。姑娘，勿忧虑，想必一切定不负相思意。”道士含笑坦言。
“谢客官。”笑意微浓，却泛起浅苦。
“不谢。”他转身隐蔽雨中。
谁说定不负相思意？或早已阴阳两相隔。
但说不定，或雨过天晴，有情人终成眷属。
借问酒家何处有，痛罢也可暂归宿。
“栗树将军，先让我下车于驿亭休息，也好赏风景人情。”轻言浅语。
“好，我……”
“不，许我一人。”浅笑婉绝。
“好，公主务必小心。”紫眸盈满关怀。
“嗯。”她立即跳下马车。
驿亭人已不少，她捋一下额前的发丝，半倚在一边的阑旁，静观雨中行者，心乱如麻。
——请问何处有酒家？
循着声音她颇具无聊地抬头望着，缓解一下情绪，也好为一会儿休息有个方向。
借问酒家何处有，奇惑不解等一答。
不知不觉她顺着满街巷的水光已经来到了那驿亭。
驿亭，想必下雨时节定是有很多人，人多的地方定是热闹而多趣。
伴一向思维，她咧嘴笑入驿亭。
人着实不少，可并非愉悦——气氛格外沉重悲怆，也让一向乐观的她无法活跃。
她只得趴在阑边，或望细雨，或看驿亭休息者。
——请问何处有酒家？
普通问路倒引她兴致非凡。
想必酒家气氛，应更适嬉戏。
于是带着疑惑轻眨双眸好奇地望向被问人。
借问酒家何处有，只是闲时等一休。
“大家先在驿亭休息下吧！”行在半路，他突然提议。
“也好。”长辈默默点头。
看乡人抬檀木灵柩之辛苦，他竟埋怨起自身无力助他，幸好路旁有个驿亭，可供休息。
驿亭下他不断为亲人倒水，瞳中映下那抹欣慰的笑意。
“真是懂事。”乡人所赞。
他刚想淡笑谦虚，却听见那一句问语。
——请问何处有酒家？
吊丧后也应先找酒家休息。
他思忖，转头望向那人，等下语。

肆、牧童遥指杏花村。


牧童遥指杏花村，怎料朱颜竟在此。
“就在不远处，那杏花村。”黑发少年伸出手指指向那杏花似锦的村落，一座韵味的古楼静默雨中。
“谢。”他再浅笑鞠躬，执伞大步走去。
踏过纸灯的斜影，他看到屋内每件器具都宛若工艺品般华美。
他收起油纸伞，将佩剑静置在幽兰木桌上，陶制茶壶氤氲一抹温暖清苦，些许恍惚间，他壶倒茶，举杯饮尽。
熟悉的口感，止不住的心颤，他怔凝茶水中那浮尘之叶，思绪漫漫。
“客官，茶久了就凉了。”清雅的音阶落在纤细的指尖，他抬眸，对上熟悉的紫眸，那一缕温和的笑意。
寻寻觅觅，终再逢。
扬起唇角，他毫无思考执起她的袖，触碰纤细指尖。
“合，终寻到你。”他温和唤言。
“真好。”她低头浅语，笑颜温和。
牧童遥指杏花村，却引伊闻笑如花。
“就在不远处，那杏花村。”他伸手指向繁花似锦之处。
“谢。”那人谢后边悄然离去。
“不谢。”他望向他远去的身影，低声回谢。
“喏，顷刻后可否带我一同前往。”甜润轻快的女声。
“定可。”他浅笑回首，只对上她颇具激动的神色。
“铃……”他轻轻吐出她的名字。
“真巧。”她动动朱唇，止不住内心的喜悦，笑意更浓。
“公主，这真是我的荣幸。”他亦轻松一笑，眉宇间洋溢阳光，“时辰不早，公主，快些可否？”
“一切由你。”她扬唇，笑靥如花。
牧童遥指杏花村，等君不负相思苦。
她依旧静静地沏着一壶壶清茶，荡漾在深色陶壶中，带去份份暖意与淡然之感。
笑意攀上唇畔，她轻轻拭去木桌上微溅的水珠，欣赏每一件精心所制的器具。毕竟，那上面沉淀太多故人的心意。
哀叹中她轻轻抬眸，仰那微曳的橘影灯火，看看来往的客者。
素衣蓝发的清秀男子，那华美的油纸伞，那精致的佩剑，伴那温和的动作。
真是定不负相思意。些许暖意，些许感动。
“客官，茶久了就凉了。”她笑言，待他神色惊愕。
“合，终寻到你。”温柔若水而醉人的音线倾入她柔软的耳畔，他拉住她的袖口，恰好温暖指尖相触。
“真好。”她侧眸轻言，细长红发遮过脸庞泛红。
是道士的话助情长，还是早已注定。
牧童遥指杏花村，柳暗花明终再逢。
“就在不远处，那杏花村。”熟悉而明净的声线，打乱了她忧愁的心境。
真的，是他？
定睛一看，那乌发，那墨眸，浑身上下阳光灿烂。
一定是他。
“喏，顷刻后可否带我一同前往。”耐不住喜悦，她破带激动上前问道
“定可。”他回首，笑意定格在一抹惊愕之中。
“铃……”半晌，他微眯起眼擦出一声称呼，却也让她兴奋不已——还记得。
“真巧。”她故作平静地微笑说道。
“公主，这真是我的荣幸。”他立刻轻松一笑，那一抹阳光绚烂方才的愁苦，“时辰不早，公主，快些可否？”
“一切由你。”她感觉微微咧嘴，唇角扬得更为弧度。
牧童遥指杏花村，恰撞那青梅竹马。
“就在不远处，那杏花村。”片刻后他伸手指向远方，循臂而望，宫殿般精致的古楼。
如此美丽之地，真叫人情不自禁。
她蹦跳着欲飞奔而去，却又地湿步急，踉跄一下，若不是有人相助，恐怕真是难堪。
她暗自宽慰着，抬起惯性的笑脸想要感谢，却在一声惊讶中凝固。
“小杰哥哥！”她欣喜一叫，扑在他的怀中。
“嗯？哦，是阿果啊。”微微疑惑后他立刻想起那个古灵精怪的女童，接着向乡人介绍，“我以前的伙伴。”
“你们去做什么？”她眨眨明净的双眸好奇。
“吊丧。”他平静对道，“不过想必可先去那酒家一同休息。”
“一同！太好了。”她活泼地笑着，拉起他的手臂，若孩童找到了可依靠的长辈，如此信任地依赖。
牧童遥指杏花村，当今终为所需人。
“就在不远处，那杏花村。”牧童伸出手指指向那杏花村中的高雅古楼。
“想必那定是一休闲胜地，丧事办后，一同去那蓄力。”他立刻与乡人商议。
得到同意后他便起身欲去，却见一女童险些摔倒。
出于关心，他立刻伸手扶住了她，回报的是一张天真无邪的笑脸。
“小杰哥哥！”她突然扑在他的怀中。
“嗯？哦，是阿果啊。”须臾不解后他想起那个古灵精怪的活泼女童，微笑挺挺身子，又向乡人介绍，“我以前的伙伴。”
“你们去做什么？”她眨巴着双眼看着他。
“吊丧。”他轻抚她的脑袋静静回答，“不过想必可先去那酒家一同休息。”
“一同！太好了。”她欢笑着拉起他的手臂，那一刻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变得对于一个人，将会是如此的有所需要。
一种责任的喜悦，倾入他的心中。

终、
清明时节，本应是祭奠之时，却倒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END——
2012.04.05完，4358。

唯梦吧吧务当时的建议：
看得出来，作者是用了心的，在词句的拿捏上也显得比较到位，更难得可贵的是意境制造得十分漂亮。美中不足在于，虽然花了大心思在辞藻和意境制造上，而相比之下情节感就显得薄弱了不少，整个故事还是有点矫枉过正，大部分的笔墨心思像是作者挖空心思为了营造一种伤感疏离的清明氛围而添上的。个人认为，故事中意境营造固然重要，但营造出来的意境应该是为情节而服务的，建议作者多看一些情节饱满的小说增加故事感，这样才能从根本是避免写出来的故事像是一篇简单的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