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Y→【架空】←凉Y〖第二者（生贺）〗

太阳总是肆无忌惮的钻进这个白色巨塔里，耀眼的让人难以呼吸。
山田凉介赤着脚，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坐在地上。同是乱七八糟的还有他身上的蓝白条纹病服。他背对着我的眼光，不知道在弄些什么。
我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外，仔细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曾经是个双重人格的患者。现在......我低下头去看手里的病历本，“妄想。”
我示意我背后那个唯唯诺诺的实习生把门打开。她抿了抿嘴，走到门前。右手伸出两只手指头，像碰脏东西一样，艰难地扭动门把，把门打开。我下意识的皱眉。是的，我很讨厌这种娇弱做作的女人。
听到开门声山田凉介迅速的转过头来。不出所料的带着防备的眼光。
我左手放松的握成一个拳状抵在下巴下清了清喉咙才开口说话：“我叫龟梨和也，你的新心理导师。”
山田听到我的话之后挑眉，依旧坐在地板上仰视着我，“我原来的心理导师呢？”
“你不看新闻吗？”我故作惊讶状，“川岛教授早在一个星期前因飞机坠机死了啊！”
他没提醒我，这个房间里没任何电子产品。只是站起身，勾起嘴角说，“那真是可惜。”
一瞬间，我以为这个十八岁的孩子是在嘲笑一个微不足道的生命。最起码在他心里应该是这样的。
“我不知道龟梨先生有什么能耐来对我进行心理指导。毕竟我是个烫手洋芋，这个医院里各个精神系的主任可是把我的主治医生换了又换的。”他坐到一边的五指沙发上。语气是他那个年纪的人应有的嚣张。我眯起眼打量他，山田凉介不像有妄想症的病人，倒反比较像未来市场里的IT精英。
“总之，我还是会努力试试看的。”我拉过一个凳子，坐好。用眼神示意实习生把录音笔打开。
山田笑，颇有嘲讽的意味：“那希望你能成功。”
“听说你有一个弟弟？”
“那是哥哥，我才是弟弟。”
“那，他在哪？”
他皱起眉抬头看着天花板，“死了。被杀死了。”
我回想他的资料——独生子女。
“我听说你曾经是双重人格。”
他听到这句话之后撇撇嘴，发出细小的呵呵声，“只有白痴才会以为那是双重人格。”
“只不过是一个身体里有两个灵魂而已。我们明明是兄弟啊。怎么会是双重人格。”我以为他会哭。仔细的看着他的面部表情，他只是微启双唇，眼神放空。
沉默。我在等他回神，如果现在问，他也是随便回答，没任何有用的信息。
“医生今天还是回去吧。我现在恐怕没办法不偏激的回答你的问题。”他从沙发里起来，匆匆走到床边，一头栽下去。
我和实习生使了个眼色，一起退出了那个房间。第一次访问，三十分钟都不到。我拍了拍实习生明显有点失望的神色。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浮躁。为了追求过深的名利而忘了本质所存在的问题。我真心觉得这也是个很有探究意义的心理问题。等有空也学前辈做个论文报告。解剖现代人那些渐渐被社会染黑的心。
第二天再去那个玻璃房的只有我一个人。
实习生被调到我某个后辈的实验区。我揉着眉头心里大吼不可靠啊不可靠！
“那，你今天要问什么？”
我回神，打开录音笔，“今天我想听你讲。”
他笑，“听我讲很无聊的。你应该提前告诉我，我可以打个草稿。”
“没事，你说什么我听什么。”
他眯起眼看着我。之后开口说道：“我怎么能相信你？”
“因为我是你的心理导师。”
“信任是需要付出的吧，你什么都没付出我怎么会相信你？”
我叹气，“你想要什么？”
他身体往前倾，双手放在腿上，故作神秘的和我眨眨眼，“我需要一个灵魂。用来填充我的尸体。但是她们说我是神经病人，不能放我出去。我找不到灵魂了。”
我终于相信他是个神经患者，灵魂这种荒谬的事也只有他能说出口。但是我还是要帮他。
“你为什么要灵魂？”
他笑开了嘴，一脸期待，“因为我要去找山田凉介。他说他在等我。我要离开这个躯壳，我需要别人的灵魂。”
“你不是山田凉介？”我问。
“我是山田凉介，但不是那个山田凉介。我只需要灵魂。能帮我吗？”他说。
我点点头。
“那拉钩！”他从沙发上跳到我面前，伸出他的小指，“不能骗我。不然game over。”他邪笑，我突然想起以前经常听的童话里的巫婆。嗯，很形象。
就像他说的。game。游戏而已。只不过，这场游戏，我不想输。
我大晚上不休息的跑到中丸雄一家死缠烂打。虽然这词用在两个大男人身上真的不适合。
“你有毛病！”他冲我吼。
“你丫不帮我我就把你上个情人的事告诉给你现任情人！”
他不受我威胁的继续打电脑。
“那我就等过年的时候拜访你妈说你想相亲了。”
他的背影顿了顿，之后一脸郁闷的转回来看着我，“你烦不烦啊。”
我嘻嘻的笑，“不烦不烦，你明天拿上你的警官证和我去学校走一下就行。”
“几点？”
“八点。”
他白了我一眼转回去继续玩电脑，“那你明早来叫我就行。”
“嗯，你要是不开门赖在床上......”“你就把我家窗户卸了爬进来。”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接过***当我白痴啊。你家六楼我还爬，找死。
“不，我就去龙也家借宿半个月。”
“靠！和也！你要滚就快点！”
我大笑着把门关上。要不是他有前科我也懒得把话说这么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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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的我就去砸门了。
听到他在里面吼着来了来了我才停下动作。他顶着鸡窝和明显的黑眼圈来给我开门。我打从心里鄙视他
个猪窝。从来不收拾的。于是就站在门口等他刷牙洗脸。
“你和学校联系过了吗？”坐上车他问。
我卡好安全带，“昨晚已经联系过了。说是很欢迎。”
他撇撇嘴，踩下油门。

到达学校的时候是课间休息时间。门卫室门口站着一个戴眼镜的秃顶老人。嗯，这个扮像不是校长就是教导主任。中丸走过去，掏出警官证在老人面前晃了晃。老人表示友好的和他握手。
“这个是我们警局的心理专家，这次和我一起完成任务。”
“啊，你好。”他也对我伸出手。我边点头说着你好，边去握住他的手。
“警官主要是问A1班的学生吧。”老人走朝前，带路。我和中丸紧跟在他后面，“在条件构成的情况下，我们尽可能会问到别的学生。”“不会妨碍到学校纪律的。”我连忙加上保证。
之后一路的沉默。

进到班级里面的时候，坐着的全是女生。画着眼线，或者是淡粉色的口红。完全不像是特尖班A1的感觉。不过想到山田凉介，也能理解了。比女生还要漂亮的脸，茶色有点长的头发，打得整整齐齐的领带，不过各有花招。山田凉介比较喜欢温莎结。我眼尖的发现墙壁上的全班合照，有了以上结论。
招手示意围过来，问到山田凉介。

“啊，那个天才！”
“奖学金什么的只要他在完全没我们的份。”
“听说他拿到的奖学金都会给学校。”
“反正他家那么有钱多点少点不在乎吧。”
“话说，**先生来学校是为什么？难道山田犯什么罪了吗？”
“杀人？”
“口胡！按照他的性格应该是被杀的那个吧！”
我苦笑的摆摆手，“什么性格？”
“故作清高？有吧。”
“和他说话的时候很温柔，但是他安静下来又很可怕。眼神转换很快！”
“也不是很讨人喜欢。”
“你们班男生呢？”
“山田很少和男生有来往呢。所以问了也是白问。”
“唉？可是不是有人和他告白吗？”
“对对对！B1班的那个！”
“谁？”我问。
“冈本圭人！上次全年级第一的那个！”
“啊，那个超闷骚的男人。居然会喜欢男生呢！”
“真恶心。”
“听说被山田拒绝才奋发向上的！”
“结果听到山田离开之后又落下去了。”
“果然山田是竞争的原点呢。”
“哈哈哈！你这是夸他还是贬他！”
......

晚上我还在悠闲的吃着外卖的时候中丸电话就打来了。“我把翻译好的文件发给你，你准备好传真机。”“OK。”他沉默了一下，“和也，虽然我不了解那个山田。但是能看出，他很寂寞。那篇日志，应该是道别的。或许她已经知道他要消失了。”
“中丸，”我打断他，“你不是专业人员，所以请你明白，这个世界上不会存在两个灵魂这么荒唐的事。寂寞，我也这么猜测过。说不定第二重人格就是他寂寞的产物。现在主要任务是找到山田所谓的恋人。OK？”
他啪的挂了电话。传真机发出“吱吱吱”的响声，白色的纸上出现了黑字。那个寂寞的山田凉介会写出的文字。我很好奇。
这是最后一次和他在睡眠里转换。我很感激他在这个暗无天日的世界里陪了我很久。不能再忽视他的生存权了。如果你也是这么认为的话。
在秋天的时候，我生病了。也许你也病了。
懂的人不要多，你懂就好。但是如果连爱人都不了解，那真的是相爱吗？是要怎么悲哀又廉耻的活着？这样的感觉是持续了多久。我消失了你还能怀念吗？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用你所忠实的方式怀念。
还记得那个时候的学校。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以为能不寂寞的时候。其实寂寞也不是太差，它让我遇见一个人，再从那个人给的阴影里走出来。如此用力活着。就算不能再爱你。就算是阴影，曾经我也不想放弃。
我再次翻出早上复制的那份记录。能看出是意大利语和法语混杂写下来的。下面的回复也是零零散散的几个单词而已。我突然看见那个匿名的ID应该是意大利语。“T-I-A-M-O。”我不明白。只是很让人在意而已。
我再次来到山田凉介的病房内，是我和他约定好的后两天。他眼神放空的坐在床头，头发随意的扎了起来，短短的一截头发。这种流通着忧郁的气场，比较像别人口中的那个山田。
“听护士说你发烧了。”
他捂着鼻子对我点点头。之后说道：“睡觉的时候把空调开大了没注意，快好了。”他把手上的卫生纸丢到垃圾桶里。手背上还贴着医用胶布。
“你知道你哥哥有恋人这件事吗？”我问他。
他摇头，“我说过不干涉他任何私生活。不过，龟梨医生，”他抬起头对我挑眉，“你找到我要的东西了吗？”我打开笔记本电脑。链接上U盘，放在他腿上，“我希望你能知道。”
是山田凉介日志的备份。
半响，他抬起脸叹声气，“我还是不懂他。”我饶有兴趣的笑，坐在一边的凳子上。我知道，他终于肯对我说实话了。
“其实我也不了解山田凉介。那个虽然是我哥哥，但却无比优秀寂寞的人。我怎么也不会了解。”他眨眨眼，“我有上网查过所谓的双重人格，才明白，这样的我就是他日夜所盼的自己。所以我答应他，不干涉他的一切私人问题。”
“只是我没想过他会消失。在清晨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躯体多余的空白。我的生命如同刚到世的婴儿。不过事实也差不多是这样。是他带着我乱七八糟左踩右地走了几步，却在我站稳后离开这个躯壳。
他说过，每个人不是生来就孤独的。但孤独却是每个人的随身品。偶尔这个随身品太重了，但还只能继续背着往前走。所以有了我。替他分担所谓的寂寞。”
“我不知道有这篇日志。法语和意大利语的混合。果然是天才的秘密主义思维。知道什么是TIAMO吗？”他指给我看那条我很在意的匿名ID的留言。
“是‘我爱你’呢。可惜我只理解意思，但是却不懂。他们也不打算让第三个人懂。这种......怎么说？”他顿了顿，“莫名其妙的爱。”
我表示赞同的点点头。在之后的日子里他开始接受治疗。也能在监控人员的陪伴下到外面走走。我对山田凉介的调查也止步。就像他说的，不会有第三个人懂。有时候我还会觉得他和山田凉介很像。那种与生俱来的孤独感。他说，他只是想按照原来山田凉介的脚步走而已。那天晚上，我拍了拍他的脑袋，和他说晚安。他笑着对我晃了晃手，我合上门，他站在玻璃房内，看着我离开。
真的就是晚安了。

第二天去找山田凉介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嗯，不在了。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想到他说的按照山田的脚步走，那当然只有死亡。那种迷离的弦外之音我没注意。是多苍白可笑。
现场被封锁，我站在玻璃房前，看着那个背对我的尸体。我看不见他的脸，但却能感受到他尸体的寒气。一直站在那，直到警方让我们相关人员进去录口供。
替我录口供的是急忙赶过来的中丸，他坐下后告诉我说，山田是氰酸钾中毒。我对他说谢谢。这个口供要怎么录？是说那个山田凉介，还是另一个山田凉介？我对他笑笑，他了解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不就是职场失意嘛。没事，走，兄弟今晚陪你喝酒去。”我摆摆手。“其实也没什么。这么大也见过很多生生死死了。”我叹口气，“只是这次太突然，我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我还抱着可以帮助他复原的想法去和她相处聊天。山田说过我救不了他。果然没错，我救不了他。”
我在第二天便恢复了情绪。五天后就接到了下葬通知。我想去，说不定可以找到我想要的答案。我站在门口看着一个个来宾。其实人不是很多。大多数都是山田父母的朋友或者是他以前的老师。一个同龄人都没有。我想我可以了解为什么他会寂寞了。
那个男生是很晚到的。他弯下腰在来宾登记处写下自己的名字。中岛裕翔。
我记得他，在山田他们班里贴着的集体照上，坐在老师旁边，笑得温和的男生。见到对方的时候还是有点出乎意料。
男生高挑的身材，不算像山田那麼漂亮，但是英俊的脸。身上无不散发的优等生光芒，始终礼貌的微笑着——与世界划开一个刚好的距离。
不像那种会在留言板下匿名说TIAMO的人。但的确是他。抬头看着山田的照片，可以笑到哭的感觉。那种，莫名其妙的爱意。我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
“不去发表一下致辞吗？”
他先是愣了愣，随后便笑开了：“有些事，我明白就好。”
想像在一个黄昏，牵着他的手的山田的样子。想像他们的微笑。想像他们的爱情从开始到结束。
想到已经删除的记录，匿名的ID。
和那句没人能明白的TIAMO。
——END。

小号勉强顺利发完。。。
@凉晓楠 亲爱的不能嫌弃啊！！
晚安。。。我去睡了。。。

嗯。。。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