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响，斯佩多听见自己的声音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彭格列更新换代，而我还是雾之守护者，你，会来做云之守护者吗？”
阿劳迪沉默的挨着他的肩头，就在斯佩多认为他打算无视掉自己那一番话的时候，突然开口，“如果我不做云守了，你会放弃继续当一个作奸犯科的混球吗。”
斯佩多愣了一会儿，听出对方话里的那层意思，忍不住笑出来。
他们心里有共同的答案。无须点破。
最终在一处破落街区找到一家黑医馆。医生收了钱替二人上药包扎，供了一些普通食物，并把他们安置在一间狭小的房间里。
房间小得除了床就再塞不下其他物件，且床还是上下铺的那种，倒是节约了空间，估计这里之前不过是个洗手间。
阿劳迪十分不满这里的窗户不能打开，隔着灰蒙蒙的玻璃看外面，只见月悬天际，夜浓无边。扑腾着，说床若不结实，正好能垮下去压死你。
“你再乱动我他妈就上来操你！”斯佩多捂着伤口对上铺不安分的家伙抗议。
阿劳迪闻声睨他一眼，仰起的下颌反射一片灰色阴影，接着上铺剧烈晃动起来，仿佛地震。阿劳迪一边晃一边轻声朗诵诗歌，低沉悦耳的声音带着轻柔节拍，安抚这躁动不安的夜。
“混蛋啊……”斯佩多无奈笑骂，“好了好了你赢了，别摇了。”昏暗的灯影下，他开始困顿。
得到胜利，床果真不摇了，只剩下阿劳迪舒缓的诵经。
驱逐不幸，救赎光明。
邪魔死于第一刻的天光之下，而那时候的你，在哪儿……
群星闪烁，永恒划过。
倘若我找不到你……
请指引我……
到你的身边去……
斯佩多安逸的闭上眼睛，享受阿劳迪用声音包裹他的肢体。
这时光短暂而绵长，恍若轻擦肩膀的绿叶。
是死是活，我只想再见到你。
初春夜凉。彭格列上下已传开戴蒙·斯佩多是背叛者的消息。
阿劳迪裹紧了肩上的外套，案头那杯茶已凉透，被他漫不经心泼出窗外。
彭格列是弱是强。
Giotto有了新的打算。血的代价需要以命偿命，唯独不需要新的牺牲。乱世自会挑选它的君主。而有人也曾表达过他的观点，唯有暴君能结束乱世。如今，这个人大抵是在其他的什么地方试图验证这一点。
阿劳迪有些疲累的揉了揉眉心，想起某一夜的颂歌。
「倘若我找不到你……」
他凝视远方，发现又是个夜浓如水的夜晚。昙花盛开，既冷漠又坚定。
轻启双唇，悠缓吟唱。
「请指引我，到你的身边去……」
哪怕，
葬送这一世英名。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