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已经记不清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将我这短暂的如昙花一现,或许还不如那来的绚丽瑰奇,这样的人生以文字的形式记叙下来。我害怕那一天等我真的已经记不起来曾经深深凿进骨子里的那份憧憬明媚,我害怕忘记构成了我生命的那些点点滴滴,曾经的我无法想象当双臂沉重到无法随着旋律挥舞的样子,无法想象天空沉郁没有一丝半点光亮与希望渗透进来的样子,无法想象头脑空白到想不起来那两个少年的样子。
蔷薇,这是我曾经的名字。
带进坟墓的或许仍是这个名字,然而到那时候或许连我自己都记不得这名字的含义了吧。
床头柜花瓶中的水仙突然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抽了出来,带着清爽气息的少年低下头不屑的瞟了了一眼床上平铺着的纸张,一边往花瓶中插上新鲜的花束一边扁嘴道:“你丫是被维他命带来的水仙花洗了脑吗?感冒而已干嘛弄得像生离死别一样?”
蔷薇从白色的枕套中抬起头,看着瓶子里的黄玫瑰忍不住“……”了,“尾戒,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是感冒了心情很不爽……?”
尾戒眯起眼睛恨恨的拿着一株还未来得及插进去的玫瑰花枝戳着蔷薇还带着些苍白的脸蛋,口气最终还是软了下来:“下次少看点黑色童话,你知道你比以前阴郁了多少吗?”
蔷薇无意识的把玩着白色的床单,目光渐渐变得少了些焦距,虚无缥缈了起来。“是真的。”
尾戒扔了花枝一双白嫩的带着些许弹吉他时留下薄茧的手直直掐上了蔷薇的脖子:“有心情开玩笑了就快点回家,香橙和维他命都担心着呢。”
蔷薇幽幽扭过头道:“会相信这句话的人除了雨衣那个天然呆之外还有别人么?”
尾戒做认真思考状,片刻后笑了:“也是,微尘那小丫头片子都不信了。”
病床前的花束从水仙开到玫瑰,从玫瑰谢成蔷薇,在病床上因为一点小感冒躺了整整半个月的蔷薇才终于如获大赦被恩准出了院,隔壁刚巧有一女生同一天出院,蔷薇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听着一堵墙之外的欢欢喜喜热热闹闹,再看看自己这边——该死的尾戒。最终还是扁了扁嘴,一屁股摔在尾戒的自行车后座。
前座顿时传来尾戒的怒吼声:“蔷薇你是猪啊!”
蔷薇晃动着双腿眯着眼睛道:“又不是女生。”
尾戒真就沉默了那么一会,道:“其实今天不止我一个人来的。”
蔷薇抬了抬眼皮子问:“微尘和雨衣么?”
尾戒笑了:“香橙好歹还是光荣孤立,你连个光荣都没有。”
小巷中,微尘和雨衣踩着碎步迎着夕阳朝着近在咫尺的孤儿院走去,微尘侧过头看着无比郁卒的雨衣小姐笑道:“有些人呢,叽叽喳喳吵吵闹闹你每天都恨不得让他消失,但好歹,不会叫人忘记。”
雨衣闷闷道:“这点上看来你还没有资格说我呢。”
微尘背过身逆着阳光笑的无比明媚:“我是微尘你是雨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