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随形
【纯属发泄文】
就是如此,横沟在彼此之间的,到底是什么?伸出手,满心喜悦的自以为抓住了自己想要的;摊开掌心,清晰交纵的纹路,流连过长短不一的五指。
凡事,不可能有绝对的模式吧?就好象无法寻觅到两片相同的树叶一般。秋末的红枫飘残着落叶,纷飞舞漫,钩织着浮华的彤艳。然而早春置身浅阳的空气中,肆迷的温暖,尚未成熟的稚嫩,在依然透着迷诱着嗅觉的清新之中,映衬着淡绿的鲜红,在薄韧的叶面上织画着自己期许的地图。
为什么不曾考虑,在一切既定过去之后,唯一可潜藏的忆思也终究埋没在同比暗穹的阔澜之中?那么现在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留存?
却怡然是幼稚的遐思。
早春的阳光,果然是氤氲的渺胧,仿佛轻轻的便可留下一捧暖暖的柔软。
也许,就代表着未定时;未定,是否就有着再次选择的权力?『是否』……经意不经意之间,又是一个也许……
镜子的两端,是截然不同的世界,司空见惯的周遭,三维立体的世界在平凉的镜面上投下了生冷单调的二维景象——尽管看起来,那也是富于凸折的真实。如果能够一探究竟,便可了知其中的悬奥了吧?可惜,薄薄透化的断垣,坚凉的剔挡下了年童的好奇心,即使再隐现的层壁,却依然是无法逾越的距离。始初便不曾有过的点触——
没有过去,没有未来;
没有回忆,没有憧憬;
没有承诺,没有背叛;
没有贪恋,没有满足。
于是,一切就都理所当然的圈下了一个完整的句号——如果当事人是这么认为的话,旁人又以何等立场加以辩驳呢?
够了?那就好。
让塔矢领略到自己的悸动的,是在简短的言语之间。只是一次的交谈,只是一句话。只需要一次的交谈,只需要一句话。
『亮,昨天的X时,你在哪里?』只是闲暇的一句无聊的问题,绝没有任何异轨的动心或是别意的曲循——这点,连塔矢都可以为进藤保证。
淡淡的回想,不难便忆起了昨天自己路径的过道。
『我在……彩虹桥……』
上
『什么?』进藤讶异的回过脸,满满盛溢着『怎么会这样』的表情。
塔矢对于自己对于进藤的了解,还是充斥着一定的自负的,况且,进藤原本便是这么的性格吧?!
『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刚巧经过彩虹桥……』
下
然后呢?
塔矢仰起了他修长好看的柳眉,微微的轻颦,进藤没有发现这瞬间尽失的异样。
『那么巧?』
依然是淡淡无谓的吟循,交往了那么久,进藤仍旧无法摸索出真正能让塔矢感兴趣的事物——除了他手里正在排谱的围棋。能让塔矢停滞下手中黑白间交的棋子而回首驻望的,也算是不小的公德一件了吧。
『是啊。』
进藤笑着,一切既都已成了习惯,便再没有任何应该去求取的了。习惯了,一切就都会浅化为自然,既然是平常心下理所应当预见的反应,又有什么是应该事与厚非的呢?
没有吧?没有,没有……
『你当时没有看见我吗?』
『没有。』
垂下容颜,塔矢依然细睇着手中的棋谱。原以为只是因为他不感兴趣日常燥骛的烦事,进藤没有留意,长长的美眸下,轻轻烁动的跳跃。
只是微差那么一点点,仅仅那么一点点而已,就可以相遇。回过头,相视一笑,半带惊讶与欣喜的问一声:『咦?怎么你也在吗?』然后理所当然的,拉起他的手。
『那么,一起回家吧。』
是啊,只是失之分毫的差距。一分?一毫?一厘?再微小,却依然是无法否认的错失,就这么流逝在指尖,无以辩驳。
如果当时,互相的任何一人,窥见了对方的身影呢?窥见了一袭浅容的熟悉,然后便会潜意识的呼唤脑海中闪现的名字吧?
塔矢问着自己。
或许吧,这是本能的反应,等到自己意识清醒,或许呼出的名讳已然无法再收回,不是吗?他问着自己。或许吧,难道自己会漠视他的身形吗?不可能,这点,他还是充分明了,不可能。
但是,又会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吟唤起那个自己『心爱』的名字呢?
或许……
如果当时……
如果,没有如果。
时间不可能倒流,选择不可能重现,遗失不可能弥补,心——也不复从前。
不是吗?
彩虹桥上下即使再宏伟的距离,却也仅是以米数度量的物理差距,然而心呢?无可比拟的间隔,无法捕捉的空虚,又应该用什么来填补呢?
塔矢问着自己,踱入了进藤的卧室。
分房,是塔矢提出的。早已无法忆清,当时自己所秉持的理由了。只是记得面前瞠露不解的神色时,自己再也无法寻觅曾经对他所应有的感知了。
拒绝他,难道不是自己所不忍的吗?看见他失意,为什么再无法唤起心底往昔流连的愧疚与难舍?
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又是为什么?
还是仅仅,这些只是自己所『应该』秉持的反应?应该存有的理所应当的想法?只是因为经历太多,相处太久,遗留下固定模式的残存吗?然后,就好象冬眠的寒兽会在长眠前储足足以抵御整个寒冬的养分一般,这一切的一切仅仅都只是本能的臆想,已经习惯成自然的平常?
是吗……?
不是吗……?
面对着塔矢突如其来古怪的提议,进藤愣了愣,继而便浅然的一笑。
『好吧,只要你愿意。』面对着进藤宽容的宠溺,甚至连原因都不循的便纵容他的任性,塔矢低下了头。
『谢谢你,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