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高邮,坐落在江南的一角。江河交错,密密的芦苇随着风儿轻轻摇曳。碧绿的河水穿梭在铺满稻香的田间,夏夜里的蛙鸣此起彼伏,江面上飘着几只小小的乌蓬,桨儿轻摇,在平静的湖面上划出清凌的涟漪……
水乡江南,向来是文曲星酷爱降临的风水宝地,也是我最向往的地方。每每提到江南,我总是回想起高邮——那个美丽的城市,思绪也穿越千年的时光,停在大宋王朝,停在高邮湖畔那个执扇携书、轻摇漫步的少年身上。
在高邮,秦家是一户旺族。秦观的祖父曾在江西为官。他的父亲也曾在太学读书。秦观入学那年,适逢父亲从太学归来。秦观的父亲素来仰慕同在太学读书的的王观、王觌兄弟二人。于是心血来潮,把两个儿子的名字改了,哥哥叫秦观,弟弟叫秦觌。
小时的秦观聪颖过人,“少时读书,一见辄能诵”十岁便已粗通许多古籍经典。我想,少游一定喜欢慵懒闲适地在江边闲读,时而挥毫舞墨,留下一篇篇清新隽永,文采斐然的诗词。直到千百年后的今天,每当我读到这些令人齿颊生香的诗词,仍会感觉心底最柔软的被轻轻地触动。
萤光点点的夏夜,秦观闲适地漫步在江边。月影淡淡,风儿悠悠,安恬的乡间田野,水稻已长得佷高,秦观在长满芦蒿的田埂上享受着雨后清甜的空气。不禁执笔挥毫,留下如同“月明船笛参差起,风定池莲自在香”一类的千古名句。安恬闲淡的意境,是我最向往的。
其实我常常会想,若是秦观一直生活再乡间,又会是怎样的故事?虽觅对师友,却误入仕途,少游也曾后悔过的吧。不然怎会写出“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留下潇湘去”这般令人愁肠尽断的词句?据说,少游临终之前,想要喝水,家人找到水盛到他面前,他看着这水,私事想起了什么,突然哈哈大笑,随即,身体訇然倒地。
至于他想到了什么,谁也无从知晓。而在我看来,他或许是由那水想到了在高邮的生活吧,别了故乡,已是十多年了。日夜漂泊,终于让他看清了官场的险恶。也许,他在临终前看到的,依然是故乡碧波粼粼的高邮湖……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少游应该会选择隐居高邮,过着陶渊明式的生活吧。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历史没有也不可能会有所谓的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