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浴室门,他走到镜子面前,看着自己那臃肿的脸,有些不对称呢…左边,是言打的,右边是未来的嫂子打的…
——未来的嫂子….
他苦苦的笑了一下
——这十年之间,我们都会改变,但却不知道你变得这么快,我都赶不上了…要是我也像你一样就好了…我真是傻子!早知道就不遵守那个约定了,这样我就可以喜欢别的女生,像京子这样的…
想着想着,他的眼泪就流不停……他不是傻、不是笨、不是蠢,他不过是太过看重“情”,所以才会弄得遍体鳞伤,如此狼狈。
没有打开热水,冷冰冰的水从他的头顶上留下来,村托着那苍白病态的身体颜色…
突然没止住,暗红的液体从他的口中流出,那是他的血…他知道,那并不是被打得,而是身体某个部位撑不住了…看着那鲜血,恍然,他停止了擦拭,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东西…
他明白了,为什么妈妈会对他这么好,为什么京子和小春会经常来看他…那是因为她们都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但,自己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他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脆弱?
他是失忆了,选择性失忆…执着的他,只记得那个小小的誓言,他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没有人提过他的名字,不过是废材废材的叫他…
恍恍惚惚,他也不知道那些血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之后自己是怎么从浴室里出来的。
“你怎么了?不要紧吧?有什么不舒服的要说啊!妈妈会担心…”奈奈摇了摇他,试图想让他回魂。
他看了看周围没人,抬头,用失神的眼睛看着奈奈那张憔悴的脸
“妈妈…”
“我在。”
“妈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说着,他的眼泪又溺出眼眶了。是感动,还是?
“因为你是我的小儿子啊!”
“那为什么对言…”
“因为言已经变得很强了啊!”摸摸他柔软的头发,奈奈笑得很慈祥。
“那…..妈妈…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肯叫我的名字?京子、小春、一平都是这样…”他的眼泪一发不可收拾,“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我从来都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听过我自己的名字…为什么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为什么..呜呜…”
勺子已经掉落在地上,敲击着奈奈的心,同时也敲击这,在隔壁偷听的,言的心…
“诶…有些事,还是忘记了好….不要对过去太执着…”奈奈摇了摇头,“如果你想知道…那么我以后会告诉你..”
“为什么…”
“时间还没到…对不起…欺瞒了你这么久…”奶奶的表情,是愧疚、还是..不舍?
“妈妈…我相信你,你是对我好的!我会等…”还没擦掉眼泪,他的样子蠢蠢的很滑稽。
“好了,把脸洗干净,妈妈给你上药!”都没再说什么了,这不是好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