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小樱之外,还有幼时同样也喜欢佐助的井野,半边的长发遮掩她漂亮的脸庞,泪水沿著脸颊的弧度轻轻滑落,双肩脆弱的颤抖,两个曾经为了佐助吵的不可开交,心底却又最重是对方的女孩互相依靠的彼此安慰。
其他的人则只是沉著看不出思绪的脸庞,静默的站在墓前。
他不知道其他人心底是怎麽想的,到底是真心为佐助感到痛苦,还是早就不在乎他的生死,只是看在曾经的同伴情谊而站在此处,他没有兴趣了解。
只要知道自己,对佐助的离开,痛的难以言喻那样就好了。
他只是对於这个最后,满是唏嘘的感叹。
在所有人的眼中,他把佐助当做深刻的羁绊、无话不谈的挚友、生死与共的兄弟,对於佐助的一切情感太过复杂,一向不擅的思考的他,下意识厌恶的回避。
无论如何他都知道不能继续深究,否则他会万劫不复。
「鸣人?」身后响起的浅浅的糯软女音虽然音扬顿挫的亟欲显得轻快,却欲盖弥彰的让人更加无法忽视那带著浓愁的悲伤。
他微微一怔,努力调整面部表情,艰难的收拢痛苦的情绪,转过身面对的瞬间,是截然不同的朝圌阳似的笑容。
「小樱,你也是过来看佐助?」他彷佛带著面具的微笑定格於某个弧度,完美无懈可击,湛蓝眸光落在女孩听见话语一瞬间黯淡的神色,不忍的向下,定格於纤手中捧住的一把鲜艳的红花。
「这是彼岸花,又名曼珠沙华。花瓣因如血绚丽,远远看上去如火在燃烧,相传只开於黄圌泉,是忘川彼岸接引通向幽冥地狱之花。」极尽盛艳开展的花瓣炫目的让鸣人难以移开注视的眼眸,小樱察觉鸣人的打量的开口解释,「传说彼岸花能够唤圌醒死者生前的回忆……」
她顿了顿清晰声调,接著又低低的似自语般的问,「鸣人,你说佐助会记住我们吗?」
面对这个问题,鸣人微微怔然神色,开口欲诉,万般思绪却不知该如何言语。这个问题他没有办法用著平时的乐观态度回应。
或许佐助根本不愿记著他们,当年他宁愿仇恨焚身,也不愿回到伤害他以及一族的木叶。
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是非题。
「或许只是我的自做多情,就算佐助不想记著我们,我也想记住他。」他的沉默没有让小樱所在意,她或许只是想找个人倾诉,至於是否有所回应,她并不在乎。
「鸣人,彼岸花的花语,是悲伤的回忆,你难道不认为这很适合佐助?」
他淡淡牵扯唇角,依旧没有回应。静默的向一旁挪动步伐,空去挡在慰灵碑前方的位置,让小樱上前将灼艳似火的彼岸花放置在慰灵碑前。
「以前年记小的时候,我总觉得在七班的日子好苦闷,每天都是一些简单的任务,现在想起来却觉得好快乐,有你、有佐助,还有卡卡西老师,如果时间可以停止在十二岁那年该有多好。」
她看著不说话的鸣人,他彷佛没有听见自己的话语,站在身边,眸光悠远的看向天际的另一方,飘渺的似乎在哪一个时候就会在不知觉的情况下消失。
她刚刚其实已经站在他身后一段时间,感觉灵敏的人却没有察觉自己的到来,他望著慰灵碑的眼神温柔的像是看著佐助。
他开阖的唇似乎正低诉著什麽,脸颊畔却是化不开的悲伤,这让小樱站在后方,久久没有出生打扰,直到她感觉鸣人的存在感欲渐薄弱,就像是要消失的让她心惊的呼唤。
虽然他像平时那样的态度回应著自己,那样的感觉也只是短短一瞬间的如同错觉,小樱却愈加感觉不对劲。
鸣人在改变。
不知道是一点一点的改变,还是一夜之间的巨变,他隐藏的太好,让他们无从察觉。
忍界大战让他们失去太多,不管是那些曾经生死交托,还是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们,在残酷的战场中,短短一刻就会成为一句没了声响的尸体。
这个慰灵碑承载太多人的思念。
他们不是英雄,只是一个个在战场上失去梦想,徒留亲人或者恋人为他们落泪伤心的负心者。
「对不起,小樱。」听见这样的缅怀,彷佛似利刃割划他残破的心,小樱似乎对於他的道歉感到诧异,「我没有遵守我们之间那个一生的约定。」
他曾与她约定,一定带回佐助。
曾经约定,他们七班会回到像以前那样。
「笨蛋鸣人。」她微微一笑,虽然还是苦涩,却充满豁达意味,起身来到他的身侧,看著已经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少年,当年的他还比自己矮上一些,如今却要仰著脸庞才能与其湛蓝的眼眸对视。
一直都是这麽保护她的少年褪去青涩的稚气,坚毅的脸庞线条带著成熟弧度的悲伤,那样的悲苦是不是以渗入他的血液中,永无解脱的那一日。
纤瘦的身躯轻轻拥住他,她感觉他不自在的僵硬,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用著如此明显的温柔拥抱住他,「不是鸣人的错……」
「不要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拦,大傻圌瓜。」
在如此倾诉的温柔话语中,她感觉他的身体逐渐在自己的拥抱中放松,伸手轻轻拍著他单薄的背,像是抚圌慰迷途的孩童那样的引导,「已经没有事了,没事了……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