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之章
1.
我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很少来侧厢的爹爹突然进了我的房间,将我从床上狠狠拽了下来。
睡意一下子消散了。
几个家丁拽着我,然后我的指尖一痛,刺目而鲜红的血落入了准备好的碗中。
爹爹的目光凉薄如水。
他用匕首划开了自己的皮肤,同样刺目而鲜红的血落下,在碗底形成了两颗浑圆的血珠。
两颗。
过了几柱香的时间,还是两颗。
娘亲的脸色惨白如纸,她还来不及说什么,爹爹的剑已经刺入了她的胸口。
四周的吵杂声渐渐远去了,因为爹爹的双手卡着我的脖子,让我不能呼吸。
在意识消失之前,我还是隐约听到了娘亲临死前的喊叫:
“要是没有生你就好了!”
要是……没有生我……就好了?
2.
我想我应该是死了吧。
可是为什么我还能看到这屋子里的人,听到这屋子里的声音,感觉到……强烈愤怒与不甘?
我看见二姨娘将一包用过的药粉放在蜡烛上,烧了。
她笑的妩媚动人:“莲香,这东西真灵,能让亲生儿子的血都融不到一起去。”
莲香陪着笑,轻启朱唇:“恭喜夫人了,这下正房奶奶的位置可就是您的了。”
有什么东西在我胸口燃烧,当然这么说并不准确,因为我连身体都没有了。
那个曾经被我唤作爹爹的人,命人把我的身体烧了。
他怎么都不考虑一下,我可能是冤枉的呢?
也许他的想法,和我娘一样吧。
要是……没有生我……就好了。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这宅子里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
3.
那之后,过了几年,几十年,还是几百年?
我不知道。
反正进入这屋子的活物,全部死在了我的手上。每杀一个人,我都能感到我的力量变强了。
偏偏还有些不知死活的除妖师喜欢闯进来,扬言要替天行道,让我这种恶灵灰飞烟灭。
可笑,我冤死的时候,怎么就没有一个人来替我讨回公道的?
我能化出人形的那天,大宅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握了握苍白的,死人一样的拳,我轻轻地笑了笑,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呢。
慢慢地转过身子,出现的人却让我微微一愣。
那是个瓷娃娃般精致的女孩子,十三、四岁,和我死的时候差不多大。她穿着一身粉色的裙子,走起路来,如风扶杨柳,婀娜多姿。
她有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可是眼神却如同死水般沉寂,愣愣地盯着脚尖。
良久,她开口了,声音婉转而动听,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顺耳。
“喂,凶灵,我知道你在。”
本来有些消散的杀意又重新涌上了我的心头,能感知到我,说明她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名除妖师。
像是为了印证我的话,她抽出了几张符咒,和一柄小木剑。
“呐,听说你很厉害,杀过很多人呢?”我看见她嘴角勾了一勾,声音却没有笑意,“和我比试一下如何?”
“笑话,就凭你!”我忍不住回嘴,同时从黑暗中化出身形。
她抬眼看看我,眼神黯淡无光,嘴上却依旧强硬:“行不行,试过才知道。”
她说完,一把散开符咒,举起木剑朝我刺了过来。
作为一个少女,她的修为还不错。
只是跟我这样一个有几百年道行的凶灵比,她还嫩了点。
不多久,木剑“嘭”地掉在了地上,而我的手,深深地插入了她的腹腔。
温热的血流了出来,泊泊,泊泊。
真是奇怪,我杀过那么多人,她是第一个临死却没有求饶,甚至连一丝惧意都没有露出的人。
血依然泊泊地流着,她的唇渐渐变成了灰白色,和我的皮肤一样的颜色。
1.
我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很少来侧厢的爹爹突然进了我的房间,将我从床上狠狠拽了下来。
睡意一下子消散了。
几个家丁拽着我,然后我的指尖一痛,刺目而鲜红的血落入了准备好的碗中。
爹爹的目光凉薄如水。
他用匕首划开了自己的皮肤,同样刺目而鲜红的血落下,在碗底形成了两颗浑圆的血珠。
两颗。
过了几柱香的时间,还是两颗。
娘亲的脸色惨白如纸,她还来不及说什么,爹爹的剑已经刺入了她的胸口。
四周的吵杂声渐渐远去了,因为爹爹的双手卡着我的脖子,让我不能呼吸。
在意识消失之前,我还是隐约听到了娘亲临死前的喊叫:
“要是没有生你就好了!”
要是……没有生我……就好了?
2.
我想我应该是死了吧。
可是为什么我还能看到这屋子里的人,听到这屋子里的声音,感觉到……强烈愤怒与不甘?
我看见二姨娘将一包用过的药粉放在蜡烛上,烧了。
她笑的妩媚动人:“莲香,这东西真灵,能让亲生儿子的血都融不到一起去。”
莲香陪着笑,轻启朱唇:“恭喜夫人了,这下正房奶奶的位置可就是您的了。”
有什么东西在我胸口燃烧,当然这么说并不准确,因为我连身体都没有了。
那个曾经被我唤作爹爹的人,命人把我的身体烧了。
他怎么都不考虑一下,我可能是冤枉的呢?
也许他的想法,和我娘一样吧。
要是……没有生我……就好了。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这宅子里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
3.
那之后,过了几年,几十年,还是几百年?
我不知道。
反正进入这屋子的活物,全部死在了我的手上。每杀一个人,我都能感到我的力量变强了。
偏偏还有些不知死活的除妖师喜欢闯进来,扬言要替天行道,让我这种恶灵灰飞烟灭。
可笑,我冤死的时候,怎么就没有一个人来替我讨回公道的?
我能化出人形的那天,大宅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握了握苍白的,死人一样的拳,我轻轻地笑了笑,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呢。
慢慢地转过身子,出现的人却让我微微一愣。
那是个瓷娃娃般精致的女孩子,十三、四岁,和我死的时候差不多大。她穿着一身粉色的裙子,走起路来,如风扶杨柳,婀娜多姿。
她有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可是眼神却如同死水般沉寂,愣愣地盯着脚尖。
良久,她开口了,声音婉转而动听,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顺耳。
“喂,凶灵,我知道你在。”
本来有些消散的杀意又重新涌上了我的心头,能感知到我,说明她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名除妖师。
像是为了印证我的话,她抽出了几张符咒,和一柄小木剑。
“呐,听说你很厉害,杀过很多人呢?”我看见她嘴角勾了一勾,声音却没有笑意,“和我比试一下如何?”
“笑话,就凭你!”我忍不住回嘴,同时从黑暗中化出身形。
她抬眼看看我,眼神黯淡无光,嘴上却依旧强硬:“行不行,试过才知道。”
她说完,一把散开符咒,举起木剑朝我刺了过来。
作为一个少女,她的修为还不错。
只是跟我这样一个有几百年道行的凶灵比,她还嫩了点。
不多久,木剑“嘭”地掉在了地上,而我的手,深深地插入了她的腹腔。
温热的血流了出来,泊泊,泊泊。
真是奇怪,我杀过那么多人,她是第一个临死却没有求饶,甚至连一丝惧意都没有露出的人。
血依然泊泊地流着,她的唇渐渐变成了灰白色,和我的皮肤一样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