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的门开启,陈天龙一脸沉重走了进来,李准将书本拿高,挡住了脸,身体靠在柱子后。
不久他就听见陈天龙打著手机,依稀谈论著『Palatine』及资金等事,虽然听不清楚详细说了些什麼,不过见他言语间尽是不悦和无奈,李准知道,智妍往后不会有好日子过了,如果换做他要结婚,脸上的表情不会是这样。他望了望婚纱店里满心欢喜的智妍,心中暗暗思量。
此时正在阳台晒太阳的李老爷,也正在思量,这小子失踪这麼多天,也该回来了吧?
「唉呀!少爷,您回来啦!」
这个兔崽子还真有默契,念著念著就出现了!
李准走进家门,虽然一样没说什麼,但这回不再是全身酒气。
「老爷呢?」
「在一楼阳台。」
「去泡壶茶送上去。」
「是。」
李老爷闻言眉毛一挑。会泡茶给我?看来一定有事找他。
果不其然,不一会身后就传来李准的声音。
「老爸,发呆啊?」
「有事求人用这种口气?」
「你……怎麼知道我有事找你商量?」
「你谁生的?」
「呵呵……呵呵。」他乾笑著,心里暗忖……这只老狐狸!
「不要在心里偷骂我。」
哇咧!心里想什麼你也知道?
李老爷慢条斯理说道:「我要是没点脑袋,生的儿子哪能成天给我变花样。」
「老爸,你这是在夸我对吧!」
「我看夸你脸皮厚比较快,有事快说吧!」李老爷喝了一口送来的茶。
李准在他面前的椅子坐下。
「爸,纽西兰虽然也有这样的阳光,但是你的生活一定不会像现在这麼有趣,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离开一定很孤单。」
「重点?」李老爷挑著眉。「不要绕圈,有话直说。」
「我有让你留下的理由了!」李准说这话时,表情变认真了,一叠资料呈现在李老爷眼前。「你看看吧!这是我的计画。」
一叠详尽的计画书摊在李老爷眼前,他戴起老花眼镜瞧了半天,有赌场蓝图、饭店规画,机场怎麼接驳游客、赌场怎麼防制洗钱,统统写了进去。
李准端坐在椅子上,连背都没有靠。
看了很久,李老爷翻完最后一页,拿下了眼镜。看见原本心高气傲的儿子,现在也会坐得这样端正等人点头,他心中暗笑。「咳!不错啊……抄得不错嘛!」
李老爷先是一夸,接著就是这句要打落他信心的话,他等著李准的反应。
如果是以往,李准会将椅子一推,满脸怒气的丢下一句:『哼!就算抄,你也抄不出来!算了,大爷我自己想办法。』,然后甩头就走。
今天的李准不一样,他没有怒容,只是淡淡一笑。「没错,里面很多都是书上的知识,我没有实际经验,还有很多要学的。」
唉啃?这小子总算会说人话了!「还有,计画中有许多细节没有规画清楚,这样贸然执行不会成功的,所以我还是不能资助你。」李老爷站起来,手放在后背。
「没关系,我知道你会这麼说。」
李老爷眼镜差点没碎,这样激这小子都不生气?看来是真的认真了,还有,这小子心机也够重,没有把底牌一次摊开,小狐狸一只……
「老爸,不要在心里偷骂我。」
兔崽子……
「我还有另一个计画,我会和你赌一把。」
李老爷以为自己听错,李准从来不的赌,这是他唯一承认这小子聪明的地方,
现在他葫芦里在卖什麼药?
「如果我输了,你去纽西兰养老数绵羊,我乖乖去美国念书,自己打工不动你一分钱,没拿到学位不同来,怎麼样?」
念书?这从小要他命的事情,现在他会自己提出?小时候学校老师见到他像见到鬼,现在他……霍老爷转过了身,他看见李准脸上毫无畏惧,彷佛这场赌局他赢定了!
李老爷脸上露出微笑。这才是自己的儿子!有勇有谋,用智慧面对未来。
「全盘想清楚了?」
「摆定离手,愿赌服输。」
「好,老爸就跟你赌这一把!」活到这把年纪,谁不希望自己孩子过得好,他怎会在乎是不是在儿子身上砸钱,怎会真的要他年纪轻轻就到纽西兰数羊,要不断了他退路,这小子怎会有破釜沉舟的决心?哪天才肯将他的天分用在对的事情上?
李老爷望著儿子,午后的阳光照耀在他脸上,希望他的未来,就此一片光明。
李准除了看见未来的光明外,也见到智妍将要面临的黑暗,可是她什麼也不知道。其实在他心里,自己的任何事情,都不比上让智妍的快乐来的重要。
这天,他进了婚纱店,见到智妍立刻开口。「一个人试婚纱?」
智妍不解的看了看李准。
「你怎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