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门边的铃铛随着被推进的门响了起来,木制的桌椅和那暗淡的灯光相铺相成,和夕阳的颜色一样让人感觉舒服。门外街上的热闹声在那木门关上后,完美地把外面的世界和这里隔离,那大片的玻璃窗外的景色看起来没有真实感。
这间酒吧和神乐印象中的有所不同,至今还未真正自己上过酒吧的她一直都以为这应该是个人们聚集起来喝酒谈天看足球比赛的场所。可是这里却是那么宁
静,没有吵杂的电子音乐,只有平淡的钢琴曲如山溪般缓缓地流过。一眼模糊地扫过目前所处的环境,她的视线最终停留在吧台。看起来应该是小本经营,没有客人
的吧台只有一个年轻的酒保。他的人和周围的空气是如此自然地融合为一体,他对神乐报上诚恳的微笑并伸手邀请她在吧台前就座。
「晚上好,请问想喝什么?」
那牌子上的各种酒和含有酒精的饮料名字让她有点手足无措,毕竟从来没有自己出来喝酒的经验,和同事出去也是他们点什么她就喝什么,虽然她其实都不
喜欢。双眼不停地拼命搜索着自己熟悉的字眼,可惜这酒吧连汽水也没有供给。她的脸顿时感到滚烫,心里盘算着不然就干脆找个借口开溜好了,同时希望室内暗淡
的灯光帮帮忙掩饰一下她的面红耳赤不要让酒保看出来。
「还是先来瓶啤酒好了?」
「啊...有没有...甜的?」
简直想立刻找个洞把自己给埋了,神乐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红得烧成灰烬了。酒保笑了笑,凭着经验就知道这位客人是第一次出来喝酒。
「还是先给你来个Bailey吧。放心,那不是啤酒所以不会苦涩。而且酒精含量也底,适合不擅长喝酒的人。」
「我,我才不是。来杯甜的又有酒精含量的!」
「小姐,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喝酒的人,刚才看你的反应再加上我多年的经验早就看穿了。」
仔细一看,年轻的酒保看起来也不会比她大多少岁数,说不定还和她一样年纪,何况她还是客人他凭什么这样和她说话。心里某种不爽的感觉悄悄地爬进了她的脑袋,每当她感觉到这种感觉的时候,嘴里吐出的话总是比脑子思考的速度还快。也就是所谓的不经大脑。
「怎么你连对客人说话都不用敬语啊,难怪这酒吧这么冷清了。」
酒保并没有回嘴,只是维持着他的招牌笑容,但是说出的话却开始有挑拨的意味了。
「那么,我给你推荐这个Jagerbomb吧。不只甜而且也品尝得到酒味。不知是否和你意思?」
「好啊,来这个吧。」
完了。本来想找个台阶下然后开溜的,怎么就这样答应了。印象中凡是酒精含量的饮料都很大杯啊,而且也尝试过那些别人告诉她「一点酒味也没有」或
「很香甜」但其实对她来说还是扑鼻刺激得受不了的饮料,之后就决定这些有喝酒经验的人的评语都不可信。可是现在的她根本是自掘坟墓,从以前就这样倔强的脾气还以为早被这社会消磨光了,如今听着酒保那略带嘲笑的话语又忍不住。
她的视线慢慢地从那写满了各种酒名的牌子移动到了那酒保的身上。她很少看到和周遭环境如此契合的人,栗色的短发在暗淡的灯光中显得柔软仿佛融为一
体,那绯红的眼眸却比他身后的任何一瓶红酒还要鲜艳。白色的长袖衬衫上别着一个写着他的名字的小牌子,从这神乐猜他大概不是老板,觉得自己差点被他和酒吧
气氛完美契合的气势给骗了。可是酒吧里的灯光加上他俯身做着他的工作让她看不清他的名字。
在她一直在试图努力地想看他的名牌的时候,酒保已经把两个装着不同颜色饮料的小杯子递到她面前。可是那两个杯子的大小也不同,她不明白他的用意,
于是一脸困惑地看着他,可是心里却又不肯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两人面对面地沉默了一会,神乐心想一不做二不休,一手拿起了那小杯的酒一饮而尽。她不知道那小
杯的是含着酒精最浓的部分,后知后觉地那滚烫的感觉开始侵袭她的喉咙。她很用力地咳着并立刻拿起那稍微比较大杯的饮料大口地灌了下去,试图压抑那令她喉咙
和胸口难受不已的灼烧感。
那酒保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本来有点呆了,后直觉得有趣忍不住地笑喷了出来。
「你个臭小子是耍我吗?」
「噗哈哈哈,不好意思,这位客人,是你喝的方式不对怎么能怪我呢?」
「什么?」
喝酒还有方式,这她连听也没听过。不就是像喝水一样就这样一口喝下去就成了吗。早已发觉她试图看自己的名字的酒保于是准备了多一份,当他再次递上那两个杯子的时候,俯身向前的他嘴角微微上扬。
「客人,我的名字叫冲田总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