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障红桃 (2012-05-28 15:3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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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 杂谈分类： 少年时代回忆录
刊于《南方人物周刊》304期据说每个人小时候都会遇到这样一个人。他叫红桃，不知道他母亲为什么会取这样的名字，有点女性化。红桃是智障，不会说话，只会打着手势发出“啊啊啊”的声音和别人交流；他的腿也有毛病，他用前脚掌走路，走起路来两个膝盖都朝内，成“X”型，一只手通常举在空中，一晃一晃的往前。正因为走路时脚尖不停的摩擦，他的鞋子鞋子是破的，他母亲给他买了胶鞋或者回力鞋，穿着有三条白线的蓝色国产运动裤，总在我们村里晃悠。据说是因为他母亲在怀孕时吃了不该吃的药，所以才造成了悲剧的开始。红桃的父亲我至今没有见过。在他母亲生下他以后，他便抛弃了他的妻子和儿子，并以此为一生的耻辱。居无定所的母子俩在村里包了几亩田，是我所在小渔村少有的农民。红桃母亲是个瘦弱的女子，整日在田里干活而皮肤黝黑，每天早起挑着青菜到市场上去卖。她还有个姐姐，在村里嫁给了有钱人家。姐姐为红桃母子在田边盖了一座小屋，后来也常常送些衣服鞋子给红桃穿，但似乎姐妹两关系不好，据说也是因为妹妹生了红桃。不会说话且智障的红桃当然没有伙伴，他要么在家里守着他的那只狗，要么就坐在路边，看着路人走过，对着他们“啊啊啊啊”的不知道要表达什么。红桃常常看我们打弹珠，我们这些不是很懂事的孩子常常拿红桃开玩笑。红桃渐渐长大，他本就比我们大六七岁，发育的迹象开始在红桃身上显露，我忘记是从哪一年开始，每次红桃看到我们这群男孩路过的时候，只要有个人叫他一声，他便会从裤子里掏出他的生殖器。我们这群孩子看了便会哈哈大笑。老人们看到了会做打他的手势，让他不要这么做，他便笑嘻嘻的收回。我所看到的红桃常常是哈哈傻笑的样子，似乎他活在自己的世界比我们这群打弹珠的孩子还要快活自在，有时我们逗的他生气了他也会露出一副凶样子，还会过来打我们，但一会就又开始对我们哈哈大笑，然后露出他的生殖器。这些年，我只见红桃哭过一次，那天他在村里像一头疯牛一般，一拐一拐的快速前进，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眼泪和鼻涕把整个脸都弄花了。他的母亲一直在后面追，他虽身患残疾却跑的比他的母亲快，他母亲一追就是整个村子。再过了好几年红桃好像成年了，过年的时候县里的领导会来看望红桃，送来米面油和慰问金，还把红桃家的房子重新修了修，县电视台的人还拿着摄像机来拍，红桃会穿上新胶鞋、新运动服，对着镜头哈哈笑。现如今，红桃再不会坐在路边看孩子们跑来跑去，我最后一次见他是看到他嘴边长满了胡子，我仔细地打量过他，他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一位慈祥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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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于《南方人物周刊》304期据说每个人小时候都会遇到这样一个人。他叫红桃，不知道他母亲为什么会取这样的名字，有点女性化。红桃是智障，不会说话，只会打着手势发出“啊啊啊”的声音和别人交流；他的腿也有毛病，他用前脚掌走路，走起路来两个膝盖都朝内，成“X”型，一只手通常举在空中，一晃一晃的往前。正因为走路时脚尖不停的摩擦，他的鞋子鞋子是破的，他母亲给他买了胶鞋或者回力鞋，穿着有三条白线的蓝色国产运动裤，总在我们村里晃悠。据说是因为他母亲在怀孕时吃了不该吃的药，所以才造成了悲剧的开始。红桃的父亲我至今没有见过。在他母亲生下他以后，他便抛弃了他的妻子和儿子，并以此为一生的耻辱。居无定所的母子俩在村里包了几亩田，是我所在小渔村少有的农民。红桃母亲是个瘦弱的女子，整日在田里干活而皮肤黝黑，每天早起挑着青菜到市场上去卖。她还有个姐姐，在村里嫁给了有钱人家。姐姐为红桃母子在田边盖了一座小屋，后来也常常送些衣服鞋子给红桃穿，但似乎姐妹两关系不好，据说也是因为妹妹生了红桃。不会说话且智障的红桃当然没有伙伴，他要么在家里守着他的那只狗，要么就坐在路边，看着路人走过，对着他们“啊啊啊啊”的不知道要表达什么。红桃常常看我们打弹珠，我们这些不是很懂事的孩子常常拿红桃开玩笑。红桃渐渐长大，他本就比我们大六七岁，发育的迹象开始在红桃身上显露，我忘记是从哪一年开始，每次红桃看到我们这群男孩路过的时候，只要有个人叫他一声，他便会从裤子里掏出他的生殖器。我们这群孩子看了便会哈哈大笑。老人们看到了会做打他的手势，让他不要这么做，他便笑嘻嘻的收回。我所看到的红桃常常是哈哈傻笑的样子，似乎他活在自己的世界比我们这群打弹珠的孩子还要快活自在，有时我们逗的他生气了他也会露出一副凶样子，还会过来打我们，但一会就又开始对我们哈哈大笑，然后露出他的生殖器。这些年，我只见红桃哭过一次，那天他在村里像一头疯牛一般，一拐一拐的快速前进，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眼泪和鼻涕把整个脸都弄花了。他的母亲一直在后面追，他虽身患残疾却跑的比他的母亲快，他母亲一追就是整个村子。再过了好几年红桃好像成年了，过年的时候县里的领导会来看望红桃，送来米面油和慰问金，还把红桃家的房子重新修了修，县电视台的人还拿着摄像机来拍，红桃会穿上新胶鞋、新运动服，对着镜头哈哈笑。现如今，红桃再不会坐在路边看孩子们跑来跑去，我最后一次见他是看到他嘴边长满了胡子，我仔细地打量过他，他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一位慈祥的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