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歌。
00
筝歌。
断筝歌。
01
民国。
云雾袅袅，绍兴。
这座城也可称作江南的桥之乡。
她们总架在宽窄不一的渠上。
撑一柄油纸，来往在桥之间，抬眼望远山飘来的雾气。
这是去绍兴决不能错过的。
02
曲抚琴身在器乐之家。
父亲是绍兴小有名气的笛手，母亲一手良筝弄得是出神入化。
曲抚琴听邻居的宁嫂说起，当年她的父母也是因为器乐而搭上缘线。
曲抚琴的名字也是这么来的。
03
曲抚琴光着脚丫子走在巷子里。
巷子里没什么人，静得她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这几天的报上总说小日本进城了，虽然曲老爷没有对她讲起。
刚下过绵绵的细雨，整齐的打在那些个石头上，冰凉凉的。
曲抚琴手里拿着把油纸伞，可她摇摇晃晃的也没怎么遮到自己。
[小姐，小姐，先生喊你回去了。]曲抚琴身后跑来一个小丫头。
[当心点，在这里摔一跤可不是玩笑呀。]
曲抚琴放下手中的白绣鞋，仔仔细细的穿好了，远远地望了巷子尽头一眼。
[走吧。]
04
[阿爹，阿爹。]曲抚琴从大门走到内室，直奔曲老爷面前。
[琴丫头，你可回来了。]曲老爷噌的从位置上站起。
[什么事这样急？阿娘呢？]曲抚琴挽过曲老爷，做到一张红木椅上。
曲老爷良久没有说话，只是喝着瓷杯里的茉莉普洱。
茶香传来，曲抚琴也不恼，静静的看着曲老爷品完整壶茉莉普洱。
[小日本进城了。]
05
曲抚琴抱着到自己腰上一寸的筝走在一位军官后头。
离她还有一百米的地方就是日方的大营。
鲜红的太阳渲染在白色的旗帜中间。
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就如此把自己给卖了。
曲抚琴的脑袋里嗡嗡响，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06
后来，曲抚琴被拖出了大营。
手中依旧抱着那把筝。
不同的是，调子最高的那一条，不知为了什么原因而断了。
卷曲着盘在筝身上，缠住了曲抚琴一生。
07
山坡上，多了几声哭坟。
断筝，断人。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