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れた声枯らして
他是知道的,自己只是因为有赤司看好的能力才能进入篮球部这件事,自己只是带来胜利的工具之一这件事。
可他有时候又不懂,他要在独自一人时一遍遍说服自己,提醒自己,不要去想了,不要再多想了。
只去记住那些理所当然的事,不要试图向赤司索要什么,也不要指望自己能得到什么多么不一样的东西。
即使自己感情再强烈,那也该是invisible的,是不能、不允许被接受到的。
-爱してますと叫んだんだ
他原本是不会有欲望的人。
哪怕他曾经有过“我想……”类似的念头,但想要得不到,求之求不得,那欲望也变成可有可无的装饰品了。
但赤司跟他不同,他是天生的欲望家,想赢,想控制一切,是和黑子哲也完全不同的存在。他什么都有,也什么都要。
所以他能给黑子他不曾进入过的世界,过上和过去截然不同的人生,值得信任的伙伴,还有微妙的安心感。得到太多了,也就开始产生了“渴望的也许可以得到”的想法。
想要……爱。
-想えばもう、すれ违っていたの、世界————。
赤司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退部申请,他看了二十分钟,黑子也站在他面前等了二十分钟。
还是那么固执,学不乖。
“和你理念不同,我觉得很抱歉。”他还是在申请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但我不会改变我的,也不会承认你的。”
接过批准了的申请书,黑子鞠躬告别时低声说着:“是吗,那我和赤司君又一次达成共识了。”
他不禁抬头去看这个和初见时已经不大相同的少年,但人步伐矫健,他的眼睛只能捕捉到浅蓝的发丝。
心中腾起了无名之火,些许是手上的棋子逃走后的恼怒。
也许是别的,他不愿去想。
-捻じ曲がっていた、
他是不会有错的,他的决定不会有错,理念不会有错,与他共事的人就该无条件相信他。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为什么你要打破?为什么你要反抗?赤司看着桃井交给他的记录大家所选的高校名单,忍不住把黑子哲也的名字涂黑。
-事実も心も、涂り溃してさ
如果反抗,就毁掉吧。
不认同自己的人,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哪怕曾经是……那么亲近、了解对方、懂事的……玩具。
-无理だと解ってても
并不是他有心去要求,但还是会收到了大家寄来的一些比赛影像,除了短信,有时候也会有书信。
但这些东西里,都不会有黑子那份。
那么了解对方的话,也难免没有人会愿意先跟对方联络,毕竟那是没有必要的无用功,在最重要的东西上背道而驰的话,的确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了。
说不遗憾是假的,说不可惜是假,但那些遗憾可惜也只是惊鸿一现,不能说明什么。
是不能说明他对黑子的想法的,对,不能。
-无理して笑って
“赤司对自己太苛刻了吧?”
又来了,又来了。赤司打开铁柜把上衣套在头上,这些家伙是怎样认为离自己远点就可以说话这么大声,是有多想让人听见。
听见了他也不在乎,在成为天才以前他也需要做努力家,何况即使是天才,什么也不做跟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
他想告诉其他的努力家,没有天分就不要挡在路上,把路让开让更有能力的人先走。
他也许只是想告诉那一个努力家,他也许只是想看到那个人承认错误。
快承认啊。
-疵ついてしまう
所以他带着自己身边新的队伍,站在了黑子对面。
承认吧,承认你的观点是一塌涂地的错误,承认我是对的。
他给过黑子机会,尽管人们不会把那些不言语的时光叫做“机会”,但他曾经也耐心地等在电话那头,也曾打算对方低头后往事一笔勾销。
既然你选择放弃机会,那我就毫不客气地特意来粉碎你的一切。
-伝わらない现実に
如果不用行动证明,没有切实的证据能摆出来,黑子就不会低头。
明明最初认识的时候这个人不是这样的,但不知不觉中,他就愈变愈烈,最后每次要说服他都一定要争执。也不算争执,两个人不甘示弱地讨论着,却没有人敢插嘴。
那么据理力争,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向自己、向他证明什么。
“你的存在的价值和意义,我不是都已经给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