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用墨笔勾勒出与你相遇的美景,我记忆中的那一天如此地普通。雄浑的落日像翻了的颜料浸染浅蓝色的有些发灰的天空,天边是比血色更浓的红,毫无瑕疵地与黑暗交织展现出战栗的色彩。
地平线上的光辉越来越暗淡,被黑色侵蚀,残留着的只是点点微弱的光晕。嘶鸣着的海鸥留恋地想挽回最后的一丝光亮——徒劳。你知道么,当你幡然醒悟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以后,等待你的将会是黑暗,没有光明的……未来,不,现在。
她安静地坐在海滩上的一个小沙丘的顶端,双手承载身后,有些湿褥的掌心沾满了顽固的沙子,像细小的微尘,透亮的金色。翻滚着的浪花反复地涌上岸头又怯懦地收回,浸湿一小片的沙子让它们粘稠在一起。她噙着一抹令人才不痛的笑意,不向四周探寻,直直地,盯着那片即将消失的夕阳,再暖的颜色也无法温热她冰冷的眼神。
以这般姿态坐在这里已经很久了,稍微地挪动都会让有些僵硬的身子感觉到不适,因此索性打消动弹的念头。
耳边的喧嚣声渐渐淡了,虽然本就没有多大的声音。这片海鲜少被人问及,来这里的人都是居住在周围别墅的有钱人。高级的住宅区里住的都是为了钱而不要命的工作狂,当然,她不被算在这个行列。
她,宫野志保,再也找不到更多的词来修饰。
身旁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多出来一个人,平白无故地出现。他曲着细长的左腿将胳膊肘抵在膝盖上,漂亮的手指轻搭在下巴上。她有些惊愕地撇过头细细地打量眼前的男人。细碎的发丝被身后的海风悠悠吹起飘扬出好看的弧度。路边的灯忽闪地亮了几下从昏黄变得明亮。看不清男人的五官却能感受到一种令人压抑的紧张。
“对不起,好像打扰到你了。”那个人温柔地开口却掩不住刻意的疏离。她敛去除了平静以外所有的情感转过头恢复到刚才的动作。
“没关系。”
『 且让我们以一夜的苦茗,诉说半生的沧桑。我们都是执著而无悔的一群,以飘零作归宿。在你年轻而微弱的生命时辰里,我记载这一卷诘屈聱牙的经文,希望有朝一日,你为我讲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