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花神〗
便赋新诗留野客,更倾芳酒酹花神
——《次秀野韵》
初城历286年 二月初一。
子时,肆初城内依旧灯火通明,从涟风殿远远望去,恍若星辰。
一场春雨刚过,坐在马车中的人依稀还可以闻到丝丝的泥土腥味。味道虽不是很重,但那人还是轻掩住鼻稍。
边上递来一杯香茗。入杯八分满,汤色金红,三次入口,生涩微霉,回甘时又浓香甘美。
“陈年普洱?”
“嗯。”
“哟,还挺阔气。”锥型脸的少年拿着杯,咂着嘴,似还在回味茶的余香。
“啧,客途漫漫,一斛清茶,自斛自饮无妨,有朋为伴更佳。虽然我不大喜欢你这脾气,但既是佳人,我自要拿出点好东西咯。” 柳清钧(瓶子)翘着二郎腿,轻笑道
很明显,对方已完全习惯,甚至漠然了这种调笑,道:“冰销剪碎先春叶,石髓香粘绝品花。确实是好茶,不过这杯子,怎么……”
“没错,就是你那套汝窑天青缠枝杯。”
“……”
“郁夕(阿疏),你说殿主他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你没瞧见浅澜(月儿)信誓旦旦保证,说绝对在毒发之日前能做出解药么?”
“啧,我听说这种金蚕蛊很邪门的。”
“再邪门能有你邪门?你到说说从哪里弄来我那套珍藏的杯子?”
“咳咳……”
郁夕正准备好好压榨一下柳清钧,马车的帘子却被人掀开,“嘿嘿,这次南宫惜还真是舍了命也要把殿主拉下水。”
自车外探进来一个脑袋,合着声音,才发现原来是自家准爱捉弄人的军师。
“南宫惜这个蠢材,估计出门也没看黄历,不然怎么会这么倒霉。”
半月前,终水殿副殿主南宫惜独闯涟风殿,准备偷袭涟风殿殿主伊慕(妖儿)。谁知一伊慕那天正巧有事,只留了人手守宫,倒是让南宫惜一帆风顺潜入了宫内。他也不管宫内人是不是伊慕,出手就是好几根金针,针针沾有剧毒。
等他反应过来时,护卫已经赶来。本来可以跳窗逃跑(虽然跳窗也没用)但他偏偏选了个最烂的办法,跳上梁,想从梁上逃走。
涟风殿主殿也不是看上去那样无害的,可到处是机关。他这一跳到好,不费一兵一驹,触动机关,自己从梁上掉下来,摔了个残。
这时伊慕也回来了,示意众人不要上前,便走了上去。
没想到南宫惜还有点耐力,竟然还能同伊慕过招。可伤成这样,顶过过了七招就败下阵来。眼看就要败了,竟然出阴招:在伊慕闪避掌风时的同时克制住他的真气,自衣袖甩出所剩的金针。针雨密密袭来,武功再好之人,不能用真气罩住身体,只能死的很难看。
显然,南宫惜没算到,伊慕随时都带着三个训练有素的影卫。但三个人何能挡住这次四面八方袭来的针雨?使劲浑身解数,最终还是让伊慕中了一针。其余的护卫倒是想上前相助,但那剑风不是寻常习武之人就能承受的,也只能在边上愣愣的看着。
幸好那一针被剑风抵过,刺得也不深。
南宫最终因真气用尽而亡。当然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连终水的其他人都看他不爽,正好借此机会除了他,凌月澄(漆度)和叶遥(叶子)也乐得。
待路浅澜看过后,才发现那真上,沾的是中过金蚕蛊的人得血液。
中金蚕蛊的人会觉得胸腹搅痛,肿胀如瓮,七孔流血而死。而中蛊死者的血液不比金蚕蛊那么厉害,发作时间也没那么快,大约发作都要一个月的时间。而路浅澜信誓旦旦保证,只要半个月,定能制出解药。
虽然她平常爱闹,但制解药这方面,大家还是信任她的。这段时间,也只好先委屈殿主殿下安心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了。
“哎,柳副殿主你这句话说得就不对了,他南宫惜怎么说也是终水的副殿主,还能没那点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