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我跟俊秀说因为素材出了点问题,我们可能要延迟一些日子才能回去。
没心没肺的小子听到后欢天喜地,嚷嚷着要找Micky收回前一次的告别。
我想,有种依赖是可以像种子一样埋在身体里,遇到对的人,才会生根发芽吧。
朴有天对我的决定报以感谢的微笑。
我看着俊秀赖在人家身上要看手相,很想把人就这样丢在这山里,尽管自己也知道这个想法实在不该诞生于一个24岁成年人的大脑中。
我觉得Micky很忧郁。俊秀这么跟我说。他总是看着我笑,但眼睛里明明是哭的样子。
我揉着俊秀的头发说,最懂Micky的人,果然是我们俊秀呢。
小孩儿便扬起得意的笑。
我们离开的前一晚,俊秀说,要是Micky可以和我们一起走就好了。
要是,要是,要是俊秀你没有失忆,那就好了。
10.
走的那天天气放晴,空灵的天空蓝得透明。
阳光穿过云层铺展开来,金色之下的俊秀明晃晃的耀眼,连我都不忍再看。
有天拉着俊秀的手走到门口,指着木门上那个形状怪异的雕刻说,俊秀啊,这个雕刻的原型就是他画的呢,你猜是什么?
俊秀听到有天说“他”,眼睛倏地亮了起来,问道,真的是他画的么?为什么是一只海豚?
我看到有天在听到海豚两个字的时候咧嘴笑了,不是微笑那种,牵起嘴角,笑得很开心。
我们刚走开不远,有天便追了出来。
他说,俊秀,一直忘了告诉你,我叫朴有天。
俊秀点点头,说,有天,再见。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看见朴有天。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曾听谁提起过朴有天的名字,好像这个人从来就不曾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唯独俊秀偶尔把玩着那串红色的玛瑙手链时会念起,它曾经的主人,叫朴有天。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