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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恋有这部书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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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恋有这部书没


1楼2012-08-20 21:25回复
    有这本书


    IP属地:广东2楼2012-08-22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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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麦麦的。


      IP属地:广东3楼2012-08-22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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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这是她的代表作


        IP属地:广东4楼2012-08-22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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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不是书是文章


          IP属地:广东5楼2012-08-22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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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恋》。
            文 刘麦加。
            文字入录:幸福起航啦啦
            我睁开眼没能在第一时间看到天空,瞳孔中就少了那份该有的清澈和柔软。因为到处都是梧桐树的叶子,层层叠叠地堆积,从仰望的角度看去好像一副错乱的拼图。在血管里第一时间注入了这些黄绿色的概念,整个人也变得僵硬起来,从此伴随着我的日日夜夜。
            梧桐树几乎长满了每个街道,夏天的时候上面爬满了毛毛虫。有时候它们会吐根丝从树上垂下来,有时候它们直接掉到人头发上或者脖子里。我从来不敢一个人从这些树下走过去,可是商店在街道的那一头,于是表姐让我在这边等着,她趿拉着拖鞋飞快地奔过去买了两袋跳跳糖。跳跳糖在嘴里突突地跳动,我眯着眼睛享受口腔里的刺激,看到一只毛毛虫在表姐的肩膀上痛苦地来回蜷曲,突然就很英勇地用手指把它弹走了。
            可是后来来了一个市长说要把徐州改造成一个现代化的时尚都市,梧桐树什么的太小家子气了,因此几乎是一夜之间梧桐树就全没了。徐州变成了一条光秃秃的淮海路和中山北路,重新种植上了妈妈最爱的商业街。她能乐此不疲地一逛就逛一天,足足逛了十几年。
            而我最终爱上的确实也是那段耿直而干燥的长路,之前有关梧桐树的短暂回忆都成了点缀。但他却一直误会我喜欢的是葱青鹅黄的氤氲。
            难得有温柔斑驳的点点光迹通过梧桐的叶子散落在灿烂的夏日中,却被红色的垃圾桶挡住了光源,所以他才尴尬地背对着我,小气地转过脸不让我看到他为难的一面。
            我说起徐州的时候都是用“他”。他像男朋友,我不想他的时候他也不主动想我。但倘若说到了想念,那绝对是旁人不能理解的深刻。
            一直都自称是“北方人”,然后被地理很好的人反驳道:“你北方个毛啊江苏人!”于是拿来地图和对方争辩,在那一条长江的北岸重重地点下去。就算没有那条江,徐州在我看来也一直是北得不能再北的北方。
            春天来得格外地仓促,夏天又生猛得不得了,还没有买到称心如意的毛衣秋天就过去了,最喜欢的当然是冬天。徐州银装素裹的冬天一点儿都不冷,因为不管是家里还是教室里的暖气都开得相当奔放。热水从罐子里汩汩地流过时像打了一个满足的嗝儿,把水瓶放在暖气上,等到下课都热得烫手。
            老师在讲堂上解开两个扣子费力地讲解牛顿和力学,我在下面吃一个苹果吃到流汗。
            冬天必然要有的就是环云龙湖长跑。老师下令说每个人都要跑,不跑的就留级,一声令下全校女生“刷”地朝终点奔去。在人群中好不容易找到好友的脸,她急匆匆地走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瓜子,我顺手抓了一把。把瓜子嗑完刚好走到了终点,环湖长跑的颁奖典礼都举行完了,剩下稀稀拉拉的自行车和几个零碎的塑料袋。顶着正午毛茸茸的大太阳我们一直决定不了去哪里吃中午饭,就跑到湖边的小摊要了碗炒面,顺便逃了下午的物理课。
            高中毕业之后云龙湖被整修得格外体面,湖面上都看不到零星的垃圾,在湖边嗑瓜子聊天会被环卫阿姨提醒注意素质。湖周围的桥上栏杆上亭子上贴了很多霓虹灯,在傍晚中生硬做作地颤着微光。
            和好友开车十五分钟就把云龙湖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那家炒面店,冷风中吃面吃到流出了鼻涕。
            小学和中学都在一个区,隔了不到一条街道的距离。高三时候每天七点之前就要到校,骑自行车路过小学门口,在矢蓝色的薄暮中发现它还在睡觉。
            那个时间点徐州也没有醒来,留我独自观赏多少年都没有变过的在栏杆边斜倚着的月季花,回味在作文课上被一代又一代的人重复的“红的似火白的如雪粉的像霞”的传说。
            其实最喜欢的还是下午放学后的中学。校门口一个个小摊密密麻麻地从街头摆到结尾,尤其是每次大考成绩出来,比较受欢迎的摊位根本排不上队。高中只有一个学期没有吃过一次校门口的小摊,因为那时要花很多时间陪男朋友。等他打完篮球写完作业,在盥洗盆前胡乱地用冷水擦一把脸,还要整理好鞋带和书包,这一切都办妥当了之后再出校门,想要吃的东西早就卖完了。
            


            IP属地:广东6楼2012-08-22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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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他分手之后又和朋友约着去吃小摊,发现有些味道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徐州无声地瞪着我向我抗议。他不是个善变的家伙,我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摆摆手说是我变了。
              徐州是个几乎没有夜生活的地方,在KTV唱歌到晚上12点出来就发现街上都没有多少流窜的车辆了。最热闹的市区中几个标志性的建筑傻傻地亮着刺眼的明灯,强烈抵抗着昏昏欲睡的倦意。徐州就是这么意兴阑珊,没有红酒没有pub没有让人偶尔放纵一下的堕落,甚至连24小时的便利店都很少。大家都很过分地守规矩,集体熄了灯,便看不到灯红酒绿中妖冶的梦魇。
              后来来到南方上学,又在上海和北京等大城市辗转,之后在美国和澳洲也见识了不少著名的夜店,那些坚强的灯泡能一直挺到凌晨四五点,很大程度上满足了我在深夜释放荷尔蒙的追求。然而它们却没有一盏光亮能给我找出前方的道路,反倒在天空泛出鱼肚白的时候让我尤为鲜明地感到自己是一个人。
              于是就更喜欢徐州这样乏味的夜。静静地蹲在路边注视他,保持一贯的清醒。等待他突然不耐烦地翻起身沉静地陪着我,在黑暗中闪着明亮透彻的瞳孔。
              只要我不睡,徐州也不愿意闭上眼睛。
              看电影一定要去中山北路的中山堂,周二半价。可是徐州人太不浪漫了,看电影的人很少。印象最深的是那年放映的《英雄》全场就我和男朋友两个人,我转头看到他的侧脸被屏幕切换上红色黄色蓝色绿色,最后得出还是白色皮肤最适合他的结论。片尾一大堆箭飞过来轰地一声全击在了城门上,音响效果太好了,把我吓得握紧了男朋友的手。但那些电影里国家安定统一富强的理论完全不得我心,转身就忘记了最后插满了箭的城墙上刻下的那段历史,只记得手背被男朋友的拇指重重地按压印出了一个心的形状。
              有关徐州的简介上都说,徐州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我打了一个呵欠说“知道了知道了”,徐州也不勉强我,体贴地把我手背上的那颗心妥善地保管。
              次年周星星的《功夫》变成了全场就我一个人看。最后周星星把一个暗器变成了一朵莲花,背着光线对反派角色说“你想学吗?……我教你啊”,不知道戳到了我的哪个泪点,足足哭湿了一包纸巾。
              从中山堂出来眼睛刚刚从黑暗中解放,还没适应阳光洒下来的碎屑时首先入目的就是对面一直伫立的一座古老废旧的商业楼。灰白的墙破旧的窗生锈的门框是徐州鲜有的一道阴郁的划痕,仿佛会突然飞出一堆乌鸦一样让人压抑。
              我含着泪不再回想刚才电影中的剧情,便跑到中山堂后面买了十串羊肉串。纸巾全用来擦了眼泪,不得已只好用袖口把沾在了嘴边的辣酱擦干净。
              我是全城最浪漫的人,所以徐州也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
              淮海路就在中山北路的左手边,是地标性的一条路,男生女生约会必然会说的就是“淮海路见”。只是后来它越来越宽越来越长,很多情侣因为之前没有明确相约的地点找不到彼此便吵着分手。可终究还会和好,在彭城广场上耳鬓厮磨地看星星。徐州严肃地清了清嗓子,他们都装作没有听见,继续甜蜜着。
              


              IP属地:广东7楼2012-08-22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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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海路和中山北路交界的地方是徐州开的第一家肯德基。和表姐第一次去吃肯德基时排队排了两个小时等座位,每人只买了一个汉堡。我把里面的沙拉抹到表姐的汉堡上,生菜全扯出来丢到了餐盘里,唯一满意的就是加了冰的可乐。急急忙忙地从肯德基的人海乱战里钻出去,看到第一次被名牌店面入侵的徐州,蓝绿色中生生泼上了一片惹眼的红。
                不知道彭城广场另一边的米线馆混沌店是不是商量好了准备开始排挤我,嘴里的吸管被小心思不着力地咬得变了形。
                徐州熟知我所有的弱点,每一击都能中我的软肋。
                淮海东路的前方是徐州最老的快哉亭公园,后来被群众自发聚众变成了花鸟市场,主打玉佩、植物和宠物的买卖。当然那个“后来”也是最起码要比我出生早十年的后来。
                以前会陪爷爷来这里挑玉佩,所以我一直认定这是老年人的地盘。后来陪爸爸来这里买鱼,穿过一个个拥挤的巷子在一点儿都不结实的阴井盖上走动,紧紧地拽住爸爸的衣袖防止他迷路。会买到很好看的孔雀鱼和鹦鹉鱼,卖家说都是些很名贵很纯正的品种,爸爸轻易听信后乐滋滋地买了下来。最后卖家还附赠了几条不值钱的吻嘴鱼,爸爸说可以拿回家喂猫。
                爸爸逐渐变成了花鸟市场的常客,因为爸爸也会变成老人。
                徐州辟出了一块地方用来保护老年人,而我来保护爸爸。徐州便在花鸟市场的尽头摆了一个煎包锅子奖赏我。
                忘记是在哪个清晨,我突然发现徐州真是小得连我的手掌都撑不满。他被一条和云龙湖连着的护城河分成了两半,分别印在了我两片瞳孔里,架在鼻梁上的是一座庆云桥。
                放暑假住在外婆家,晚上她拎着个板凳带我去庆云桥上乘凉。徐州到处都是外婆的朋友,从家门口出发到庆云桥只要十几分钟的路程,但是每走一步就能遇见一个熟人,免不了要停下来巴拉巴拉巴拉地谈谈心聊聊天,等走到了地方也到了我该睡觉的时间。外婆在桥头给我买了好几条扎头发用的皮筋,准备第二天给我梳很多好看的辫子。
                用很长时间都不会脱线、质量非常好且很便宜很便宜的扎头皮筋,只有在庆云桥头的小摊能买到。
                以前外婆家在桥南,自己家在桥北。外婆做的菜花炒肉的香味会一直飘到我的卧室,因为徐州最常刮的风是北风。后来外婆家搬到了桥北,自己家搬到了桥南,徐州就改刮起了南风。
                外婆站在桥头等我,南风徐徐吹起她的头发,掀开她已经微微有些睁不开的眼眸。动作轻柔得似是抚摸,我才发现徐州还是爱外婆多一点儿。
                但我一点儿也不吃醋。
                很多很多年以来徐州总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也不急着挖地道建地铁,也不忙着搭高架起高桥,徐州新闻更热衷于追踪报道王阿婆家猫咪失踪始末而不是市政工程建设。人们永远在48路公交车环城线路上颠簸,刚入睡就被摇醒去探视新开的菜馆。
                某个地方开了一个新的菜馆是最牵动徐州人心绪的一根弦。
                徐州是个聪明人,永远不会让自己力不从心,身不动,心也不动。观摩静态的他,才会觉得那一道浓墨的眉毛越看越好看。就像那些在公交车上遇到的好看男生。
                徐州的男生是我认知范围中最棒的男生了。他们总是知道如何露出自己清清瘦瘦的脖颈,和炯炯的眼神遥相呼应,而且特别擅长口是心非地遮拦心事。会一边对女朋友佯装生气地吼着“你很烦啊才走了几步路就累了”一边用力地揽住她的脖子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然后扭过悄悄泛红的脸,朝着前方的路灯瞪去。
                徐州的女生喜欢大红大绿,艳艳地在街上张扬,俗得好像一颗过分甜蜜的糖。的确不怎么美味,可又舍不得吐掉,只能陪她心甘情愿地吞下惴惴不安的津液。
                所以,徐州的男生,只有徐州的女生才能配得上。
                如同在成长路上一定要有个高不可及的梦想,徐州一定不是年轻人心中理想的城市。他节奏太慢,容易分心,动辄就被路边的小吃摊拐走了大量精力。很多时候都有些邋遢,不修边幅得让人泄气。
                我也曾经像很多有野心的姑娘一样,努力地摆脱徐州,做出负心汉的举动迫不及待地告别这里的昏昏晨晨走得毫无歉意。想要去追随一个我跟不上的步伐,让它带我向前奔跑。在那些钢铁的架空之城中感受狂风,感受暴雨,以为也是种享受。
                然而实际情况是,不管我身处哪里,北京上海拉萨新疆,洛杉矶的汽车旅馆,悉尼的通宵酒吧,多伦多唐人街的KTV……不管我在哪里醒来,站在天空下遥望四周时,脑中首先映出的图像都是徐州层层交错但绝不繁复的街道。
                遇到相似的拐角就会想到家门口的包子店,遇到红色的垃圾桶就会想到淮海路上飘荡的塑料袋,遇到城市一张略显紧张的脸就会想到徐州因为挂念我而生起的黑眼圈。
                他早已把那些街区道路以及慢节奏易分心邋遢不修边幅的特质植入我的脊背,在异乡痛楚而陌生的梦境中狠狠地给我撞击。
                就算也曾有过不堪的回忆。一个人沿着城市的斑马线走到两腿发颤,最想吃的小吃集体休息,不得已去吃泡芙吃得拉肚子,在商业大厦里找厕所找到腋下出汗。
                他是个不合格的男朋友,无论如何都不亲口告知他对我的想念。虽然我也早就不是他任性撒娇的小女朋友,需要甜言蜜语或者一个可爱多来讨我欢心。成长至今居然也会在动情时刻有些似是故人心地脉脉地凝视他却一言不发。
                他依然是个少年,握紧我的掌心在柔软的霞光中和我一起散步,走出一条无限延续的路。晚风中他微眯温柔的双眼,盛满小孩子一样毫无侵害的天真和坚强。
                然而在更多时候,他是个宽容的家乡。体恤我周而复始间歇性的厌倦,从不怀疑我为他掉下的每一颗眼泪,允许我一次次的背叛。让我无论何时只要握着终点是徐州的车票,就都能感受到他张开臂膀准备给我个结实的大拥抱。
                这只有徐州才能给我的抚慰和归属。
                多少年的时光里,他不声不响地拿走我的青春,然后回赠给我足够的爱与养料,把我培育成一朵饱满而苦涩的花。
                向着阳开得再繁盛,也要透出跟他一样根深蒂固的不思进取得过且过。
                在那条耿直而干燥的长路上,徐州留给我细枝末节的跪踪,让我自己去寻觅点点细碎的章节直到拼凑出了他对我最赤诚的情感,告诉我这并非一场单恋的事实。
                


                IP属地:广东8楼2012-08-22 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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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终于找到了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4-08-29 0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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