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风尘独舞,始知倾城色
如今,世人多不知严蕊为何许人。
怅惋之余,回头思量。或许,道来亦不足为怪。
朋友说,听闻严蕊,源于那所谓赫赫有名的朱熹大学士。是以,才知道历史千年不忍决绝,还孕育如此绝代风华。
但小女子不才。猜想,倘若严蕊朱颜在世,故于朱熹而被世人知晓,想必亦是她所不愿、不屑的。
朱熹有幸沾光严蕊风华,勉强算是纠缠演变其中,诉说一段风流。
当然,此为后话。
严蕊,原姓周,字幼芳。南宋中叶才情女词人。然而哀染尘世,微寒出身。于是红颜辗转,沦为台州营妓。
一直以来,对古代秦楼楚馆的翩跹姿容想往无限。
心境空灵之时,脑海中时常遍遍描摹着那清隽水袖,歌破远天的意境深远,独自留恋。一时间,胭脂粉黛之中,自认亦落了个且歌且行。
回眸深望低首弹唱的风尘女子,没有斥责,亦无鄙夷。平静我心,为其思量。不过是红尘孤苦,暗自飘零,她们做了一回性情中人罢了。
每每观望古时才情佳人,不免汗颜。至少,严蕊就是这样一位令人折佩,霍霍然傲立于尘世的女子。
如果让我情真加以描述,我只可这样向你娓娓道来:
低眉信首,才情善操琴弦。
轻拢慢挑,垂眸续续而弹。
举目棋弈,天下尽归其下。
管弦丝竹,丹青妙笔生花。
在那纸醉金迷的秦楚馆,莺莺燕燕的温柔乡。我们似乎可以想象,作为花魁的严蕊该是怎样的一副娇羞动人。
一曲轻柔撩人过后,听闻之人可谓是不舍忘颜。
一袭霓裳舞断,千里慕名而来者相访不知路远。
就是这样一个风华的绝代红颜,在缓歌慢舞中,缓缓的走过历史云烟,轻手拉开属于自己千年不落的彩绣云屏。
二:酒间成诗曲,别是东风情味
南宋淳熙九年(1182),那似是一个草长莺飞的二月天。
台州的街头巷里无处不在传唱:十年不识君王面,始信蝉娟解误人。
春风迢迢千里,拂面而过。踏过远山,梦回江南,吹乱了千里慕名者的心弦,亦凌乱了她如雾的鬓发。转身时,摇曳一段绚美的韶华。
就这样,描摹着她的婉约眉目,遗留在春风里的,是一个千古传唱的佳话。
当时南宋孝宗淳熙年间的台州(今浙江天台),台州太守正是唐与正,字仲友。正所谓是少年高才,风流文彩。
就这样一位倜傥风流的翩翩少年,自然,与严蕊也算是情意相投,亦诗亦咏。
自古红颜人人皆爱,唐仲友亦不例外。
与严蕊酒席之上,把酒言欢。望着这样一位才情超群,风姿绰约的佳人,唐仲友的心怎会不风吹摇曳?
于是,那严蕊就宛若一卷风帘,珠摇倾转,早已让唐仲友心生眷顾,暗怜不已。
然而,世事还是不皆随人愿!
尽管是在南宋,亦是有所法度,官府一旦有酒席歌宴,虽均是由歌妓承应,但也只能是清歌一曲,舞跳一支。终究是不能与官员私自侍寝,风流缠绵。
所以,尽管唐仲友对严蕊爱怜不已,可还是不敢胡来的,毕竟一个不小心,头上的乌纱帽可就有被摘的风险,万一来个时运不济,性命不保亦是在所难免。
那就听听小曲儿,吟首小诗吧!谑浪狎昵之时,也算不得许多清处。
一日。就在这良辰美景之下,庭院深深不知深几许之中,饮酒风韵,自是少不了严蕊的在场相陪。
唐仲友望眼一院红白芳菲,落英满园。他深知严蕊的精通言辞,浅斟一口清酒,开口闭眸道:不妨幼芳就以红白桃花为题,诗赋一词,助助兴吧!也不枉这人间芳菲繁华。
严蕊是何许之人?浅笑应承,缓步轻移,风姿卓然独立。一首词寄《如梦令》清性道来,词云:
“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
白白与红红,别是东风情味。
曾记,曾记,人在武陵微醉。”
据说当时,这一词吟罢,唐仲友大喜,当即就赏赐了严蕊两匹缣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