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wo
“比赛结束,手冢获胜,局数6-4。”在球场内外一片乍起的惊呼声中,裁判宣布了手冢的胜利。“天啊,这是他今天打败的第五个学长了,经过五人的车轮战他连气都不喘啊!”“这小子真的只是一年级生吗?实力也太强了吧!”“所以说他果然是天才吧!”“切,什么天才,不过是个心高气傲得惹人厌的小鬼罢了。”手冢右手提着球拍,在向学长礼貌地道了声“多谢指教”后,就转身迈回场外的休息区,如往常一样开始调整自己的气息,对学长们或褒扬或恶意的评论充耳不闻。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手冢懂得这个道理,所以他从不去为自己辩解什么,无视恶意的流言,是应对嫉妒者的最好办法。
三年级的健史远远地就望见手冢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前两天才惨败给手冢,正觉得手冢拂了他的面子,现下手冢这“傲慢无礼”的态度更无异于火上浇油,令他更加确信手冢是个目无尊长,狂妄自大的小子。无法抑制胸中的怒火,健史忿忿地趋步上前,威胁似的将球拍挥到手冢跟前,横眉竖立,向手冢宣战:“喂,一年级的,别太自以为是了,前两天我是因为状态不好才会输给你的,怎样,再来场比赛吧,这次你可要恭恭敬敬地好好领教一下学长的实力。”手冢抬起头,那双淡漠的茶色瞳眸直视着健史,而后极轻地吐出三个字:“我拒绝。”健史突然暴怒,他一把揪住手冢的衣领,冲他声嘶力竭地吼道:“臭小子,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凭什么拒绝!”手冢只是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拍掉那只肆虐着自己衣领的手,他静静望向面前比自己高了二十几公分的学长,依旧波澜不惊的开口:“网球部的规定,没有部长允许,部员不得擅自比赛。”语毕,手冢重又提起球拍,稳稳地迈开步子走向另一片休息区。健史当下怔在原地,半晌,他才猛然意识到手冢方才说了些什么。“小鬼,竟然敢用这种语气来教训我……”健史恨恨地咬住唇齿,整个身体都在因极度的愤怒而狠狠颤抖。再也无法忽视那因自卑而衍生出的疯狂嫉妒与满心怨恨,健史抓起手边的网球,狠命地向手冢掷去。那颗被灌注了极大力道的球就那么笔直地朝手冢的后脑勺飞去。“手冢,危险!”“快躲开!”众人惊呼出声,然旁人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劲道十足的球击向手冢。正值千钧一发之际,手冢倏地扬起左手,挥拍,击球,旋转,动作一气呵成。而那黄色小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无误地落入距此近百米远的网球框内,砸出一声闷响。霎时间,满场静谧。半晌,才有一个极其颤抖的声音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手冢你……是左撇子?”手冢低下头,仍是不发一言,而这样的缄口不言显然是等于默认。全场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一个左撇子,却坚持用右手和别人打比赛,这个人一直以来所隐藏的,究竟是怎样不可测度的惊人实力啊!
而站在一旁的健史已由方才目睹了手冢实力的惊诧转变为了对手冢隐藏实力的狂怒,心中酝酿已久的嫉恨与怨愤再也无法控制地喷薄而出,他抄起网球拍向手冢跑去,一把扳过手冢的肩头,面孔因极度的狂躁愤懑而扭曲变形。“你把我们青学当什么?!”他咬牙切齿,“不要太瞧不起我们青学!!”他颤抖地举起球拍,“这条手臂,如果不用的话,就这样废了吧!!!”说着便将球拍挥向手冢的左臂。“不要,健史!”“快住手!”球场内一片此起彼伏的惊叫声和劝阻声,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那把金属球拍已经狠狠地砸在手冢的左臂上,锐利的网线割开了手冢的皮肤,然而更加严重的,是球拍触及手肘时那声不可忽略的骨骼碎裂的脆响。手冢痛得一个趔趄向后栽去,跌坐在地上,没了动静。此时球场静得诡异,部长不在,没有一个人能站出来处理这突发的事件。良久,手冢才松开捂住左臂的右手,缓慢却坚定厚实地握住健史的球拍,他站起身,缓缓开口:“你们到底打了几年网球。”语中已带了令人胆寒的冰冷腔调,健史忽然感到一种无形的威严向自己压进,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手冢趋身上前,猛地抬起头,稚嫩的脸庞此时却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令人不寒而栗。简直像是古代君王一怒杀天下的气魄,他一把夺过球拍,如威严不可侵犯的皇帝那般训斥道:“球拍和网球,都不是用来伤人的工具!这样的社团,我退出!”一语惊得众人五雷轰顶,健史更是为手冢的气魄所慑服,一步也不敢动。一时之间,整个球场只余手冢粗重的呼吸声,一圈一圈荡漾开来,扩张成一个无形的领域,将所有人都笼罩在这层不可侵犯的威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