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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任何人在听完这个故事后都有可能出现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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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梅德坐在靠窗的书桌前,手中捧着一杯淡淡的清茶,面前摆着一本人物传记小说——写的是他最崇拜的凡•高。午后的时光对于他来说如此慵懒和惬意。一阵微风从窗外轻轻吹来,这实在是这个潮湿闷热的季节里最好的礼物。梅德扬了扬眉,感到自己的生活平静而美好。作为一个自由画家,二十四岁的梅德拥有他所需要的一切——独立的创作空间、优越的生活条件和健硕的身体。当然,还有他最近才结识的那位漂亮女友。还有什么能比现在的状况更好?梅德一边翻着凡•高的传记,一边想:自己现在这种生活状况,恐怕是一代大师都无法比拟的。突然,音乐门铃在这个恬静的房间中响起。梅德下意识地望了望门口,他想不出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拜访。他走到门口,打开家门。站在门口的男人几乎是在开门的同时就闯了进来,他快步走到梅德的身边,然后将门关上。梅德惊讶地望着这个满头大汗的人——自己以前的初中同学,现在的好朋友——市**局的法医袁滨。 “你怎么了?”梅德问,“干嘛这么慌慌张张的?” 袁滨中等身材,体格一般,穿着一套白色工作服。此时,他大汗淋漓,满脸通红,正瞪大眼睛望着梅德,嘴里不停喘着粗气,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紧张。梅德觉得有点不对劲。他皱起眉头问:“发生了什么事?” 袁滨仍然不说话,他张大着嘴,突然全身抽搐,打了一个冷颤。梅德抓住他的手臂,将袁滨带到沙发上坐下,倒了一杯冷水递到他手中,问:“到底怎么了?你说呀!” 袁滨将水一饮而尽,然后紧紧地盯着梅德的眼睛。一分钟后,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带,开口道:“昨天晚上,不……准确地说,是今天凌晨,我解剖了一具尸体。” 梅德歪着头望他,过了几秒钟,说:“这是你的工作,对吗?你就是做这个的。” “这具尸体……”袁滨停了下来,呼吸又急促起来。 “怎么……死得很难看?” 袁滨摇着头说:“是一具溺水致死的尸体,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梅德耸了耸肩:“那我就不懂了。” 又沉默了一分钟,袁滨缓缓抬起头来:“你记得……十年前那件事吗?” 这句话一出,梅德像遭到电击一样,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大吼道:“你提这件事干什么?你忘了吗?我们约好永远不提这件事的!已经过了十年了!我几乎都忘了这件事!” 袁滨也从沙发上站起来,直视着梅德:“你以为我愿意提吗?如果不是遇到了特殊情况,打死我也不会提这件事的!” “我的天!你到底遇到了什么该死的‘特殊情况’,需要你提起这件事?再说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别忘了,‘那件事’是我们四个人一起做的。”袁滨说,“你没有理由让我一个人承担。” 梅德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他将头扭到一边,眉头紧蹙。 “说吧,你遇到了什么事?和十年前‘那件事’有什么关系?”过了一会儿,他问道。 “在我讲之前,你最好把‘那件事’好好地回忆一遍。我知道,你忘不了的。我们谁都忘不了。”袁滨说。梅德将头缓缓地靠在沙发靠背上,深吐一口气。思绪将他带到十年前的那一天……


IP属地:广东80楼2012-11-03 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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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梅德十四岁,袁滨也是。当然,还有李远和余晖。当时他们都是南乡初中的一年级学生——南乡现在已经成为了即将开发的新区。但在那个时候,只是一个靠近农村的普通乡镇。那本来是一个无忧无虑的暑假——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的话。放暑假的第二天下午,几个小男孩在学校附近的小山上玩“土仗”游戏——他们把泥土捏成小团互相“开战”,玩得不亦乐乎。半个多小时后,几个男孩子都累得气喘吁吁,一起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看到对方都是一付灰头土脸,他们哈哈大笑。歇了几分钟,李远说:“嘿,我们接着玩儿!” 梅德摇了摇头:“老玩一个游戏,没意思。” “那我们干什么啊?你说怎么玩吧!”李远说。梅德用手撑着头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到什么好提议。这个时候,袁滨突然直起身子,两眼放光:“我想到了一个好玩的点子。” “什么?”另外三个人一起问。 “你们记得上个星期的语文课上,单老师教我们的那个成语吗?”袁滨说。 “哪个成语?”梅德问。 “‘三人成虎’啊!就是有一个人对你讲街上有只老虎,你不相信;第二个人说,你也不信……” “第三个人告诉我街上有老虎时,我就相信了。”梅德接着说了下去,“这个成语比喻的是一个谎言如果反复地出现在某一个人身上,那他就有可能把它当成真实的——可是,这个成语怎么了?” “你们难道不想试试吗?如果一个谎言真的有三个以上的人在传播,是不是真的就会让人相信?” 梅德有些明白了,他也将身子坐直,说:“听起来有点儿意思,那我们怎么试?你是怎么想的?” 袁滨想了一会儿,说:“这个成语是单老师讲的……那我们就从他身上来试吧!” “怎么试?”李远和余晖也来了兴趣。袁滨向四周看了看,一眼望见了小山坡下面的水潭。他一拍腿:“有主意了!我们就去跟单老师说:我们班有个男生去水潭游泳,结果溺水了。看他会不会相信!” “啊!跟老师开这么大的玩笑?过了点儿吧?”余晖有些担心。 “可我们是在试他教我们的成语是不是真的正确啊!”袁滨说,“再说单老师平时对我们都挺好,他不会怪我们的。事后跟他解释清楚就行了。” “好!就这么办!”梅德兴奋地一跃而起,“太好玩了!” “那我们得先商量一下……”袁滨挽着另外三个人的肩膀,开始策划。单文均老师是梅德班上的语文教师,是个才从大学毕业的年轻小伙子,英俊、幽默又健谈。平时他和同学们就像朋友一样,常和大家一起打球、聊天,深得同学们喜爱。单老师在放暑假后并没有马上回家,这几天仍然住在学校分给他的单身宿舍里。 “单老师……单老师!不好了!”李远和余晖跑到单老师的宿舍门口,猛烈地锤门。十几秒钟后,单老师打开屋门。因为天热,他光着双脚,看到一脸惊恐的两个人后,连忙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单……单老师,钟林他……掉到水潭里了!”李远冲进屋内,大声嚷道。 “什么!”单老师大惊失色。这时,袁滨和梅德也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屋来,大叫:“出事了!钟林掉进水潭了!” 单老师看了他们四人一眼,将手中的钢笔往桌上一扔,在地上找自己的凉鞋,但只找到一只,另一只不知哪去了。 “快!快带我去!”单老师顾不上找鞋,只穿了一只鞋就冲出屋,焦急地催促梅德四人。 “就在山坡下的那个水潭里!” 单老师根本来不及等他们,飞快地跑出校门,向小山坡奔去。袁滨得意地冲三个人使了个眼色,他们知道计划成功了。
    


    IP属地:广东81楼2012-11-03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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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跟上去。告诉老师我们只是闹着玩的。”余晖说。但这时单老师已经跑得没了影子,四个人赶紧追上去。等四个人来到小山坡时,单老师已经朝山下的水潭跑去了。他对于钟林落水深信不疑。为了救人,他一边跑,一边脱掉了短袖衬衣和凉鞋,只穿一条短裤,眼看就要靠近水潭。就在袁滨准备叫单老师停下,告诉他真相时,一件令他们始料未及的事发生了。在离水潭还有几米时,单老师因为跑得太急,不慎被一块石头绊倒,翻滚到水潭中!他在水里使劲扑腾,忽上忽下,不一会儿,竟沉了下去,水面只留下一连串的水泡。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梅德四人几乎没能做出任何反应,他们被眼前的一切吓得呆若木鸡。大约五分钟后,水面没有再冒气泡,恢复了往昔的平静,单老师没有浮起来。袁滨第一个反应过来,他面如土色,一屁股坐到地上,浑身颤抖:“天啊!我们闯祸了!单老师……他,他淹死了!” 李远和余晖彻底懵了。梅德的眼睛死死盯住水面。大概又过了三、四分钟,梅德惊恐地说:“单老师真的淹死了!一般人不可能在水里呆这么久还活着。” 胆子最小的李远“哇”得一声哭起来。 “住嘴!”梅德大喝一声,再转过头,满脸大汗地望着袁滨,“奇怪,为什么单老师的尸体没浮上来?” “这个水潭里有水草,你忘了吗?小时侯我爸就跟我讲过了,叫我千万不能到这个水潭里来游泳。单老师一定是被水草缠住了!”
      


      IP属地:广东82楼2012-11-03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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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哪!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余晖慌了神。梅德喘着粗气向四周环顾了一遍,然后迅速捡起单老师刚才脱下的衣服和凉鞋,压着声音说:“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四个人没命地跑上山坡,再跑到山另一边的小树林深处。这里很少有人来。梅德仔细观察了周围,在确定没人后,他将单老师的衣服和凉鞋放下,抱了一把枯叶盖在上面,小声说:“你们哪个身上有火柴?” “你想干什么?”袁滨问。 “当然是把这些东西烧掉!要快!我不敢确定这个地方一会儿会不会有人来。” “你……你想,隐瞒这件事?”袁滨向后倒退了几步。梅德向前一步,他紧紧盯着袁滨的眼睛:“你认为我们还有什么其它选择吗?” “我……我不知道。“袁滨使劲摇头,他的眼睛里充满慌乱。 “听着,”梅德转过身对李远和余晖说,“我们现在必须冷静下来,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可改变。” 李远和余晖不敢说话,拼命喘着气。 “毫无疑问,单老师已经死了,虽然是一场意外,但起因却是因为我们的那个蠢主意!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让别人知道了的话,我们不但会被学校开除,还会被追究刑事责任——我们的一生就完了!”梅德低着头说。袁滨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淌下来:“可是,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难道不会有人知道?” 梅德用手做了一个姿态,示意他住口。 “我们从开始回想一下,我们四个人赶到单老师的宿舍——那个只有不到十平方米的小房子时,我们都看到了,单老师是只有一个人在家里的。” “然后,我们告诉他钟林落水的谎言,单老师立即冲到小山坡。我们就跟在后面,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发生这一过程的时候,有没有人看见?” 余晖想了一会儿,肯定地说:“应该没人看见,我当时有意看了四周。现在正是最热的时候,多数人都呆在家里。” “好,接下来,单老师不慎跌入水中——一直到我们离开那个水潭。我也有意观察了,仍然没有人看见。” 梅德停了下来,另外三个人望着他。 “你们懂了吗?只要我们四个人不说,没有人会知道单老师的死和我们有任何关系。” “可是,我刚才就说了,单老师被发现失踪,是迟早的事。”袁滨说。 “有一个细节,单老师为了救人,在入水之前就脱掉了衣服——这样的话,当有人发现单老师溺水身亡的时候,或许会认为他是到水潭游泳时淹死的,而不会想到和我们几个有关。”梅德说。 “那我们干嘛还要烧掉单老师的衣服?放在水边让人发现不就行了吗?”余晖小声说。 “傻瓜!我们烧掉衣服是为了在短时间内不让人发现单老师淹死在水潭!这件事越迟让人发现,对我们越有利。”梅德说。 “……单老师以前对我们这么好,现在我们害死了他,还要这样做,我实在是觉得……”李远又要哭起来。梅德没等他说完,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狠狠地说:“那你就把这件事说出去吧,我们几个人一起坐牢!” 李远吓傻了,他不停发着抖。
        


        IP属地:广东83楼2012-11-03 1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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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了几分钟,袁滨说:“就照梅德说的办,我们处理掉单老师的衣服,然后对任何人都不能提起这件事!” 另外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分别点了下头。 “谁有火柴?”梅德再一次问。几个人摸了摸裤包,没有谁身上有火柴。梅德低下头想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说:“李远,你刚才不是在玩一块放大镜的碎片吗?把它给我。” 李远愣了一下,但立刻就明白——现在正是太阳光最强烈的时候,可以用放大镜聚光,点燃枯树叶引火。五分钟后,一团火焰在小树林深处燃起。为了不让火势蔓延开来,几个人将周围的枯叶清理干净。不一会儿,单老师的衣服和凉鞋就化为灰烬。四个人挖了一个坑把烧剩的残渣埋了进去,再抱来一些树枝和枯叶撒在上面。布置好一切,他们稍微松了一口气。 “现在,记住。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任何事。回家之后,该干什么干什么,别露出什么破绽。”梅德吩咐另外三个人,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成为他们当中的领导者。袁滨、余晖和李远分别点头。之后,他们各自回家。回家之后,梅德装出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但他有意看了一眼客厅里的大钟——如果他没有推测出错,单老师的死亡时间应该是七月十三日下午三点二十左右。吃晚饭时,父母并没有发现梅德有什么异样,他们仍然在饭桌上谈笑风生。晚饭后,梅德早早地回房间,躺在床上,他终于开始瑟瑟发抖——今天下午发生的这件事实在是太可怕了。都怪袁滨想出那个该死的“试验游戏”!单老师竟然就因为这种无聊的玩笑而断送了自己的生命,实在是太不值得了!可是,梅德忽然想到,当时是自己第一个支持袁滨这个计划的——现在,又能怪谁呢?想着想着,梅德已有些泪眼模糊,他转过身,想拿书桌上的纸巾。突然,他发现床边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梅德抬起头一看,竟然是单老师!他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梅德吓得魂不附体,他大叫一声,几乎从床上翻滚下去。这个时候,他睁开眼睛,醒了。原来,进房后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梅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只是一个噩梦而已。可是,下午发生的事却是完全真实的。梅德叹了口气,他想,要是整个都是一场梦,那该多好啊。他坐在床上发呆,过了几分钟,感到有些口干舌燥,便下床找拖鞋。准备去倒杯水来喝。突然,梅德的心狂跳起来,他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他想到一件事,一件被他完全忽略的事!
          


          IP属地:广东84楼2012-11-03 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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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晨,梅德早早地起了床,连早饭都没吃就径直跑到袁滨的家。袁滨被梅德推醒,他睡眼惺忪地问:“梅德?你怎么到我家来了?” “快起床!有重要的事!”梅德催促道。袁滨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后,梅德又不由分说地将他拉到了李远的家。半小时后,四个人凑齐了。袁滨、李远和余晖不解地看着梅德,他们不明白梅德这么早把他们几个人聚集起来干什么。 “昨天的事,我们犯了一个大错误。”梅德神情严肃地说。 “什么?”几个人都紧张起来。 “我们昨天以为:即便是单老师的尸体被发现在水潭中,大家都可能会认为单老师是在水潭游泳,不慎溺水身亡的——但昨晚我突然想到,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袁滨急切地问。 “单老师当时听到我们说钟林落水了,立刻丢下了手中的钢笔。他当时正在写的一个本子也根本就来不及去关上;他甚至慌得连凉鞋都只穿了一只就跑了出去了。你们想想,哪个去游泳的人会慌得连笔都不盖上、本子也不关,鞋只穿一只就走了?” 袁滨的脸色又变白了:“你是说……” “单老师的尸体被发现后,肯定会有人到他的宿舍去。只要发现了这些迹象,不要说是**,就是普通人也会立刻发现——单老师根本不是自己去游泳而淹死的。这里面必有隐情!” “而只要一调查起来……就有可能查到我们头上。因为这附近就只有我们几个人和他最熟,那天我们又到学校去过……”余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所以,警方当然会把我们几个做为重点来调查。”梅德说,“想一想,只要我们四个人中有一个露出了一点儿破绽……” “天啊!那我们就完了!”李远一把抱住头,痛苦地蹲在地上。 “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袁滨也完全慌了神。 “别慌!”梅德用手势示意他们冷静下来,“我们现在还来得及补救!” “难道,你是想……”余晖有些猜到梅德的想法了。 “我们现在别无选择。只有再次到单老师家去,将那几件东西处理妥当。”梅德说。 “什么?还要去那里?”李远面有难色。 “怎么,你怕了?胆小鬼!”梅德瞪了他一眼,“现在大白天的,你怕什么!我们可有四个人呢!” 袁滨咬咬牙:“就照梅德说的办,一不做二不休!”
            


            IP属地:广东85楼2012-11-03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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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悄悄摸到学校,这个时候的校园一片寂静,空无一人。单老师所住的单身宿舍是一连串普通平房中的一间,门关着,但窗子却打开着一扇。 “快,翻进去!”梅德小声说。只用了不到半分钟,四个男孩就翻到了单老师的宿舍中。他们定眼看了看这间小屋: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几把椅子和几个箱子,实在是简单极了。梅德注意到那张书桌——和昨天单老师临走时一样。一个软面笔记本翻开在桌上,它附近是那支没盖上盖的钢笔。 “你去把那个本子关上,再把钢笔盖上笔帽。”梅德对袁滨说。然后转身望着余晖和李远:“我们找那只剩下的凉鞋。” 几个人分头行动。袁滨走近那张书桌,他一眼就看到了钢笔帽,将它盖在钢笔上。随后,袁滨要把那个笔记本关上。就在他准备合上本子的一刹那,无意间望瞥了一眼本子上写的内容。十几秒钟后,袁滨猛地大叫一声,然后一屁股摔倒在地。梅德和余晖赶紧上前将他扶起来,问:“你怎么了?” “那……那个本子……”袁滨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是受到了极度惊吓。他颤抖的手指着桌上的笔记本,嘴里却说不出话来。梅德和余晖疑惑地对视了一眼,他们俩一起站起来,走到书桌面前,捧起那个本子。翻开的本子上写着一段话,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单老师的笔迹: “你们四个人骗了我,害死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你们中的第一个,会死于…… 你们中的第二个,会死于…… …… …… ” 只看到开头几句话,梅德和余晖就“啊”地大叫一声,全身一阵发冷,汗毛直立,身子自然向后倒退几步,本子掉落到地上。李远上前捡起本子,看了两句话后,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几乎要昏厥过去。接下来的几分钟,房间内一片死寂,只听到大口大口的呼吸声。终于,余晖受不了了,他大叫道:“我们遭报应了!单老师的鬼魂回来了,它要杀死我们!” 梅德走上前一把捂住余晖的嘴,对另外两个人说:“赶快拿上单老师那只鞋,还有这个本子,我们马上离开!” 袁滨壮着胆,一只手捡起那个本子,另一只手提起剩下那只凉鞋,站起身来。李远赶快打开门,四个人仓皇逃出这间宿舍。四人一口气又跑到昨天的小树林深处,几个人气喘吁吁,面面相觑。沉默了一刻,袁滨第一个开口:“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单老师的鬼魂……” 他停了下来,不敢继续往下说。梅德这个时候略微恢复了冷静,他说:“会不会是单老师昨天根本就没死,他后来又游了上来……” “这怎么可能?我们昨天明明亲眼目睹单老师沉到水里,七、八分钟都没上来,这……这种情况下人还能再活着游上来?”余晖感到这件事的离奇程度已经超越了他的常识。 “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袁滨说,“再说了,要是单老师活着上来了,他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们?” “那……这么说来,岂不真的就是……” “够了!别说了!”李远大叫道,“我受不了了,我要把这件事告诉**!” 听到这句话,梅德猛地转过头,一把揪住李远的衣领:“你疯了?这样会害死我们的!” “那我们就这样天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再说你刚才也看了那个本子,单老师的鬼魂不会放过我们的!”李远一反平常的怯懦,冲着梅德大吼道。梅德慢慢松开了抓着他衣领的手,垂下头来,一言不发。沉闷的空气持续了好几分钟,几个人都表情呆滞地站着,没有人说话。最后,袁滨打破了僵局:“我看,这件事这样办好不好?” 另外三个人抬起头望他。 “单老师已经死了这件事到目前为止好像还没有任何人知道,但早晚一天也是会被发现的……到那个时候,如果所有人都认为单老师是自己游泳溺水身亡,我们就不必主动说出实情;而如果**调查到了我们几个头上,我们就不再隐瞒,把真实情况说出来。” “你的意思是,由天意来决定?”余晖问。袁滨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梅德想了想,说:“好,就这么办!现在我们就静观其变,听天由命吧。目前要做的,是处理掉这些东西。”他指着地上的笔记本和凉鞋。这一次,梅德带了打火机,他们又如法炮制地烧掉了这两件证物。随后,四个人分别回家。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再没有见面。每个人都在家里过着忐忑不安的日子。直到三天后,事情有了新的发展。
              


              IP属地:广东86楼2012-11-03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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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德想了想,说:“你具体想怎么做?” “他的真正死亡时间是七月十三号晚上十点,而我在尸检报告中写的是七月十四号凌晨十二点半。也就是说,将他的死亡时间往后推迟了两个半小时,避开了‘七月十三’这个数字。”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已经这么做了?” 袁滨耸耸肩:“你该不会认为一个尸检报告还要等几天后才交吧?” 梅德垂下头,若有所思:“就算你这么做,也不过是把他的死亡时间向后延了一天而已,真的能避开怀疑吗?” “只差一天,但性质就完全不同了。”袁滨说。他叹了一口气,“再说,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有没有用,就要看天意了。” 梅德望着他:“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总爱相信天意。” 他们沉默了一刻,眼睛望着天花板出神。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梅德打破沉默,“我们当时都是孩子,而且这又确实是个意外——即使这个案子被查出来是我们造成的,又怎么样?我是不用承担刑事责任的。” 袁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当然知道。事实上,如果当年发生这件事之后,我们马上报警,主动承担错误,的确是不会负任何刑事责任的。但现在,已经过了十年,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怎么说?” “如果**现在调查出十年前的这件事是我们四个人造成的,他们会怎么想?如果这件事真的只是一个无心的玩笑,是一个意外,那为什么当时我们几个人要隐藏这个秘密,不让任何人知道?——这会是**的第一个想法。到时候我们怎么解释得清楚?” “你害怕**会认为我们几个是故意蓄谋杀死了单老师?这怎么可能,我们没有作案动机。” “问题是过了这么多年,天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见得会相信我们说的话。” “而且,你有没有考虑过。”袁滨接着说,“就算我们不用负刑事责任,可一旦这件事的真实情况被曝光。我们身边的亲人、朋友会怎么看我们——‘这几个人当年因为一个无聊的玩笑害死了自己的老师,居然还不敢站出来说出真相,让自己的老师含冤而死!’我们会永远受到舆论和道德的谴责!” 梅德用手托住额头,慢慢吁出一口气。 “梅德,我们一开始就错了,现在只有错到底。”袁滨站起来,“没有别的选择。” 梅德抬起头望他:“你要走了?” 袁滨点点头:“我来这里,只是要告诉你这件事。同时,也为了向你倾诉一下。你知道,我无法一个人面对这些事情。” 梅德也站起来:“你篡改死亡时间这件事,我始终有些担心。你觉得真能成功吗?” “我已经做了,没有后悔的余地。”袁滨顿了一下,“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希望如此。” 袁滨走到门口,回过头对梅德说:“这件事如果成功了,我会立即通知你。” 接着,他打开门,走到街上,消失了。
                


                IP属地:广东89楼2012-11-03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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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后的一个下午,梅德呆在自己的工作室中完成一幅油画,看着画面上的一块块红色、黑色、黄色。梅德感到一阵心烦意乱。一连几天,梅德都生活在忐忑不安之中——他突然发现,这种寝食难安的感觉和十年前的这几天几乎完全一样。他放下调色板和画笔,走到厨房中,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冻啤酒。梅德坐到沙发上,把啤酒倒在一个玻璃杯中,呷了一口,将杯子放在茶几上。突然,玻璃杯发出一丝细小的声音,随即“嚓”地一声裂成两半,啤酒从茶几淌到地板上。梅德目瞪口呆地看着裂成两半的玻璃杯。一瞬间,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就在这时,刺耳的电话铃声在空旷的房间响起。梅德快步走到电话旁,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袁滨打来的。 “喂,袁滨?那件事情怎么样了?没被人察觉吧?”梅德接起电话,急切地问。电话那头传来袁滨爽朗的笑声:“梅德,你绝对想像不到,这件事比我们预料中的要顺利多了!” “哦?你是说,没有人怀疑你在尸鉴报告中做了手脚?” “是的,他们很信任我,根本没往那方面想。昨天下午,那具尸体就已经送去火化了,现在已经不可能有人发现我在死亡时间上做了假。” “这么说,那具尸体一直没有人来认领?” “**在周围的城镇发布了认领尸体的公告,但没有任何人前来。**不能一直等下去,只有将它火化了。” “那**有没有调查出来,这到底是不是一起谋杀案?” “嗯……怎么说呢,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在这具尸体身上,没找到任何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再加上这么多天了,既没人来认领,也没人来报案,所以**准备对这件事冷处理,不会再持续调查下去。” 梅德松了一口气:“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电话那头的袁滨愣了一下:“怎么,我听你的语气,好像并不是太高兴?” “我……啊,不……” “到底怎么了,你还在担心什么?” 梅德的目光集中到了那个碎裂的玻璃杯上,他想了一会儿,说:“不知为什么,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也许……并没有结束。”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 “对不起,也许是我想多了,大概……” “不,梅德。”袁滨说,“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只是没说出来。但我没想到,你也有这种感觉。” 接下来,又是半分钟的沉默。 “我老是在想,几天前的那件溺水案,真的只是一次巧合?或者是……在向我们暗示什么?”梅德说。 “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不,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如果真把它当成是一次凑巧,我们也未免太自欺欺人了。” “梅德,其实我早就想说——也许,我们应该找到余晖和李远,听听他们的意见。毕竟这件事是我们四个人一起经历的,现在也应该一起商量商量。”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可是,自从高中毕业后,他们俩就完全和我们失去了联系,现在还能找得到他们吗?” “只要我们想找到他们,那并不难。”袁滨说,“这样吧,这件事交给我,我去想办法联系他们。” “好的,你一有他们的消息就立刻通知我。” “我会的,再见。” “再见。”
                  


                  IP属地:广东90楼2012-11-03 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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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  原来世界是这个样子


                    来自手机贴吧91楼2012-11-03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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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婕坐在**局的会客厅里,瑟瑟发抖,泣不成声。梅德和袁滨坐在她的旁边。 “余晖两天没有回家,手机也不接。所以,你们去他的办公室找他,发现了他的尸体,对吗?”韦警官一边在一个本子上记录,一边抬起头问。 “是的,情况就是这样。”梅德说。 “郑女士,”韦警官转过头,“经过我们的法医检验,余晖是昨天晚上十点左右死的。我想知道的是,你丈夫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困扰、或是烦心的事。” 郑婕仍在啜泣着,她拼命摇着头:“我想不出,会有什么困扰能令他走上绝路。” “他的那家厂,有没有什么问题?” 她用纸巾拭干脸上的泪,抬起头问:“你指什么?” “我是说,是否存在一些经济方面的隐患?” 她断然摇头:“我丈夫把厂经营得很好,生意越做越大。不可能存在你说的问题。” 韦警官注视着她:“那我就想不通了,你丈夫根本就没有任何自杀的理由——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你们调查清楚了吗?他真的是自杀?”郑婕问。韦警官耸了耸肩膀:“目前还没有下定论。但从现场来看,余晖的办公室里没有任何发生过争斗的迹象,我们也没有在他的办公室里发现可疑或特别的指纹。再加上,我们的法医刚才告诉我——余晖的身上没有任何外伤,体内也没有药物、酒精之类的麻醉物品。所以,我们认为自杀的可能性比较大。” “当然,这只是目前初步的判断。”韦警官说,“我们会继续调查一段时间,再作定论。” “自杀……”郑婕茫然地摇着头,泪水涌了出来,“可是,我丈夫他为什么要自杀?” “你说他是昨天下午离开家去工厂的,他有没有说他去厂里干什么?” “他对我说他去厂里加班,可我刚才问了门卫老何,他告诉我,这两天厂里根本就没有加班。” “这么说,他骗了你?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韦警官皱起眉说。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郑婕望着韦警官,“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余晖在离开家之前,难道就一点都没表现出什么异常?”韦警官问。 “我想没有,我看不出来他和平时有什么不同。”停顿了一下,郑婕似乎想起了什么,“不过……” “什么?”韦警官扬起眉。 “四天前,他说要去拜访以前的一位朋友,回来之后……嗯,实际上,就是前天,他好像得了一场大病,全身乏力、出汗。而且,还自言自语地说一些胡话……我叫他去医院看一下,他却说不用——当时我就感到有些纳闷,他怎么会这样?” “说胡话?他说了些什么?”韦警官向前探了探身子。 “我想想……”郑婕回忆了一会儿,“他说的话,我完全听不懂,所以我认为他是在说胡话。” “他到底说了什么?” “我记得,他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满头大汗、神情紧张。说什么‘我是第二个……我会成为第二个……’他就这样一直小声地重复着这几句话。我问他是什么意思,他却根本不理我。” 听到这里,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的梅德和袁滨感到后背一凉,两人几乎在同时颤抖了一下。他们俩对视一眼,不敢说话,眼里却是惊恐万状。但韦警官没有注意到他们,他继续问郑婕:“你一点儿也不明白他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一点儿也不明白。”她回答。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是去的哪里?拜访的那位朋友叫什么名字?” “不,我完全不知道。我总是不愿意把他管得太细,让他喘不过气,没有一点个人空间。”郑婕说。她又问道:“警官,你觉得这件事和他自杀有什么关系吗?” “我不知道,但我们会想办法弄清楚的。”韦警官说,“好吧,今天我们就到这里。也许最近几天,我还会请几位来局里协助调查。我想目前你们要做的事,是先为余晖办理后事。” 他站起来,做了个手势,示意梅德、袁滨和郑婕可以离开了。
                      


                      IP属地:广东94楼2012-11-03 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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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两天,梅德和袁滨帮着郑婕一起办理余晖的丧事。余晖自杀这件事,在当地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波,整个城市风言风语。郑婕认为这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所以丧事办得相当简单,只有一些至亲好友前来吊唁。余晖的后事在三天后彻底处理完毕。梅德和袁滨觉得没有理由再留在C市了,他们准备向郑婕告辞后离开。从公墓回来的路上,梅德说:“我们该走了。“ 郑婕抬起头望他。 “对于最近发生的这件事,我和袁滨都感到非常遗憾。我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请你节哀顺变。” 郑婕的目光望向前方,似乎在沉思之中。 “如果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话……” “不,”郑婕转脸看着梅德,“我想和你们谈谈。” “谈谈……当然,可是……”梅德不知道郑婕想和他们谈什么。 “你们现在可以去我家坐一会儿吗?” 梅德和袁滨对视了一眼,说:“可以。” 再次坐在余晖家的客厅里,梅德竟然隐隐感到有些不安。郑婕还是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她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梅德和袁滨。 “我觉得你们应该跟我说实话。”她突然说。 “什么?”梅德有些不明白。 “我认为,你们很明显地对我隐瞒了一些事情。” 梅德抬起脸,疑惑地看着郑婕,就好像注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你指什么?”梅德小心地问。郑婕看着他,突然正色道:“你们俩说是来看看老朋友,可是早不来,迟不来,刚刚一来我丈夫就死了——你们真以为我有这么傻,会以为这是一种巧合?” 梅德吓了一跳:“你认为余晖的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那是绝不可能的!我们来之前,绝对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袁滨急忙解释。郑婕审视的目光迅速地扫了他们一眼,说:“那你们怎么解释这两件事——第一,在我丈夫的办公室门口,刚刚听到里面传来的手机铃声,梅德就大叫一声‘余晖出事了!’我当时就感到奇怪,为什么你不认为那有可能只是他把手机掉在里面而已呢?难道你从一开始就有感觉他会出事?” “第二,事发当天晚上,我们在**局。我一提到余晖说的那句话,也就是‘我是第二个’这句话时,你们俩就同时打了个冷颤,然后神情紧张。当时**没看到,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一点,你们又怎么解释?” 面对郑婕尖锐的问话,梅德显得局促起来:“其实,那天晚上,我只是猜他……可能出事了;在**局里,我也只是凑巧……嗯,我是说……” “听着,”郑婕打断他的话,“刚才我跟你们说的这番话,完全可以不说给你们听,而是告诉**。你们不觉得吗?” “那……你为什么不这么做?”袁滨问。 “因为我相信,你们不会是杀害我丈夫的凶手——你们只是对我隐瞒了一些事情而已。所以我才坦诚地告诉你们,只是想让你们亲口告诉我实情。” “你用‘杀害’这个字眼,难道你认为余晖不是自杀,而是被谋杀?”梅德说。 “我早就跟**说了,我不认为我丈夫有什么烦恼或困扰能至使他走上轻生这条路。所以我认定这件事必有蹊跷——而你们,绝对是知道什么隐情的。” 梅德和袁滨紧锁着眉头,没有吭声。 “怎么,到了现在你们都不愿意告诉我吗?” “我……有些事情,我们恐怕不能说出来……”袁滨一脸的无奈。 “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是隐瞒了什么秘密的!”郑婕厉声道,“好吧,如果你们坚持不说的话,我只有让**来问你们了!” “不!我们……”袁滨望了一眼梅德,轻声说,“我们可以告诉你。” 梅德瞪着他,双唇紧闭。 “行了,梅德。”袁滨的语气带有一丝哭腔,“我们四个人守了十年的这个秘密,看来是守不住了。余晖都死了!我们再在这里坐以待毙,下一个死的人就是我们!” 梅德重重地叹了口气:“你给郑婕说说吧!把事情从头开始,原原本本地讲出来。”
                        


                        IP属地:广东96楼2012-11-03 1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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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滨用了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从十年前一直讲到现在——终于将整件事情完整地和盘托出。郑婕从始至终一直认真地听,表情极其复杂。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袁滨讲完了。郑婕怀疑地摇着头,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你说的……全是实话?” “千真万确。” “可是……你们要我怎么相信这个荒诞的故事?难道你要我相信,是单老师的鬼魂杀死了余晖?” 说到这里,郑婕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我不知道!我们也很想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袁滨大声说,“为什么单老师明明死了,他还能在笔记本上对我们下诅咒?而且,这次七月十三号溺水而死的那个人又是谁?一切为什么会这么巧?” “还有单老师的尸体究竟到哪儿去了?”梅德补充道。 “天啊!真是太可怕了!竟然有这种事……余晖从来没跟我提起过!”郑婕惊恐地说,“那现在……你们准备怎么办?” “我们能怎么办?这件事简直是离奇、诡异到了极点!我们完全处在一团迷雾之中。”袁滨说。 “但现在,我却觉得有了一点儿线索。”这个时候,梅德开了口。 “什么?”袁滨不解地望着他。 “余晖出事那天下午,他不停地念叨着‘我是第二个’这句话?”梅德问郑婕。郑婕点了点头。梅德紧闭着嘴,做出深思的样子。他突然转过脸,望着袁滨:“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被我们烧掉的那个笔记本里,分别写的我们四个人会怎么死?” 袁滨被吓了一跳:“别开玩笑了!我当时只是晃了那么两眼,就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敢认真看?再说都过了十年,就算是看清楚了也早就忘了!” “你仔细想想!能记起来一点也好!” “你不是也看了吗?梅德,你记得吗?” 梅德咬紧嘴唇,过了一会儿,他犹豫着说:“我……隐约记得一些,但是,我不能肯定。” “你记起了什么?梅德!”袁滨焦急地问。 “是的,我有些想起来了。当时那个本子上,好像有一句话就是‘你们中的第二个,会被吊死!’”梅德抬起头说,他的脸色苍白。听到这句话,袁滨又开始全身颤栗起来,他大口喘着气,几乎是在惊叫:“天啦!那个本子里的诅咒真的应验了!是鬼魂……单老师的阴魂不会放过我们!” “等等,你先冷静下来!”梅德用手势示意袁滨安静,“这里面有些问题,难道你没发现吗?” “是什么?”郑婕问。 “如果是单老师的鬼魂来找余晖报仇的话,有一点很奇怪,那就是余晖怎么会提前一两天知道?而表现出强烈的惶恐不安?” 袁滨疑惑地看着梅德。 “还有一点更关键的。”梅德接着说,“当时我们四个人身上又没有标番号,余晖怎么能如此肯定地知道,他就是‘第二个’要遇害的人?” 袁滨木纳地摇着头,陷入深沉思之中。 “也许……嗯,我不知道这有没有关系……”郑婕欲言又止。 “什么?”梅德问。 “你们记得吗?我说过,余晖表现出这种怪异举止是从他去拜访完一个朋友后开始的……我不能肯定这有没有关系。”郑婕说。 “拜访完一个朋友……”梅德和袁滨同时重复这句话,然后抬起头,眼神碰到一起。 “天啦,梅德!你想起来了吗!” “是的……” “李远!”两个人一起叫出声来。
                          


                          IP属地:广东97楼2012-11-03 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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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德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我们怎么这么迟钝!直到现在才想起,余晖去拜访的那位朋友,完全可能就是李远!” “李远,就是你们四个人中的……” 梅德冲郑婕点点头:“他也是当时参与这件事的人之一。我们以前也试着找过他,但根本找不到,他就像消失了一样,和所有人都没了往来。没想到,他竟然和余晖保持着联系。” 郑婕想了想:“可是,我以前从来没听余晖提起过这个人。” “这不奇怪。”梅德说,“余晖也和我们一样,不希望这个秘密曝光,所以他自然不希望你接触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可我还是不明白——余晖去找到了李远,难道李远告诉了他些什么?或者是,他们俩发现了些什么事情,以至于余晖预感到了自己会成为‘第二个’受害者?”袁滨说。 “等一下。”梅德突然说,“你的话是矛盾的。” “什么?” “你说‘余晖意识到自己有可能成为第二个遇害者’。可是,你没发现吗?我们一共四个人,我、你和李远都还活着,余晖怎么可能是‘第二个’遇害者,应该是第一个……” 梅德说到这里,看到袁滨张大着嘴巴望着自己,停了下来。过了几秒钟,他也似乎在一瞬间反应过来,猛地一惊。 “天啦,袁滨,难道你觉得……” 袁滨注视着他:“没有人告诉我们,李远还活着。事实上,我们正好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找到他。” “难道说,李远……李远他,已经成为了第一个遇害者?”梅德感到头晕目眩。 “等等,我有些懂了。”袁滨惊呼道,“我们来做一个假设:余晖去拜访李远,结果发现李远竟然已经死了,而且是按照当时那个本子所诅咒的方式死的——他当然会害怕,从而担心自己会成为第二个遇害者——现在一切都联系起来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真的这么快便成了牺牲者。”梅德说,“可问题是,李远真的如我们推断的那样——是按照本子所诅咒的方式死的吗?” “你记起来了吗?梅德,那个本子所写的‘第一个人’是怎样死的?” “我有些……”梅德感到思维混乱起来,他用手按着额头,“让我想想……” 沉默了几分钟,梅德慢慢抬起头来。 “我好像有些想起来了。”他说。 “写的是什么?”袁滨紧张起来。 “好像是‘第一个人会以和我一样的方式死去’。”梅德说。 “什么?”袁滨有些没听明白,“什么‘同样的方式’?” “同样的方式……”梅德想了想,“单老师是淹死在水潭里的。” 袁滨听到这句话,脸色骤然变得惨白,他的身子下意识地想后仰,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 “你怎么了?”梅德赶紧上前抓住他的手臂。袁滨猛地甩开梅德的手,他用双手抱着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梅德完全懵了——十年前袁滨看到那个本子时也没吓成这样。 “尸体,我解剖的那具尸体……”终于,袁滨的嘴里挤出一句话。这句话就像一道闪电击中了梅德,他感到浑身的毛孔在一瞬间收紧。一阵强烈的寒气从后背袭来,令他几乎动弹不得。一个多星期前,在南乡发现的那具溺水尸体——是李远的?也就是说,第一个受害者,是在十年后的七月十三日那一天就产生了!目前,他们当年的四个人中,已经死了两个——想到这里,梅德几乎要眩晕过去。 “天啊!太可怕了!难道真的是冤魂要来索你们的命?”郑婕在一旁也吓得瑟瑟发抖。 “梅德!我们该怎么办?”这时,袁滨抬起头来,一脸的痛苦,“他们俩都死了!接下来,就轮到我和你了!” 梅德浑身抽搐了一下,没有说话。 “梅德,你快想想!那个本子上写的,我和你会以什么方式死?”袁滨惊恐地问。 “不行,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梅德皱着眉头,“我现在只是在想,余晖是怎么知道他会成为‘第二个’的。” 想了一会儿,袁滨迟疑着说:“也许……是按照那个顺序?” “哪个顺序?”梅德问。 “你记得吗?十年前的那一天,我们四个人分了前后两批跑去单老师的宿舍。李远和余晖比我们早十几秒去……” “你是说,按照我们跨进单老师家门的顺序?李远最先进去,然后是余晖……” “那我和你呢?哪个先跨进的门?”袁滨问。 “你是想知道,我和你谁是‘第三个’,谁是‘第四个’?”梅德冷冷地说。袁滨愣住了,他睁大眼睛,但很快又垂下目光。 “好了,别说了!”郑婕这个时候大叫起来,“我很害怕,求你们别再说下去了!” 梅德叹了口气,对袁滨说:“算了,我们走吧。”他又转过脸问郑婕:“我们可以离开了吗?你应该对我们没有什么疑问了吧?” 郑婕轻轻地点头:“是的,我想,所有的事情我都弄清楚了——其实你们俩和余晖一样,都是受害者。我……我希望你们保重。” “谢谢。”梅德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心里想,我该怎样保重?走出余晖的家门前,梅德对送他们到门口的郑婕说:“我们的这个秘密,本来已经保存了十年,没有任何一个其他人知道。但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一切。我希望你能继续帮我们保守这个秘密——余晖在预感到自己要死之前都没有把这个秘密讲出来,我想,他也是这么希望的。” “我懂,我会的。”郑婕含着泪说。 从余晖家走出来,梅德和袁滨才发现,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回去的汽车已经停班了。显然,他们还得继续在这个地方住一晚,明天早上才能离开。梅德和袁滨在余晖家附近找到一家旅馆,他们订了两个单间,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梅德住进了701房间,袁滨住在和他同一层的705房间。 “梅德,我很累。我必须要睡了,我们明天见。”袁滨站在房门前用疲惫的口吻说。 “明天见。”梅德冲他点点头,然后进入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梅德思绪万千,他根本无法入眠。只要一闭上眼睛,梅德就感到莫名的恐惧,仿佛黑暗中正有一双眼睛在望着自己。那双眼睛闪现出怨恨的怒火,仿佛只要梅德稍一放松警惕,它就能立即将他吞噬。单老师,我们当时真的不是故意的。都十年了,你还不愿放过我们吗?梅德躺在床上,无奈地叹着气,泪水几乎要从他的眼眶中滑落下来。想着想着,梅德渐渐进入梦乡。
                            


                            IP属地:广东98楼2012-11-03 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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