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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依旧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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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2-11-04 14:01回复
    我带着逸儿回到恒王府,殿下正立在门口,英姿飒爽,帅气逼人,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头又开始晕乎乎的了。但当走近了我才发现,殿下脸上颜色并不好看,似乎专程是在等我俩回来,然后教训我俩似的。我捏了捏逸儿肉嘟嘟的小手示意他从侧门溜回屋,我来殿后,他很会意地往侧门跑,殿下却大步流星走过去将他抓个正着,我欲哭无泪地走过去,规规矩矩欠身行礼装乖巧。
    “殿下安好。”
    抬头小心翼翼瞥一眼,再飞快低下头,脸都烧红了。“殿下用过晚膳了么?尔尔这就去准备。”殿下剑眉轻轻一撩,我便重重一抖,恨不得咬自己舌头了,这么严肃的场合,我真不该岔这个话题。
    逸儿却不怕死地嚷起来,“小王爷饿了,小王爷要吃饭!”我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神色更加复杂。
    “可知何谓客随主便?何谓喧宾夺主?”殿下终于开口,不知道是我的错觉或是什么,他面上竟隐隐地带着笑,若有若无的,却点缀得恰到好处。
    啊,真帅……我口水快流出来了,却一点也不敢盯着他看太久,只得默默在心里回忆着刚才他那迷人的笑意,糟了又开始走神了,他刚才问什么来着?我咬牙痛斥自己比逸儿还不争气,但听得逸儿在旁边若无其事回答道,“才学三字经,千字文,叔叔问得太高深了,不懂不懂。”
    这时我忽然想到前几日的事情,脸一下红到脖子根,那天跟逸儿提前了半个时辰到私塾,他东跑西看地发现了夫子的戒尺,很欢乐地塞进兜里。夫子上课发现没了戒尺,便告诉了司空家管事的素夫人。素夫人让搜每个学童,却因我和逸儿是恒王府来的贵客,以礼相待,不曾动我俩。结果自然是没搜到了。几日过去,原以为此事风平浪静了,不料殿下忽出此问。也不知是我做贼心虚,还是他明察秋毫,总之现在心里又慌又乱,话都不大说得上来了,急中生智,开始装可怜。
    “客,客随主便的意思是,殿下是王府之主,尔尔是客,应当随殿下心意行事。喧,喧宾夺主的意思是,殿下为尊,尔尔该做好自己本分,不逾矩……”

    我还未说完,殿下便抬手一止,面有恻隐,音色宏亮,“本王绝无此意,不要误会。”
    我心中暗喜,看来是骗过去了,面上不敢有动静,继续无限委屈……。未料他宕开下句,直直给我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上官逸,跟本王去书房听训。尔尔,你先行回房用膳休息。”
    


    2楼2012-11-04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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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换做往日,我自然会巧舌如簧替逸儿周旋一番,可我这才刚说过客随主便喧宾夺主一大堆的,总不能转头就自己打自己嘴巴啊!只得欠身应下,往我屋里走去,身后逸儿鬼哭狼嚎起来,我慌忙转头望一眼,殿下早一捋袖子将他拎进正苑了。管家蒋伯伯很是贴心地给殿下带上门,然后朝我宽厚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牙齿。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冲到逸儿屋里,,他正揉着屁股趴在床上干嚎,我慌忙脱下他裤子检查伤口。一见那伤口,我脸唰一白,这,这分明是用戒尺打的!虽然不重,可这用来坐的屁股伤着了,总归不方便。伤处已经上过药,估计三五天就能好清,看来殿下只是想吓吓逸儿,心里还是疼着的。替他扒拉回裤子,握着小手叹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不过眼下也好,可偷懒几日,不必去上学了。”
      逸儿回过头来,满脸悲苦,指了指不远处书桌上一叠书,仰天长啸,“叔叔说,休学五天,把这些都看完。啊!!!!!!!”我的脸立刻就黑了。喜欢上这样一个未卜先知的男人,实在是压力很大。但是!重要的从来是但是!我要排除一切艰难险阻,迎难而上!
      


      3楼2012-11-04 1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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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发自内心地谴责着恒王府怎么离司空府这么近,我还没来得及跟殿下再多搭讪几句话,便被扔了下来。殿下在马上俊朗一挥手,便头也不回地策马离开。我呆呆地望向他背影,百感交集,抱着书包一脸花痴相,直到一声轻咳入耳,后背顷刻凉了,脸上灼灼也烟消云散。我转过头望向声源出,司空佑正站在门口盯着我。
        “看什么看,偷窥癖啊!”不知道从哪借来的胆子,我竟然吼了他一声,然后理直气壮地从他眼前走过,走进私塾里。
        夫子的小厮过来,朝画板上挂了几个字“天之小人,人之君子;人之君子,天之小人”,说是要我们以此写一篇文交给他,这便是今日的课业。我淡淡向四周扫了眼,绝弦依然在睡觉,司空落古灵精怪地跟玉凝澈央咬着耳朵,司空玉凝时不时迸出粲然笑意。澈央在一边安静地听着,神情有些憔悴,偶尔朝门外投去一两眼再迅速收回,看到我时,迅速抽离目光。司空鸢静端坐在前排,似乎对身后喧闹全然不知,狭长羽睫垂得极低,瞧不清眼底波澜,笑意犹在,只是看起来不怎么自然。司空佐身旁一个稚气未脱的男孩咬着笔头,苦思冥想状,嘴里翻来复去念叨着题目,司空佐似乎是嫌他烦,瞪他一眼后提着书坐到司空落那头去了。
        逸儿不在,我竟有些无所适从起来,耸一耸肩坐到自己位置,开课铃音一响,周遭都静了下来,我开始凝神思考着题目。
        刚坐下不久,左边传来一阵响动,原是司空佑走进来三步并两步坐到逸儿空着的位子上,空气里仿佛裂出哗的一声,我似乎感觉到周围众人目光唰地一下都集中在我们这块,却不敢跟其中任何一人对视。只低首若无其事提笔,记录零散行文思路。
        司空玉凝尖尖脆脆带着玩笑的声音响起来,“四哥你干嘛坐到那儿去?怎么,旁边挨着澈央表姐、颐秋表妹两个天仙似的人物,还不如意啊?”
        司空佑仿佛早料到她们会这样问似的,接口极快:“我想坐在尔尔旁边。”
        我全身一僵,一抬头正对上澈央复杂的眼神,正半投向我又半投向司空佑。澈央抓着司空落袖子的手分明紧了紧,司空落却一句话也不说,时不时朝司空佐方向望一眼,眼神里尽是玩味,澈央似乎有些愕然司空落的反应,眸光黯了黯,偏首冲玉凝道了句,“别闹了,专心做夫子的题吧。”而另一边的宁静女孩脸上满是静默,我隐约能感觉到她心里低低冷哼了一声,却又感觉得不真切。她大概便是玉凝口中的颐秋表妹,司空的远房表亲。我有些惊讶,这个看上去年纪极小的女孩子给我的第一印象,竟是这么深不见底。
        


        5楼2012-11-04 1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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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那几道目光有点让我芒刺在背,可专心做起课业来的时候我还是能心无旁骛的,待答卷落成,小心收起来,也不急着交,在座位上深呼吸两下,等候课间。待小童撞响课间的钟,众人做鸟兽散,我也起身踱到侧门那的小花园,想看看景致舒缓下疲惫的大脑。
          当我无比惬意地舒展着胳膊腿脚时,不远处两个刻意压低了的女声传来,那语气极为引人入胜,我一时好奇心起躲到花坛后面去偷听,没料花坛后面还有一个人,我瞪大眼睛差点要“啊”地一声叫出来,他一拦手捂住我的嘴巴将我固定住。
          “这件事你做得很漂亮,拿去吧。”
          “谢主子,往后一定……啊!”
          噗通一声,是谁掉进水里的声音,人没入水里极其快,甚至水面上挣扎扑腾都不曾,转眼便没了声响。白日里喧嚣,一声“啊”自然引不得多少人注意,耳膜震了震,一切归于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而事实上,应该的确,有人死了。
          眼前一张放大的人脸是司空佑的,还是一成不变的淡漠神情,他见我平静了,周围动静也都消失了,才放开手。我面色虽静,心里仍敲着鼓,勉强撑出波澜不惊的音调,因为心里头好强,不肯在旁人眼中显出浅薄。“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说着起身往刚才出声处走去。他一声不吭跟在后面,倒自觉得很。
          湖里隐约有一具女尸沉着,随瞧得不清楚,但泡了这么久铁定是死了,奇怪的是,尸体怎么也没像常识里说的那样,肿胀着浮上来。我还在思索,司空佑已经一纵身泅进水里去拉那尸体,半晌他原本白净淡漠的脸憋得通红,爬到岸边哼哧哼哧透着气。见我瞪着他,一撇目光到旁处,轻描淡写道,“不知为何,很沉,我拉不上来。”
          我一笑,长安传言里的少年英雄,竟在我眼皮底下吃了败仗,心里有落差是正常的,也不戳破讥笑什么,走过去伸手拉他上来。他看着我,目光又似乎透过我穿到了我身后,我还未来得及转头去看他正看着的,便被他一个猛力拽进水里扑腾起来,他哈哈大笑,从未有过的爽朗,长臂一展框住后背将我扶住,我摇摇欲坠地借着他力在水里稳住,狼狈之极。不过总算有余力去打量岸上情况,视线延伸落在一双精致绣鞋上,再抬头是宋澈央漂亮的脸庞,盛放了比上次更多的委屈。
          


          6楼2012-11-04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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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中又一次感到不快,司空佑这个烂人,为了挡他不愿要的桃花,将我放到众矢之的处?水里手下摸索到他腰间,狠狠掐了一把,他嘴角明显一搐,却一动不动,眼神冷冰冰的跟澈央对视一会后望向我,眼底流露出宠溺,跟上回他对司空落的笑容差不多。我忽然心里又冒了些火,水下的手不曾放松,在之前掐过的地方揉了揉,再掐一把,他嘴角又一抽,眼底宠溺明显不自然许多,我面上露出既甜蜜又仰慕的神情,笑吟吟的望一望他,再望一望宋澈央。“阿佑,你不同我介绍下你表妹么?”
            他神情顷刻回复如常,举止神态虽不显柔情蜜意,却别有番浓稠憨厚,温和宽仁,仿佛纯净天空数抹晴岚,让人心神为之一漾。“这是宋澈央,我表妹,这是秦尔尔,我……”
            澈央那从昨日便汪着的委屈终于飞流直下,尽数喷涌而出,眼见一个嘴角含笑巧兮倩兮的大美人忽然梨花带雨哭得惨不忍睹,我心亦恻隐不已,司空佑竟然面无表情。怎么办,我又想掐他了。
            她哭着哭着,自己跑了,跑到远处再看不见身影了,司空佑一纵身攀上岸,然后一气呵成将我拎上来。我衣衫尽湿,委实尴尬,他却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口哨,呼地吹了起来。没一会儿,另外一处口哨也应和着响起,他停了口哨,目光落在假山那头,司空落一手抓着鸟蛋,一手抓着口哨,大摇大摆而来。


            7楼2012-11-04 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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