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色衣衫的女子捧起他的脸,唇角在他耳边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落了下来,一滴一滴打在他身上,一滴一滴融入痂里,融入血脉。他又听见男人在旁边嗤笑,嘲笑着这一对可怜的母子。他听见母亲也低低笑起来,明黄色的衣衫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匕首。他看不见母亲混合着泪的带着悲戚笑容的,绝美的容颜。他看不见他的母亲在死亡面前绽放的绝世的美,那种美将还冷笑着的男人震在原地。他听见匕首撕破血肉的声音,温热的血溅上脸颊,他一直枯竭的眼睛突然就涌出了眼泪,血泪交融。明黄色衣衫最后拂过他的肩膀,跌进水里,像耗尽力气枯萎的蝶。他的眼睛仍是看不见东西,然,那些晃在眼前的,昏黄的光线都变成一片血红。这是他的幻觉,还是母亲的血?母亲呵……他突然记起母亲曾对他说过:“十郎,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要做一个坚强的男子汉。”所有的过往似乎都变成这一句话,而他,也真的止住了哭泣,带着血的眼睛直直望向男人,他看不见任何东西,目光却似烈火焚烧在男人身上。男人怔在死去女人决绝的笑意里,突然对上他的目光竟不觉打了个寒颤。那个孩子的眼睛不仅仅糅和了母亲的血和巨大的悲伤,还有无与伦比的仇恨。敦煌城主向来自诩所见的眼神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