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若是喜欢白衣服,有块料子倒是很适合你。”
“哦?倒忘了你们的本行是卖布的。没办法,手冢君老给我一种错觉。他往柜台前一站,不像掌柜的,倒像在战场上阅兵的将军。”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菊丸不由得想起一些年月。强压下那些记忆,菊丸很庆幸,手冢没能听到这句话。
“你一定会喜欢那种布的。我叫裁缝给你做几身新的衣裳。现在这里有一块现成的布料,就在乾的房间里。你要不要看一看?”
“乾……的房间里?”
“对啊,就是乾的床单。”
“……床单……”这一回换成不二想换话题。拿做床单的料子给自己做衣服,菊丸英二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还是不看了”。随便菊丸折腾吧。天晓得看了以后,自己还会不会想穿白的。毕竟,众所周知,乾的品味是很吓人的。
但菊丸还是让不二吃了一惊。
那件衣服,是有些超出不二的想象的。实在无法把眼前的衣料和床单联系到一起。乾果然是个怪人。
“‘无二’,独一无二。至今为止还没有谁可以把它穿得很漂亮呢……嗯,那天的冰王迹部穿起来倒是不错的样子……不过,虽然这是我们店里的招牌货,但是买的人也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拉。一般人只会买些像‘金贵’,‘神原’啦一类的布,也就很显场面了。”菊丸的样子很骄傲。那两种布很出名,至少,有钱的的大户人家,大都穿着这两种料子以显身价。
试试吧。突然也有些好奇,因为从未穿过定做的上好料子,有些好奇穿起来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这身料子在自己身上究竟会是什么样子的呢?自己以前的衣服,都是华村一针一线地缝的。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心酸,忙把心思转移到新衣服上。
看到菊丸献宝似的神情,逗他道:“英二没想过试一下吗?”
菊丸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行,走出去太扎眼了。”
不二苦笑,原来是因为我没有机会出去走,才有机会穿这一身的吗?不忍辜负英二的好意,毕竟英二一直在担心自己住的不习惯,想尽办法来让自己高兴,就冲这一点,也该把衣服穿上的。
很合身,很好看,听从英二的吩咐坐下,让他帮自己梳头,,由着他忙活,自己只是静静地坐着。从头至尾,英二没有说一句话,一直是一幅奇怪的表情。
忙完后,英二站在不二面前,盯了至少一盏茶的功夫,突然像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拉起不二往外跑去。
跑到一扇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打开房门,将不二推了进去,又关上房门。
“英二究竟在搞什么?”不二苦恼到。不过这仅仅是一下子的功夫。下一刻,发现前面有人用和英二相似的眼神瞧自己。
要是其他人露出这种眼神,不二还可以勉强保持镇定,问题是,眼前这个人,自己本是无法想象他会有严肃以外的表情的。
因为,他是手冢。
心跳得很快,脸很烫,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还是该退出去。倒是手冢轻咳了一声,镇静地拿起眼前的书继续看。
“当家的”英二的声音传来,“您把书拿倒了。”
在布店过了一个多月平静的生活,七杀的确没有再出什么乱子。看来不二的保证还是可靠的,或许七杀真的内部分解了。想到这里,手冢顿时有些心安。潜意识里总是不希望不二是带着欺瞒的愿望来的。想不到,伴田那种品性,反而养育了一个正直的孩子。大家相处得还不错,只是海堂因为华村的事,每每回来见到不二,都是一幅极其愧疚的表情。
一声惨叫传来,打乱了手冢的思绪,那居然是……不二的声音!他的武艺不是据说很好吗,出了什么事了?店里这么多人,还能委屈了他不成?不及多想,朝发出惨叫的声的地方地方赶去。待到赶到不二发出声音的地方,手冢一愣,竟然是厨房,便看见不二扶着门框不住地抖,里面是同样在抖拿着菜刀对着不二的英二。
“菊丸英二,你在做什么!!”手冢怒道。
菊丸回过神来,哭笑不得道:“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大过年的准备年夜饭,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想叫不二帮忙杀鸡而已。”
一只金黄色的大公鸡从屋梁上飞下,满厨房乱闯,最后慌不择路地向不二的方向跑去。
不二吓得叫不出声来,面如白纸,一个闪身轻跃,往手冢的方向跳去,等到英二回过神来,眼前的一幕让他想干脆昏过去算了。不二竟一跃到了手冢肩上,手搭着屋梁,一个翻身上了屋顶,地上则是一只活蹦乱跳的金色大公鸡。
“咳咳,不二,你……怕鸡?”菊丸抓住公鸡,将其捆成粽子状,方敢问不二。
“嗯”。跳下地后的不二面红过耳,但却什么都没有多说。还想多问的菊丸,立马被手冢封口,“以后不准问不二这个问题。”
傍晚,坐在书房看书的手冢,一直在想着白天的事情。从不二当时的表现看,这事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不二可以那么无畏地为七杀前来说情,绝不是一个胆怯之人。究竟为什么会对鸡有那么不一样的反应呢?那么苍白,无助,痛苦的表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敲门后进来一人,是不二。端着茶走到自己身边,咬了咬牙说道:“白天的事,谢谢。”
“嗯”手冢没有多说什么,开始品茶。
“你……你不怀疑我?你不怕我在茶里下毒?”不二有些吃惊,很是难得的露出了微笑以外的表情。
“你不会这么做。”依旧淡淡的,“好茶。是用来谢白天的事情的话,礼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