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早在1982年,我所在的北卡罗莱纳大学正同乔治城大学队争夺全美大学生联赛的冠军。最后几秒钟,我投进了决定性的一球,我们获得了胜利,我也成为这场比赛的英雄。父亲对我说:"这一投将让你生活的一切发生巨大的改变!"
对父亲的这句话,一直以来我都未放在心里。直至今天,当我忆起大学时光、整个篮坛生涯还有所成就的事业时,才真正意识到从那场比赛以后一切都真的改变了--不仅仅是篮球运动,还有我的生命。原以为那只是作父亲的对儿子的一份期望和祝愿,孰料他却看到了连我自个儿都不能看清的东西。
倘使时光倒流,我不敢说父亲的话都会得到应验,但现在看看我自己的孩子们,我的确可以察觉到他们中的哪一位会成为更优秀的运动员,谁会更成功,他们将来会从事什么工作。因此,父亲也同样能预知哪个孩子拥有独特的天赋。
这么说吧,你可以找到一个身高6.2英尺的人,但仅有这个远远不够。我的身高是6.6英尺,而且对篮球有一种出奇的灵感--这就是我的天赋。我的胞兄拉利也很聪明,但他只有5.8英尺高;我相信他照样能打好球,但他没有我这样的机遇。所以我现在想:为什么有机会打好篮球的偏偏是我呢?我坚信父亲知道,他能看清不是我、不是芝加哥公牛、也不是其他任何人所能看见的隐藏的东西。这也就是父亲的独有天赋。我真想再和他说说话,如今的这一切他当初究竟看清了多少?
现在我开始真正相信生活中有许多事物没有人弄明白。中学毕业后唯一对我有吸引力的是洛杉矶大学,可最终却偏偏进了北卡罗莱纳大学。但之后我发现这却成了明智的选择,因为我可以在史密斯教练手下打球了,他能从最基本功起教我打球。1984年我决意从事职业篮球运动时,奥运会不仅在美国,而且就在洛杉矶举行。那时候我们刚刚打完大学三年级赛季,凯文·洛弗利相中了我,从此我便相信教过欧文的凯文是最棒的教练。他知道我的潜质,能给我提供充分的发展空间,我也相信芝加哥是最好去处。那会儿欧文快要走了,拉里·伯德和"魔术师"约翰逊在役,他们总是占尽风光;而我不是担负着人们的期望进入NBA的格兰特·希尔或者"大鲨鱼"奥尼尔。但正因为如此,我获得了前进的无尽动力。
芝加哥能让任何事与众不同,芝加哥城敝开胸怀拥抱伟大的球员。要不是在芝加哥,耐克公司就不能将我推展到后来那种程度。
我将永远坚信无论当初我去了哪个队,我的潜质都能被发现,但拥有球场外有助于我发展的一切,情况就迥然不同了。所以,我不得不相信生命是在某种原始的节奏中延续的,并沿着一条自己不知道要引向何方的道路前行。这或许就是一种缘,一如我和芝加哥公牛。
刚进队时,我恋慕"魔术师"约翰逊和拉里·伯德并不如恋慕欧文那样深。儿时我的外号也是"魔术师",但我真正知道的NBA球员还是欧文。五、六十年代,人们知道和商业建立密切关系的迪马吉奥和罗宾逊,但欧文却是第一位在寻求商业合作伙伴方面取得很大成功的篮球运动员。正是有了他开创的先河,促使我信心倍增。欧文和可口可乐的关系,正如后来我和耐克的关系一样。
谈到耐克,我有些话想说。
当初我从未想过跟耐克签约,因为自打上中学时我就对阿迪达斯有好感,事实上,我连耐克的面都不想去见。1984年夏,为了公牛队,也为了奥运会,我全国各地到处飞,累极了。耐克有意与我合作,我对每个人说我不想去见耐克,更不想飞到俄勒冈的波特兰和耐克签约。父母最后劝我:"孩子,这很重要,你应听听大家的建议。"所以我愣是被拖到俄勒冈的。那天我进了会议室,罗伯特·斯特拉塞、菲尔·耐特、丁科·哈特菲尔德、杰克·乔治、比特·穆勒和哈沃·怀特等耐克公司的诸头头们都在场。他们都讨论着要在我身上将整个运动鞋工业重新下定义。斯特拉塞的话最多,他个头高大,精力充沛,口齿伶俐,还有远大的抱负;但我依然心有狐疑。他们提出的合同条款为:每年提供给我25万美元,用于奖金、年金和专利权费用,合同期为5年,这是巨大的一单,但充满风险,因为耐克公司里没人有运动鞋方面的任何经验。
总裁斯特拉塞最后劝道:"考虑一段时间,然后把想法告诉我们。"我心想:"好啊,考虑一下,最终还是会和阿迪达斯签约的。"
和阿迪达斯,我还是打过交道的。在北卡罗莱纳大学那会儿,我们就是穿阿迪达斯鞋打比赛的。但现在我要进一步同他们合作时,却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失意。和公司老板的几次谈话后,我感觉到了极其的不舒心,我知道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尽管我的心还惦念着阿迪达斯,但问题是他们一直未提出具体的合作条件。似乎他们并不想在美国篮球市场碰碰运气,因为他们不愿意担当风险。但是,下这种决策对耐克而言就容易得多了。当初耐克在股票市场的市值已经跌到只剩一半--1984年的股价只有6美元左右。斯特拉塞就只有赌一把了,他已别无选择,他想将改变整个运动鞋市场的全部赌注压在一个人身上......
事实证明,他是一个天才,他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