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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母亲的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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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12月15日是母亲去世的周年。每当想起老母为儿女无微不至奉献了一生,我就万箭穿心,肝肠寸断,悲痛不已,眼眶不由自主就湿润了。但是,让我产生第一次这种情感的不是母亲的离去,而是她亲生的我的第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的遭遇。
  从1976年离家到母亲去世,快四十年的时间里,因第二个继父的原因,我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不得已回家,也是想看望母亲,和母亲有说不完的话。然而我就没有机会去问母亲:“是怀着我还是我在襁褓中第一次改嫁给姓李的?”现在这个问题已成了我终身憾事。
  我1957年6月出生,生父是和平医院著名外科医生,在这年的夏天被打成右派投入大牢判刑七年,可能是挺着大肚子也可能我刚出生,母亲也因家庭出生和父亲问题的牵连被单位开除。她第一次嫁给了汉人我父亲,本民族认为她是个“大逆不道 ”的“叛贼” ,所有人包括她父母都跟她断绝了关系。在自己家门口举目无亲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她第一次又改嫁了个汉人。这个人姓李,家在天水巷,与生父老宅子铁香炉寺巷不足2里地。
母亲虽然委身与人,但并不屈服,在没人的时候总是教育我:“谁认识他是谁?叫他的名字。”我因此也吃了亏。
记得一个暖和的天气,我的个子只在母亲的膝盖之上,按照常理似乎三岁多的样子。我玩累了,兴匆匆跑到家里,见窑洞里只有母亲一人,张口就问:“李**不在么?”忽然李**从门背后窜出,一个巴掌打狠命在我脸上。他当时是个杀猪匠,就是《儒林外史》中胡屠夫般的凶神恶煞。这本书里说,范进中举后乐极生悲高兴得发了癫狂病,人事不醒。他丈人胡屠夫一个巴掌扇在他脸上将其打倒,范举人才清醒了,恢复了正常人思维和举动。我一个孩童,怎能经得住如此一击,何况还是迅雷不及掩耳呢!母亲态度怎样我忘了,但是可想而知,她一定很生气,歇斯底里埋怨李父打我。李发狠说:“我今天晚上不回来了!”母亲爬到他耳朵跟前,亲密说了一阵悄悄话,李转怒为乐,扬长到猪场去了。这猪场在东街的东头,那时还有长城,出了长城就到了。
  从这里可以看出,母亲当时跟他时就打定了注意——得鱼忘筌,过河拆桥。这成了日后接二连三此起彼伏祸害和灾难的根源。
这应该是1960年。这年冬天似乎特别寒冷,冰天雪窖。母亲挺着个大肚子从屋里出来,在光滑的冰上快步行走去取晾晒的衣服,大概用力过猛,不慎滑倒重重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个弟弟是怎样出世的,是否是早产,我没有影响了。他的小名叫 “雷雷”。
  雷雷是个很懂事的孩子,浓眉大眼,嘴巴乖巧,聪明伶俐,我七岁上小学一年纪时,他被满院子人的夸奖。母亲、继父和我都为有他而感到自豪。这个时候母亲给我和雷雷各自织了件毛衣,我们兄弟俩有张穿着毛衣在照相馆站立的合照,所有看过这张照片无不羡慕我们两人模样长相和照相高明的技巧。家庭虽然不富裕,母亲又怀着抽身退出的意思,但还是象个家庭的样子。雷雷聪明,我上 2年级时,不到 5岁他就上了1年纪。
  1964年随着父亲刑满释放的临近,灾祸已经悄悄向我们逼近。
  这年深秋的一个下午,母亲领着我抱着雷雷来到了一个离家较远的陌生的地方的一座桥上,母亲指着后面的丘陵告诉我:“这是烈士陵园,前面是联合监狱。” 我问她到这里干什么?她只说等一个人。我问她等谁,她也不回答。天气非常冷,母亲紧抱着雷雷用自身的体温给他温暖,我不停的跺脚“暖足”。一直等到夜很深了也没见着那个人身影。后来我才知道,母亲要等的就是我的父亲,父亲为什么爽约我不记得了。
  父亲出狱后大概就住在铁香炉寺巷的祖宅子里。但是父母的偷合却是在南街老爷家的一间有3平方米只能放一张床站三个人的仓库。这地方离天水巷与铁香炉寺巷也不到2里地,三地大概是个等腰三角形。


1楼2012-12-24 17:07回复
    楼主啊,您的母亲也只是凡人一个,应该允许她存在一些缺点与错误。您的雷雷弟弟真可怜,他的人生命运真不好。


    3楼2012-12-24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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