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声巨响,竹简被一只粗厚的大手猛拍在案上,登时线断竹飞。堂下缩头缩脑的人浑身一抖,那副惊慌呆蠢的模样更添了几分窝囊。
刘备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格格作响,那双阅尽人世沧桑的枭雄之眸此刻锋利得如见了血光的寒剑,直活活要将面前这人传几个透明窟窿。“竖子安敢如此!”他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低沉着声音言道。
“刘……刘将军……小的也是奉了蔡……蔡将军与主公之命……”那人腿早已软了,瘫跪在堂下缩着身子。刘备“刷”一下拔出贴身的双股剑,登时吓得那人声都没了。侧身立在案几一边的白衣青年望着寒气逼人的剑光,面上岿然不动。堂下之人生死一线之际脑子突然清醒许多,模糊记起刘备身边这心腹幕僚似乎与自家主公还有几分亲戚之谊,一张口慌不择言地叫道,“公子!公子……我可是刘荆州的人……你,你不能见死不救!”
白衣青年侧了侧脸。也怪,这人的眼神动都未动,却分明一股凌厉的鄙薄排山倒海而来,立即便叫那人不敢再胡诌。刘备展臂一挥,双股剑“噌噌”跃至堂下之人面前,深插没地,颤巍巍发出一片连绵不绝的“嗡嗡”之声。那人脸色倏失血色,险些厥了过去。
“尔名宋忠,果是为鼠辈送终而来乎?”刘备挖骨剜髓地嘲讽着,一指傲立地下的双剑,“杀你,污我刀耳!滚!”
待厅堂恢复平静,那年轻男子才近前几步,关切地凝视着刘备的脸色,和缓道,“刘琮年幼暗弱,蔡瑁背主之徒,皆不足与谋,主公无须为此辈置气灰心。曹操既得荆州,新野断不足守,我们需即刻启程。”
刘备深深叹了口气,“何惜景升,不得麟儿!依先生,我等当往何地?”“赴江夏,与公子刘琦会兵。”刘备点点头,从案后绕出下堂自收回双剑,“事不宜迟,今夜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