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太阳从东方露脸,树哥才起床。今天无大事,照例到店里转一下,然后中午去见几位朋友。
树哥拉开窗帘向外看了看。这是树哥多年的习惯,没有特别目的,就像洗脸涮牙一样是必备的程式。天澄碧瓦蓝。院子里几株老银杏光秃的枝桠生硬地摇晃。依据树哥多年的经验,这说明外面天气一定非常寒冷,风大。
树嫂早已准备早餐。听到树哥起床,便摆放碗筷。一瓯豆汁,几根油条,面包,牛奶,一盆热腾腾南瓜粥,几样小菜。树嫂是地道北京土著,三餐多少都有北京味。
洗脸刷牙吃饭,前后不过半小时。树哥是个急性子,吃饭简单而且神速,就像军营里的生兵蛋子。
“今天你都要会些什么人啊?”树嫂一边给树哥打鞋油,一边操着京腔问。
“还不是上次李方带到咱家来的那个河北老汉?说有一批货问我有没有兴趣?”回答间,树哥对着穿衣镜认真地打领带。
“就是眉毛很重,说我特能算计的那个牛二哥?”
“是他。”树哥扎好领带,穿鞋准备出门。
“哈!李方这个混小子,不把什么好人介绍给你。我看那老头眉毛深重,刀条脸,目光囧囧,说话拐弯抹角,不定是什么好鸟。你要小心!”
“别这样说别人!”树哥不耐烦地制止,“都是生意上的朋友,还有什么坏人不曾?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你还别不信?就说李方。我看这小南蛮也不是你说的那样可靠。我从来就不信任小白脸男人。神秘秘的,猫性。倒是会说话的很!鸟儿都能从树上哄下来。”
“在你眼里谁都可疑。就你那乡下表弟可靠!机场高速上都能骑自行车。说话颠三倒四,骂骂咧咧,靠谱吗?”树哥边说边乐,推门而去。
“晚上不要应酬太晚,早点儿回来。”树嫂在后面喊。
树哥假装没听见,没有回答。外面果然北风凛冽刺骨,树哥禁不住裹紧了大衣。司机小李分已经把车等在了院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