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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我家房后演驴皮影,我们爷俩爬后窗看,看着看着,父亲爹一声妈一声的叫了起来,一问是肚子疼,疼的汗珠直流。对此当时我们无任何办法,直到把他折磨得筋疲力尽⋯终于挺过来了,但那种孤立无援、无可奈何的感受至今难以忘怀。
大约是43年,大姨来信,已给父亲找一份看谷草㘯的工作(我后来读水浒传时,总把林冲看护的草料㘯想像成父亲看过的谷草场)。
父亲收拾了两个包,扛着行李,领着我登上了火车(坐火车这可能是我生来第一次),不知坐了多久,在一个晚上,迷迷糊糊到了沈家站。
从此住在大姨家,生活也比较稳定,大姨家已有两个男孩,轮岁数,我居中间,我们关系不错,从未吵过嘴、更没打过架。在大姨家令我记忆较深刻的好事儿多多,如秋初的一天,她买来许多心形小西红柿,洗净之后,居然沾白糖吃,好吃极了。
不久老姨也出阁了,嫁到离家八里之外的三家村,此时姥姥似乎无任何牵挂了,毅然决定出家为尼。
新中国尚未成立,但反对迷信风声很紧,风传给她们找人嫁了⋯。于是庵中人将房点着企图自焚归天。
姥姥是其中最幸运者,竟然在烟火中爬了出来,但房已化为灰烬,只得投奔女儿们
(她生有五个女儿,没有儿子)家中!
我从安东到沈家,是第一次坐火车,如今这样火车早已被淘汰,但它比我当年坐的车要强上多少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