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佐助君,能请你回到木叶吗?”当那个在佐助映像中一向软弱的不可思议的女孩子这么说的时候,佐助忽然间便觉得有些奇妙。
此刻,他们所身处的地方是一方刚刚结束战斗的战场,他的草雉上还残留着倒下的尸体上的鲜血,寒光凛凛。而那个纯白的女孩子就这么直接拽住了他的衣袖,好像丝毫都不担心自己会成为草雉的下一个目标一样。
不,不能说不担心吧,只是想让他回去的意愿战胜住了恐惧而已。
佐助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倒在地的雏田,那双白色的眼瞳中映照出自己浑身浴血的样子,他忽然有些想笑,而他也确实笑了。只是从女孩子颤抖着的身子中便可以看得出来,他笑得有多恐怖。
佐助收回笑容,毫无起伏地问道:“为什么?”
雏田微微有些怔愣那个一向冷酷的少年会理会自己,却也马上反应过来,克制住自己身体的颤抖,目光坚定地对他说:“鸣人他,一直都希望佐助君你能回木叶。”
“是吗,可是先不说木叶没有我的容身之处,鸣人他啊,”似乎想到了什么,佐助微微勾起了一个勉强可以称得上是笑容的表情,“可是决定要和我同归于尽了哦。”
没有理会女孩睁大的眼睛,佐助转过头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场,突然间便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那个时候,自己还拥有着令人羡慕的一切,只是却也并不多快乐就是了。
佐助想起了那天又被哥哥爽约的自己,任性地跑到了少有人迹的角落肆意地破坏着花花草草,却被一阵喧闹声引开了注意。
那时候,自己微微转过头,首先看到的却并不是他所以为的吊车尾受欺负的样子,而是一个蓝发的女孩子蹲在地上抱着头似乎在哭泣的模样。
那时候女孩子的样子却并没有得到多少佐助的同情,相反,佐助只觉得厌烦,既然不想受欺负就应该站起来反抗,只是一味的哭泣又有什么用呢?
后来佐助才知道,那是与自己同班的女孩子,名字叫做日向雏田。
是与自己一样出身名门的孩子呢,因为这种原因,佐助便从此留意上了雏田。
但佐助越留意雏田便越觉得失望,而越失望便越觉得不甘心,从而越加留意起来。好像成了一个无法解开的死循环。
也正因为这个循环,佐助很轻易地便发现了雏田喜欢那个吊车尾的事实。
不爽,莫名地很不爽,所以从一开始,鸣人便不可能得到佐助的认可。
后来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或许佐助就会这么一直一直地留意着那个女孩子吧。可惜,没有如果,那件事带来的仇恨吸引走了佐助的全部注意力,是他的目光再也无法只单单地凝聚在那个女孩子身上。
于是等到现在,佐助才又一次地仔细观察着这个女孩子,而她也确实发生了他希望的变化,只是那变化并不是他带来的。
佐助微微侧过头,看着女孩子拉住自己衣袖的手,只不过是路过而已,便碰见这女孩子被人追杀。而雏田拼命挣扎着逃生的场景莫名地便让他觉得不爽,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出手了。
本来打算直接走人的,但被女孩子拽住了衣袖说出了上面的那一番话,总感觉更不爽了啊。
佐助扯回自己的衣袖,有些不想再与雏田纠缠下去,突然想起小时候的记忆,令他又想起了那个人,让他突然便觉得,有些累。
“佐助君,”身后传来女孩子的声音,佐助停下脚步,却并没有转过身,只是静静地听着女孩子絮絮传来的话语。
良久,佐助再次迈动脚步,正当雏田失望地注视着他的背影的时候,便听到少年清亮的音线传来,“你还真的是很在乎他啊!”
雏田怔了怔,脸便一下子红了,这时少年的音线再次传来,“所以这次,我会当成从没遇见过你。”
佐助没有回头,是因为他知道少女的表情和回答,就算再怎么变,最本质的东西还是不会变的。
鸣人是雏田唯一所珍视的光。这一点佐助在很早的时候便知道了,而让这道光不会改变的方法,佐助同样很清楚。
终结之谷,是他和鸣人的战场,看着对面已然成熟的鸣人,佐助微微抿了抿唇,目光滑向四周,果然,他们都在。
佐助并没有留情,事实上,从一开始,他便没打算对鸣人放水,那不是他和鸣人想要的结果。
当轰鸣着的千鸟对上爆发的螺旋丸的时候,佐助便知道,结束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不是水月他们以为的他的胜利,也不是鸣人以为的同归于尽,是他输了。
事实上,从一开始,他便没有要赢的意愿。
静静地从终结之谷上坠落,佐助没有理会水月他们向自己伸来的双手,自己的伤势自己最清楚,又何必费那个力呢?
佐助将目光移向雏田,随后又转向了那个光一样的少年,微微勾起了一抹似是温柔的笑意。随后轻轻闭上了眼睛,再也没看他们一眼。
鸣人,最后的束缚已经解开了,所以就这样毫无顾忌地去释放你的光芒吧,那才是我真正想要的,你知道的吧?
“我当然知道啊。”鸣人望着远处火影岩上自己的头像,忽然间便这么说道。
鹿丸从成山的文件中抬起头来,望着如今的六代目旋涡鸣人,抽了抽嘴角,“你在说什么莫名奇妙的话啊?有空说那些还不过来处理你自己的工作,六代目火影大人!!”
“啊啊,是雏田唉,雏田给我送饭来了,”鸣人忽然激动地跳了起来,然后笑得阳光灿烂地朝着鹿丸的方向说道,“鹿丸你应该不会阻止我吧?要知道打扰人家夫妻恩爱可是要被鹿踢得,所以麻烦你啦~~”说完也不等鹿丸反应过来便直接从窗户溜了出去。
留下鹿丸按着头上的青筋,咬牙切齿地咒骂着新上任的火影大人。
窗外,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