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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耽美文】我的启蒙文—《鬼话连篇》作者:青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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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因为旧年好友奇特又莫名的邀请而踏入的乡间别墅,街角拿着云片糕的老人在昏暗路灯下的微笑,亦或在某一天午夜醒来,我会看到月光下女子苍白的面孔,一个一个,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究竟是不是我天生吸引着他们,而注定来记录每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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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2-20 1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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粒径分析仪,用于水泥,陶瓷,药品等各种颗粒直径分布的测量,粒径分析仪分湿法和干法粒径分析仪,全内置分散系统,采用傅里叶变换光路。粒径分析仪,适用各种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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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魂夜》
我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当拿到毕业证书和那一本薄薄的劳动手册的时候,还真有点懵了。其实那四年对我来说基本是一片空白,没有奋斗的目标,没有考研的勇气,更多的是和一群哥们打篮球、拼网游,毫不吝啬地挥霍自己的青春。
毕业后在家里混了好几个月,父母实在看不下去,干脆一脚把我踹到了B市舅妈那里,让我去当了一个见习老师。没错,你没听错,如此不安分、不老实,满脸愤青的安踪同志居然要开始当一个人民教师了,听起来都像是个笑话。
走的时候母亲非常地不舍,担心我一个人过能不能习惯,甚至还担心我会不会被欺负。父亲依然铁着个脸,数落着我如何如何的不成材,让他们操心。但是我清楚他们只是舍不得我一个人出去生活……
我就职的那个学校位于B市的老城区内,马路很窄,不算闹市区,很多的房子依然是搭的私房。
学校其实也不大,但是翻修过了。教学楼的侧面就是我们员工的宿舍,虽说是宿舍,其实也就是腾出几间房子来给我们这些没有住房的外地青年教师一个落脚的地方。
我拿着大箱子,胳膊下还夹着一大包行李,东倒西歪的上了二楼。心里暗暗的想,幸亏只是在二楼,否则爬都得爬死我。
领钥匙的时候后勤处的大妈就说了我有个室友,所以开门后发现不大的房里塞了两张床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进屋喊了两声,没见有人答应我,我也就当室友不在,自顾自的卸下一大堆东西,抬了抬酸疼肩膀,四周环视。
房间是小了些,但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单用的卫生间,还配置了台电脑,窗户朝向也不错。至于厨房,单身男人能自己下厨的那是凤毛麟角的稀有动物,所以没有也就罢了。
这么个房间拿来做双人宿舍倒也不委屈,最让我满意的是床是新的,连床单被褥都收拾妥当了,清清爽爽得看着也舒心。我于是点着头自言自语道“不错,小地方还算干净,能让少爷我住人。”
“是不错,床是我翻新的,顺带了你的,电脑是我带来的,你如果早些日子来就会知道这里其实就是间柴房,少爷。”
声音是从门口走廊传来的,没一会就转进来个人,穿着件白色套杉,带着副无框眼镜。脸长的很帅气,但是属于那种不苟言笑的。
他走了过来,看了我两眼,然后指着靠墙的床说“你就睡那里,我习惯早起,睡外面不容易吵到你。”
我看了看那床,再看看边上靠窗的那张,也笑了笑说“哦,没问题,我姓安,叫安踪。不知道同学…不……同事怎么称呼?”话虽那么说,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靠窗的床冬暖夏凉,而且明显地方大,靠墙的自然没法比。
“这人就一个自私鬼……”得出了结论,我也就知道该怎么处了。
这个小人的名字很斯文,叫白翌。是个教历史的,虽然不是主科目,但比起我这个教美术的闲差来说,也算是忙人一个了。我空闲的时候,就借用他的电脑玩玩游戏,听听音乐,好在这人虽然门槛精得很,但处久了倒也算不错,至少没连电脑也给加密了。
白翌喜欢看书,而且是看的很多很杂,甚至封面破烂、文字模糊的手抄本和貌似佛经译本的东西,他都能看得津津有味。
无聊的时候,我们也聊天,然后我发现这小子其实懂的东西很多。如果他愿意,东南西北的都能给你说上些名堂,果然那些书也不是白看的。
本以为上班的日子无聊,没想到这么一晃眼也过去了几个月。过两天就是冬至,舅妈给我带了些冬至吃的豆沙馅汤圆来。我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也就分了一半给白翌。
我们两个围着电热炉子,吃着舅妈做的汤圆。自然也得找点话题,俗称“围炉夜话”……
“马上就要冬至了,这天还真是说冷就冷啊。我冬天的衣服还没让我妈寄来,这风刮得我直打哆嗦。”我紧紧地靠着炉子,贪婪地吸收热气来暖和自己。
“我有备用的衣服你先借去穿,反正你人瘦小,肯定套得进去。”白翌正向锅子里捞圆子,忽然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说“冬至其实又叫寒衣节。你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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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2-20 1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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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家里有人过世了……”我心里想,脑子里却突然出现了前两天和白翌聊天到的寒衣鬼冬,似乎……有那么点心虚。我暗啐了一声“晦气。”脚下则开始不自觉的加快步伐,打 算从那男人的身后超到他前面,眼不见为净。
那个人走路的速度实在不怎么快,超过去是早晚的事,没几步我就和他并肩了。就在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瞥过去一眼,发现那个人的脸毫无血色,整张脸只有那眼珠动了下,他看了一眼我……然后嘴巴朝两侧一拉,露出了一个极其不自然的笑。说实话那种笑法就像是在一个萝卜上用刀切了一个口子,因为除了嘴巴,他脸上其他地方根本连丝毫牵动也没有,僵硬异常。
我心底一抽,寒毛也跟着竖了起来,也没多想就小跑着向前面的弄堂口跑去。
眼看着弄堂口就在眼前了,我也跑得累了,于是停下来,呼了呼气,开始埋怨白翌讲的那些奇怪东西,虽然说绝对不相信,但是心理总归会有些疙瘩。又懊恼自己为什么那么没用,或许人家家里刚刚有人过世,哭得脸僵掉了……
嘴里暗骂了几声白翌,然后又加快了步伐往前赶。
突然我停了下来,这次轮到我浑身僵硬了,那个穿灰黑色衣服的男人居然又走在我面前。但是之前我看的很清楚前面没有人啊,并且我明显甩掉了他!怎么突然就又出来了呢。
我感觉下巴有些发麻,冷风吹得我太阳穴很疼。但也是这种痛告诉我,我现在是清醒了。
我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做到的,弄堂一条到通到口,绝对没有岔路,更什么没有暗门不暗门的。我想没有人能够穿过那么厚的水泥墙,再出现在我的面前。除非……他其实不算是一个人。
我咽了唾沫,没有走。那个人也没有动,他依然背朝着我,僵直得犹如是一块石头,总觉得有些违和感。又一阵冷风吹来,我突然醒过味来,如此大的风居然没有吹动他的头发或者衣角,他就象是立体的投影一般静止不动。
一瞬间我有一种冲动,想碰一下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实体,脑子里混乱地闪过些自欺欺人般的解释,他也许是一个投影,他也许是我的幻觉,甚至我想到了他是一个广告牌。
我心虚地喊了一声“喂……”拳头握得很紧,心想万一他袭击我,我可以第一时间给予反击。
可是他动也不动,依然背对着我。
我可以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而我前面依然一点声音也没有。
突然他转过了身体,又露出了前面那诡异的笑容,这次他的眼睛也往上翻了。森白的牙齿把那萝卜切口似的嘴填得满满的。这种笑容诡异让人想到了巴蜀发现的巨大鬼怪面具。
我一下子往后退了一步,没有站稳。跌倒在了地上,于是我发现了个更让人绝望的事。他根本没有走在路上,他的脚分明停留在地面上方几公分。与其说是在走,不如说是在飘,难怪连脚步声都没有,难怪他走路的姿势僵硬得近乎诡异。
我不知所措地抬头看着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一点一点地靠进,理智告诉我应该跑,可我却连手指都没动弹一分,只眼睁睁看着那张脸上的嘴裂得更开了,几乎拉倒了耳朵。
他直垂着手臂“走”了过来,指甲掐入掌心的剧痛,刺得我一个激灵,几乎连滚带爬的往后退。口袋里不知有什么掉了出来,我自然没空去关心掉出来的是什么,却突然发现那怪人不再靠近了,只僵直地扭了扭脖子,翻下眼珠看着我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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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出一口浊气来,我庆幸地也跟着看过去,发现那里有几粒赤豆正滴溜溜打转。怪人好象很畏惧那几颗赤豆,一瞬间我想到了白翌说的红豆驱邪的说法,于是条件反射般地抓起红豆就朝那人的身上扔,他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嘶吼,身体蜷缩了起来。
机不可失,我马上起身,朝前面狂奔。几次差点跌倒,我没有再敢回头。不要命地往宿舍奔去。
到了宿舍,我几乎是撞进门的。白翌在看书,他惊讶地看着我。我跌跌撞撞坐在了床上,大口大口地呼气,额头上已经全是冷汗,身上和手上沾着泥,无比狼狈。
惊慌的闭了闭眼睛,我连吞了几口唾沫,这才镇定些许,睁开了眼睛。白翌给了我一杯热茶,我干涩地说了声谢谢,哆嗦地捧着茶杯,靠这杯里的热气来缓和僵冷的身体。天晓得我前面有多么的恐怖。
白翌坐在我旁边,我意识到我已经到宿舍了,也不像先前那么害怕,但是那惊恐的镜头依然在我脑海里不停的翻腾。
“白翌……”我握紧了杯子,防止自己的手再颤抖,话在喉头滚了几番才出了口“我前面看到了鬼!”其实很窝囊,前不久还拍着胸脯说自己不相信,但是这样的事情太离谱了。
“哦?什么样子的?”他没有嘲笑我,只安静地看着我问道,清冽的眼神似乎让我又镇定了些许。
我喝了口水,舔舔嘴唇。把我晚上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白翌沉默了半天,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应该是遇到做头七的回魂了,今天也是他的回魂夜啊。”
我转过头看着他问“回魂夜?”
“就是一般过世的人都会在死后的第七天会回去,一是最后看一眼自己的亲人,二也是为了拿走属于自己的东西,还了自己欠下的债,与这个世界做一个彻底的了断。但是他们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所以过了回魂夜他们就必须要走。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看着杯子里的茶叶慢慢的展开喃喃的说“寒衣鬼冬……”
我想到了什么事情抬起头看向白翌说“对了……如果不是衣服口袋里的赤豆,也许我没那么幸运能跑得掉,刚才他过来的时候。我看到掉落在地上的赤豆,朝他丢过去才算拣会小命。”
白翌低头轻笑着,没有回话。
“等等!”我突然想什么来,定定得看着他“衣服是你在我出门的时候借我的,你知道今晚是鬼冬,所以才在里面放赤豆的吧。”我几乎感动的都要哭出来了,毕竟面前的也算是我安踪的救命恩人啊。
“我可不知道你会碰上什么。至于赤豆,上次下汤圆的时候那几个夹生的豆子汤团不是全扔在桌上了么,我那天穿的就是这件衣服,这几颗豆子大概收拾的时候不小心粘到的。” 白翌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站起来走回了自己的椅子上,继续看书,想了想又回头看我一眼“没事你就去洗澡睡觉吧,看你一头的汗和一身的泥。”
我见他不承认,也没精神去追问了,早点洗洗睡了才是正道,于是也就点头胡乱应了。
洗了个热水澡,身体放松了下来,感觉已经没有前面那么惊恐了,我正准备上床睡觉。
白翌问道却“你真的觉得那个人是要伤害你么?”
我愣了下,因为的确那个怪人没有做出实际伤害我的事情,但是他的本身就足够恐怖了。所以我才会如此的惊慌。
“我也不知道……难道他不是想抓我走?”我纳闷地问道
“谁知道,因为他已经被你驱走了。”白翌没有抬头。
第二天,我路过了昨天晚上走过的那条小道,太阳照射在路上暖和许多,在那里的一家人的门口堆放着许多的花圈,透过房门,可以看到灵堂的中央放着一张照片,他笑的僵硬,他穿着灰黑色的大衣,衣服很旧,皱巴巴的。头发有些斑白……
我脑子回响起昨晚白翌最后的一个问题“难道他是真的想要伤害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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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方鬼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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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翌皱眉,看着对面的孩子,略微放缓了声音“你确定你没有听到有人喊你名字?”
“我没有,我只是…听到有人念儿歌。一个很奇怪的儿歌。不知道是什么,他一直在念。然后就没声音了……”女孩愣了愣后断断续续的说
“能告诉我们什么样的儿歌么?”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白翌继续追问道。
孩子抬起头,白皙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说“不能,因为这个是秘密。”
我说“你和谁的秘密?”
女孩有点焦虑,摇头说摇头说:“不能告诉你们,‘他’会不高兴的。”
我有点无语,这样的问话实在太无意义了,什么也没问出来。儿歌,太奇怪了。什么样的儿歌能让一个女孩天天和影子玩。我再看了看老头,他有些激动,可能无法忍受孙女这样的诡异行为,一直在压制自己的恐惧。突然他开口念到“影儿鬼,阴阳路,莫回头,清明吊子,孤头坟,盏冥灯,过夜路,生死两界,鬼回头……”
女孩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祖父,用那种几乎是愤怒和震惊的眼神,怨毒地看着那老头。
老头脸色苍白,他说“那孩子念的就是这个,我记得…”
女孩很生气,她站了起来,朝门外走了过去。李老头抱住李嫒,几乎连拖带拽地往里拉。
白翌看了看门外,清冷的路灯照在水泥的路上,凹凸不平,然后回头和正觉得奇怪的我说“走,出去看看。”
天已经完全黑了,明显天气不怎么样,连个月亮也没有。那么冷的天气,屋外根本没有行人。除了路灯照的到的地方,其他都是一片灰蒙蒙的景象,铁锈斑斑的铁门被风吹得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偶尔有一只野猫从汽车底座串出来,但马上进入了另一个黑暗的空间。
我裹紧了衣服,不让冷风吹进衣服里。白翌走我身边,然后和我说“我现在喊一个名字,你帮我一起喊,如果看到什么也别惊慌,有我在,不会出事。但是记住不能停止。走一步喊一遍,明白么?”
我点点头。并肩地走在他旁边,于是我们就从老李铺子的门口往那个不远处的十字拐弯角一步一步的走去。
“李嫒”白翌跨出了第一步。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我紧跟着踏出一步也喊到“李嫒”
于是白翌接着我的声音喊出了第二遍,跨出了第二步……
寂静的马路上只有我和白翌两个人喊着李嫒的名字。就在即将快要走到了转角处的时候,我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对!我的影子,变成了两个影子!一个明显是孩子的样子。比我自己的影子矮小很多。但是他跟着我的步伐在走,完全按照我步伐的快慢。好象那个影子就是我的一样。我又看了白翌的,他的影子虽然没有变成两个,却颤动的很厉害。那个怪影子就想牵引我和白翌的影子一样。夹在我们当中,我用眼角斜望了旁边,在我和白翌之间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它就在我们中间。
我冷汗就那么下来了,手握得更加的紧,几乎感官也要麻木了。又是一声李嫒,这个名字完全象是一个咒语一样诡异。我也紧跟着喊着“李嫒”声音明显在颤抖,已经不是我原来的音调了,沙哑而空洞。
我发现白翌的声音也发生了改变,那是一个尖锐得犹如野猫在叫般的声音,几乎听不出他在喊的是李嫒两个字了。我没有忘记必须要跟紧而不能中断,也喊了声,那个声音感觉不是我嘴里出来的,而是我身傍边发出的声音,刺耳得象塑料摩擦的声音。
第13次……我们马上就要到了转弯角。我们的声音已成了三个人的喊声。对,我和白翌的声音,然后就是由我们当中发出的声音。三种声音三个影子,一个空间中只有2个是人。
终于走到了转角,我几乎站不住了,实在无法想象我背负的是个什么东西,我可以感觉它就在我身边。
我舔了舔嘴唇,斜眼看了看白翌,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没有继续喊名字,还好他没继续喊,我也实在撑不下去了,那感觉就象在叫魂!
我盯着墙壁上影子,它因为路灯的照射,变得很清晰,而且明显比在路上的时候大。这个影子不停地在跳动着,有着规律,然后耳边突然响起了儿歌“影儿鬼,阴阳路,莫回头,清明吊子,孤头坟,盏冥灯,过夜路,生死两界,鬼回头……”
那个被我们带来的影子就一直在跳跃,儿歌也在不停地重复。鬼真的会回头么,我不敢往后看,又不想看着那诡异万分的影子。我突然想跑,离开这个地方,太疯狂了。这个简直是噩梦。但是抓着我的手明显力道加重了。我知道我不能跑,或者说我根本跑不掉,我的影子和那鬼影是连在一起的…也就是说那玩意是随时随地会跟着我走的。我现在跑了估计命也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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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财》(上)
很多时候大部分人都相信运气,说句实话,我也那么认为。人各有命,富贵在天。比如有的人可以平步青云,有的人则一辈子的碌碌无为。感叹同样是人,为什么可以那么天差地别呢?
是啊,天差地别!今天早上,门卫老刘给了我一封信。打开一看,封面红底金边,红色的绳子系成一个显眼的中国结。这显然是一封婚礼请贴,俗称红色炸弹……炸飞了我那颗备受煎熬的心。请贴是我一个大学同学的,叫严乘,记得上学那会,他和我关系很好。
严乘人帅、读书好、口才也好,所以很能讨得女孩子的欢心,可以说是校草级别的人物。只是他家境不富裕,是贫困农村考上来的大学生。
和我们这些城市里面的孩子不一样,他们的将来都得靠自己的双手一点一滴的赚回来。严乘对自己的出生感到自卑,但又不愿意别人看低他,所以为了要在同龄人中显的时尚又有品位,他几乎每餐都只吃泡面和面包,省下钱来买装扮自己的行头。
有时候我看不下去也会把母亲带来的东西分些给他,严乘往往只是矜持地道声谢也不多推辞就收下了。虽然表面上看不大出来,但我知道他是承了我这份情,我们的交情也就这么打下了。
所以基本上来说,严乘是一个有野心有抱负的人,他不甘心自己的出身,于是极力地表现出自己比城市里的青年还要出色。这样的人成功只是早晚的事,我只是没想到才毕业没多久,那小子居然那么快就已经成家立业,事业有成了。恭喜他的同时,内心总是感觉有那么一丝凄凉,与自己现在的状况相比,严乘实在是太幸福了。
随请贴寄来的还有一封信,当中写了一些他和他准夫人的甜蜜爱情故事,但是最奇怪的是,他在信中说他发财是靠一个秘诀,一个古老的秘法。有了那个秘诀就可以财运亨通,飞黄腾达。还说因为我是他大学时期最好的朋友,所以他只告诉我一个人。他要我来参加他的婚礼,然后就把这个独一无二的秘诀告诉我,拉我这个兄弟一把,连着我一起发财。
我笑了笑心想,有那么容易的事么,就算天上真的下金子雨,我头顶也绝对是艳阳高照,发财的事从来与我无缘,我只求能安稳的过日子就不错了。
说到钱,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去婚礼要出份子,要红包!我摸了摸头,心里想这个月的工资用得差不多了,开口问父母要又不好意思。真是麻烦的事啊……他是我大学时最好的铁哥们,哥们结婚连份子也不出,实在说不过去。
就在我两头为难的时候,白翌下班回宿舍了。我想了想,又看了看白翌。决定把白翌拉去,红包就可以两个人一人一半!反正这个礼拜五学校组织去参观科技馆,我们两个都空了下来,算上周末的两天,正好去离B市不远的严乘那儿参加婚礼。
“白哥!你下班拉!”我一边献媚地帮着倒茶,一边对着他傻笑。
白翌歪着脑袋,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回答道:“下班了,你今天……没什么,当我没问。”他放下衣服,喝了口茶就去开电脑了。
我知道他是明白我笑中带奸,但是只有你能和我一起分担,不找你我找谁?我搬了凳子坐在他边上,乐呵呵的和他说:“老白想出去散散心么?”
白翌敲着键盘,头也没抬 ,“不想。”
我心急了起来,万一他真的不肯,我就只能自己出全部了。怎么拿得出来呢……
我心一横,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我要去参加一个老同学的婚礼,没钱出份子,叫他和我一起去,份子一人一半。反正我和他已经算得上相当熟悉了,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他停下手,抬头看着我问“婚礼?就是说要我和你一起出红包的份子?”
我心虚地点了点头,他低下了头继续打字,坚决地回了句“想也别想。”
我心里一火,果真是一毛不拔!突然想到严乘不是说有什么发财的秘密么,白翌最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如果我告诉白翌,说不定这个铁公鸡会感兴趣。我又朝他的座位挪近了些,装出神秘的样子低声告诉他“老白,你是我兄弟,我才和你说,其实我那朋友有一个发财的古老秘法!他说只要我去,他就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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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2-20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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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财》(下)
“严乘!”我喊了声,怎么搞的,他小子在玩行为艺术?趴地上扮母猴子?
他看到我,马上恢复了以往的神态,站了起来,整理了下衣服,尴尬地向我笑了笑说:“东西掉地上了,我在找呢。”
我疑惑地看着他,感觉他身上到处都是怪异。他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这个人……真的是我以前认识的严乘么?
厨房的门打开了,苏兰捧着菜,看见我们表情怪异地站着,疑惑地看了看我们问:“出什么事了?阿乘,还愣着干吗,快去帮忙拿菜。”
严乘也微笑着说:“你看,快要结婚了都是这样的,神经有些紧张。没事没事,你们去坐下我去端菜。”
饭菜很丰盛,都是我喜欢吃的菜,看来严乘还记得我这个老同学的口味。我们坐在一个很大的红漆实木餐桌上,菜盆子摆的满满的,色泽诱人。
但是奇怪的是,在餐桌上摆放着八份餐具,我疑惑的问严乘:“你还有朋友来?怎么有八份餐具?”
严乘说:“没了,这个只不过是小兰家里的习惯,婚礼前一天弄四个空位置,和祭祖什么的差不多。没什么,多放个碗筷罢了。”
我和白翌对看了眼,白翌皱了下眉头,首先坐了下来,我也挨着他坐了下来。
严乘客气的给我和白翌倒酒,一边笑着说:“来,满上满上,我们兄弟好久没有这样痛快地喝了。”
我也怀念起过去,大学偷偷地在宿舍喝啤酒,还怕被校监发现。那个时候,年少轻狂啊。现在看着严乘如此意气风发,虽然已经回不到过去了。但是严乘依然是我的好兄弟。那么想着,我一扫前面的疑惑,开怀的说:“是啊,难得哥们儿你结婚了。一定要庆祝庆祝!”
严乘帮我斟满了酒后,就去给白翌倒。但是白翌轻轻地用手覆盖着杯口,淡淡地说了声:“我不喝酒,谢谢。”
严乘尴尬的说:“难得我明天结婚,少许喝点也无妨。”
我很不好意思,没想到白翌会那么说,但是我知道白翌不想做的事情,越劝他越是不会答应,反而会觉得厌烦。
我打岔道:“严乘别劝了,他不喝我喝。”说着举起杯子就猛的灌了下去,正沉浸在自己的豪爽感觉下,突然感觉身体有那么点不对,像是心底被砸了块冰块一样。我悲叹地想道:“我也就那么点酒量啊!”
白翌看着一饮而尽的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他也不怎么能喝,我们就吃菜吧,要喝等明天婚礼上,我们一定不推辞。”
我想说些什么,但是白翌用手拉住了我的胳膊。不动声色笑着说道:“你看今天来主要是参加婚礼的,如果现在就把这小子灌成了烂泥,明天估计也就参加不了婚礼了。”
严乘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一高兴忘记了其实小安没什么酒量,那么这样吧,我们以茶代酒。”
苏兰笑着说:“你们男人一谈到喝酒就各个像不要命一样,别顾着喝,也尝尝我的手艺。”
严乘赔笑道:“是,是。老婆大人的菜你们一定不能错过,绝对是人间美味啊。”
我拿起筷子,夹了块肉,但是吃在嘴里却觉得那块肉的味道说不出的古怪,就好像这些东西都是被放了很久的菜,没有了原来的新鲜。但是菜是刚刚买来的,我奇怪地再夹了块,发现吃到我嘴里就感觉着菜味道变得很木讷[ne]。就像是供给死人的祭品一样,没有新鲜的味道,没有口感。
我看了其他的人,他们貌似没发现菜的味道奇怪,就连白翌好象也没发现菜的古怪。难道是我喝了酒,味觉麻痹了?
我干涩地吞下了食物,说实话,我很饿,但是就怎么也吃不下,一扫前面那种对吃饭的渴望,现在却一点也不想吃了。
我瞥了一眼对面的空位子,发现在光滑的漆面上,那四个空位子竟然倒映出四个人影来!我揉了揉眼睛,再仔细地看了那四个空位置,的确没有人,我真的是喝醉了?
吃完了这毫无味道的晚饭后,我们去了客厅,聊了些毕业后的事。原来严乘在毕业后在一次偶然的机遇下遇见了苏兰,被她的美丽和温柔吸引。两人交往后不久,严乘有一回买福利彩票,居然开出了大奖,于是在苏兰的帮助下办起了贸易公司,炒起了股票。并且在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生意兴隆,股票也连翻了几倍。短短时间里积累了大笔资金,可以说完全是被财神祝福了一般。
我又想起了他在那封信中说的神秘发财方法,我既然来了也就顺便问一句。
“严乘,你说你能那么发达全是因为你有个改变自己财运的方法?”
他神秘地微笑着说“不错,我就是通过这个方法,让我自己彻底摆脱贫困,现在的我可以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也可以的,等到了明天,我就告诉你,然后你也能像我一样发达。”
白翌皱了皱眉头,看着严乘说“你确定这样的方法可以带给自己想要的东西么?”
顿了顿又继续说“有的时候你要的东西可能是用更加珍贵的东西来换取,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是只赚不赔的法子。”
严乘愣了下,随后笑了笑说道:“是啊,或许我是一个生意人,所以特别相信运气的。”他看了看苏兰,后者甜美的冲他微笑。
于是他又说道:“现在我的一切,都是靠我的双手挣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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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住过乡村,来了才知道,原来那里用的水要自己在井里打的,床上还挂着蚊帐,而且屋子很古老。这里是许家的本宅,看的出过去是非常富有的人家,窗框上雕了很多精致的图案。但是现在已经人去楼空,屋子空空荡荡的,打开木门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很多年头没人来打理了,房子里落了层厚厚的灰,到处是蜘蛛网,门一推就一大堆一大堆地往下掉。
我拉着奶奶,她眼神有些迷离,看着屋内的样子,自言自语着说:“五十年了,爹娘,我又回来了……”
好一阵子,奶奶才放开我的手,告诉我别乱走,自己则挽起袖子去收拾屋子,那个表大爷和老王头也去搭把手帮忙。
我漫无目的地在宅子的后院里逛着,后院几乎就是一个杂草丛,到处都是跟我齐腰的杂草,因为是夏天,在树上还有一阵阵的知了叫。
我擦擦头上的汗,眯了眯眼,这个地方对我来说实在太陌生,我内心充满了好奇,兴奋地扒开那些疯长的杂草,在院子里胡乱的走着,完全把奶奶的嘱咐抛在了脑后。
在院子里折腾了半天,我终于累得坐在了一块石头上,用手扇了几下,但是依然热的要命,脑袋有些晕眩。我感觉身体有些透支了,正准备往屋子走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了在草丛中串出一只黄色的动物!我以为是猫,但是它的个头很大。
它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射出阴冷的光线,我突然感觉浑身冰冷,前面炎热的感觉一扫而空。受了惊的我一下子跳了起来往屋子里奔,一回头竟然撞上了表大爷。
我连忙后退,他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臭了,感觉象闷了好多年的臭皮革。他裂了裂嘴说:“小安呐,前面看到什么了?那么慌张,看把你吓的,你奶奶要我来找你,走,跟着我。”
我看着那枯黄的手就要碰着我,忽然闪过一阵没来由的厌恶,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些,但是想到那院子里有的那只动物,我就不敢再回头。
就在这个时候奶奶在屋子里喊道:“小安,你怎么还在院子里,进来洗把脸吃饭吧。”我连忙绕过表大爷,跑进了屋子,而我的耳朵里却听到了类似野兽低吼的喊声。我回头看了一眼表大爷,他盯着我看,眼睛里又是一阵青绿色的光。
吃饭的时候我们围坐在简易的餐桌上,食物是老王头带来的。他为了让我们吃好,还杀了自家那只下蛋母鸡。
鸡汤很香,我早就饿得要命了,掀开沙锅就往里面撩菜。奶奶吃的不多,倒是那表大爷,吃得犹如一头恶狼。
我们都很惊讶,他居然那么能吃,差不多一整锅的鸡都给他连锅端了,而且他几乎都不吐骨头。他看着我们都盯着他瞧也不好意思,抹了抹嘴,嚼了嚼嘴里的肉块,放下筷子,贪婪地看着我碗里的那块鸡肉。
奶奶尴尬地笑着说:“你还是老样子,那么喜欢吃鸡啊。别客气,我们都吃不下那么多。今天也多亏了你和老王头帮忙,否则就靠我还真忙不过来。”
表大爷说:“没事,没事。我吃饱了,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没?”
老王头也说道:“是啊,二小姐,还需要我们整理什么?你尽管开口。你看这里太乱了,要不住我家去,我老伴可以给你和小安腾出个房间来。”
“不用了,我想还是住在老宅子里,我已经有50年没回来了。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回来看了。”
到了晚上,奶奶把蚊帐展开,先用蚊香把帐子里面熏了会儿。这个镇里其实有通电,但是老宅子很多年都没有人住了,自然也就没有电灯这东西。考虑到夜里没有电灯照明,老王头给了奶奶一盏老式的油灯,奶奶也从行李里拿出一把旅行用的手电筒。
在昏暗的油灯下,奶奶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蒲扇,有一下没一下扇着风。因为炎热,奶奶没有把门关起来,外面院子里一片漆黑,白色的蚊香烟从屋子的角落飘散而开,形成了一种运动的白雾。
我躺在床上,烙饼似的翻着身体,怎么也睡不着。就在这时,有一个东西迅速地串进了屋子, 奶奶的扇子掉在了地上,我从床上拨开了蚊帐,探出脑袋,迷糊地问道:“阿奶,什么东西?”
奶奶迅速地拿起了手电筒,照向了那东西躲进的角落,电光照在的地方,看见一个黄色的东西急速地窜入了箱子底下。
奶奶拿起了放在门后的木棒,慢慢靠近了房间的角落,虽然我没有看到那动物,但是却很清楚的听见了“唏唏簌簌”的蠢动声音。黑暗中一双青绿色的光点忽闪忽灭,一动不动地窥视着我们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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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那东西蹿了出来,越过了奶奶,向我睡的床冲了过来。奶奶没有防备,那个黄色的东西就钻进了蚊帐之中。
我下意识地蜷缩了身体,往角落里靠,害怕地喊着奶奶。奶奶马上回头跑了过来,但那个东西的速度显然更加敏捷,它狠狠地咬了我的脚踝。一瞬间它盯着我的眼睛,我看见那道极其阴寒而残忍的眼神,想起了它就是我白天在院子里看到的奇怪动物。
奶奶过来时看见我的脚踝上都是血,她喊着用棍子打向那个动物,但是动物敏捷之极,它迅速地退后,一个侧闪,从奶奶的身旁逃了出去,躲进了那片黑暗的院子里。
奶奶马上来查看了我的伤口,我腿很疼,就像是被火烧了一般,脑子里依然是那双丑恶阴森的眼睛。
奶奶显得很紧张,他摸了摸我的脑袋,我的头发已经被冷汗给浸湿了。我突然觉得嘴很干,非常地想喝水,于是干涩地说:“阿奶,我想要喝水。”
奶奶颤抖地拍了拍我:“小安,你哪里不舒服?”
我说:“我好渴,脚好疼。”其实我的脚踝已经非常肿了。
奶奶马上给我倒了一杯茶,我几乎是灌了下去,呛得直咳嗽。奶奶给我拍着背,嘴里低声说道:“糟了,被黄鼠狼咬到了,这下怎么办才好。”
过了不多久,奶奶给我草草包了下伤口,披上衣服,就把我背着,往老王头家赶。
大半夜,天气十分的闷热,在远处的田地里还隐约的看得见绿色的鬼火。这个村到了晚上,路上居然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拴在棚子里的狗对着路上大声吠着。
奶奶顾不上一天的劳顿,跑得背上都是汗水,她路上好几次跌倒,都是用身体护着我,不让我掉在地上。但是我的神智越来越迷糊了,我听到奶奶在喊我名字,但是我又听到另一个声音,一个犹如鬼哭狼嚎般的粗嘎声音,我感觉它也在喊我名字,并且盖过了奶奶的声音,我感觉身体越来越冷,伤口处越来越灼热。
终于奶奶跑到了老王头的家,她敲着门,老王头迷糊的开了门,然后看见了奶奶,又看见了我。他的眼睛立刻被惊恐占满,马上把门关上,把我和奶奶关在了门口。
奶奶很激动,她又拍打着门,希望他能帮助我们。
门里传出了老王头的声音“二小姐,你快把你孙子带走吧,他着了黄大仙的道了。没的救了,过不了多少时间,他就会被大仙拉去做替身。你快带他走吧,别害了我们全家啊。”
奶奶没有再敲门,她瘫坐在地上,但是嘴里依然在喊我的名字,一刻也没有停过。我虚弱地无法说出完整的话,我知道奶奶在喊我,但是那个恐怖的声音是从我脑子里发出的,他也在喊我,声音变的更加凄厉,阴森。
奶奶看了看我,发现我的脸已经变成了青灰色,脸上居然有了一层薄薄的黄毛。她吓的连忙拨掉那些毛,但是那些黄色的毛又从我的皮肤里钻了出来。
奶奶重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去敲其他人家的门,但是所有人一看到我就像看到了鬼一样,迅速地把门关上。任我奶奶怎么敲,怎么喊,他们就是不肯开门,整个镇子像死了一般的安静。
奶奶最后实在背不动我了,她咬着牙,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舍。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像想起了救命稻草一样。她挣扎的想再抱起我,但是实在没有力气了。最后她找了一个破篮子,还好那个时候我个子还小,她把我塞篮子里,用一根绳子绑在背上,死命地拉着篮子往表大爷的家赶。
表大爷的家就是在镇口棺材旁的小茅屋里。周围根本没有人家,只有他一个房子,奶奶用尽力气的拉,手上被勒出一道很深的血痕。她咬着牙齿,哪怕气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她依然没有停止呼喊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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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我的脚踝上发出了很臭的臭味,伤口已经变成了紫黑色。从纱布下流出了黄色的浓水。 我看了看四周,发现有好多的青绿色的眼睛盯着我们,窥视着我,随时要把我拉了出去。我害怕地想哭,但是发现自己连哭出的声音都变得像是野兽的嘶吼声。
奶奶拉着我走了很久,最后她几乎是爬到了表大爷的门口,用肩膀撞击着门板。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喊着:“求你救救我的孙子,求你开开门呐。求求你了!”
我口渴得厉害,左脚已经没了知觉,意识一点一滴涣散的同时,却能感觉到在周围的黑暗中有许多眼睛正盯着我,它们发出了呼喊声,令人不寒而栗。
门终于开了,表大爷盯着我们看了许久,开口说:“进来再说吧。”
他帮着奶奶把我抱进了屋子,我发现他身上有着和我脚上一样的臭味。奶奶颤抖地拉着我的手,可是我丝毫不能感觉到温度,只觉得浑身冰冷。
表大爷看了看我,叹了口气说:“你孙子恐怕熬不到今天早晨了,二丫头,准备准备后事吧。”
奶奶含着眼泪说:“不会的,一定还有办法,表大爷,我求求你救救他,他是我的孙子啊!”
说着奶奶就跪了下去,不停的给他磕头。而我依然感觉到外面那些东西在蠢动着,他们要带走我。但是却没有进入房子里,好像它们对这个地方有所忌惮。
表大爷皱着眉头,他的样子很阴森,于是开口道:“其实这也是你们许家的债,你既然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奶奶没有说话,她抱着我,只是摇头。屋子里光线很暗,表大爷的脸显得有些鬼气逼人,他继续说:“二丫头,你知道你们许家是被大仙保佑着才能那么亨通,但是该还的还是要还。大仙要拉他去当替身,就让他去吧。”
奶奶抬起了头,她颤抖的说道:“他是我孙子,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表大爷看了我们很久,慢慢地开口说:“许家人有许家人的法子,既然已经这样了,就按照老法子吧,你就让你孙子用一只眼睛换自己的命吧。”
奶奶怔了下,她看着表大爷,又看着我说:“用我的眼睛吧,小安还小,我用我的眼睛救小安的命。”
表大爷那只浑浊的眼珠转动着,他冷笑着说:“嘿嘿,许家人的眼睛是阴阳眼,可以看见阳间人看不见的东西,你宁可舍弃自己的眼睛,也要保住你孙子的命。好啊,你就去外面和那些大仙说吧。”他指着镇口斜插在地上的巨大漆红棺材,奶奶浑身都在颤抖,我感觉她抓得我很紧,就好像怕一松手,我就会被那些黑暗中的东西带走。
表大爷依然咧着嘴,露出尖锐异常的蜡黄牙齿,他说道:“你要保住你孙子,又不舍得他的眼睛,那么你就把你的眼珠子给他们吧。哈哈哈,许家人最后都得这下场!”
我的肚子一阵难受,呕吐了起来,吐出的东西奇臭难忍。我抬头看着奶奶,奶奶悲伤的看着我,她想说什么,但是我听不见。渐渐的我的眼前一片黑暗,我看不见奶奶,也看不见表大爷。我看不见任何的东西,只有那些青绿色的光点,在不远处射出阴森的寒光。
当我能再一次看见东西的时候,我已经在县城的医院里,爸爸妈妈都在我身边,但是惟独没有奶奶,我虚弱地问了奶奶在那里。爸爸安慰我说:“奶奶在另外的一个病房。你被动物咬了,可能感染了,需要好好的观察。别怕,爸爸妈妈都在这里呢。”
我又闭上了眼睛,但是这次再也没有那阴寒的眼睛盯着我了,而是十分安详的睡眠。
后来我们被接回了城市,奶奶因为这次的事后视力越来越差,最后已经彻底看不见了。她依然和以前一样的慈祥,但是我知道奶奶的眼睛再也回不来了。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个表大爷。只有在一次父亲闲聊的时候,他告诉我,其实奶奶的老家有供奉黄鼠狼的习俗,而许家人把黄鼠狼精称作为“表大爷”……
雨淅淅沥沥一直在下,宿舍里的电话响了,外头的天色不觉间已经亮了。我马上爬了起来接了电话,原来是奶奶,在电话的那头传来慈祥而有熟悉的声音:“小安啊,我是奶奶,放心吧,医生说了这肿瘤是良性的,已经准备手术切除了。”
我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我激动得颤抖着,连忙说:“奶奶,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白翌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爬了起来,他拿给了我一件衣服披在了我的身上。我感觉身体暖活了起来,就像小时候在奶奶怀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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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上)
“人的头发代表很多的含义,在古代头发代表人的魂魄,一个人精气的所在。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头发的美丽与否直接关系到自己的整体。汉代的卫子夫就是以一头秀丽长发俘获了汉武帝刘彻。有些少数民族会把新娘和新郎的头发扎一起,来表示他们永结同心,在古代结婚的男女也称为结发夫妻……”
我无聊地翻着网页,正好瞥到一眼上面写着关于头发的介绍,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头发真的对人来说那么重要么?切~什么奇怪的说法都有。
说到头发我就想到了潘秃子,那老小子头上已经没多少毛了,难道说没有了头发人就要死了?那么那些光头的和尚岂不是早该早早地去西方他们BOSS那里报到了?
“胡扯!”我看了一眼就关掉了那张页面,现在的网络学术贴除了会用醒目的标题吸引人注意外,其真实性都和路边猎奇小说一个水准了。
我揉揉眼睛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种,已经十点多了,白翌依然没回来,他很少那么晚还没回来的。
“睡觉睡觉。”我咕哝着从电脑前站起来,准备去拿睡衣洗澡。无意间向窗户下瞥了一眼,嘿~白翌居然和一个女孩子在楼下。
白翌本来就受学校里那些女学生女老师的欢迎,小女生看到他都会红着脸。哪里像我,长那么大了连个小妞的手都没牵过,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
我叹口气摇了摇头,然后极其迅速地躲在窗帘后面,看着下面的动静。其实自己也觉得很白痴,但是想着以后可以用来嘲笑白翌,就依然像国民党特务一样注意着下面的情况。
学校没有路灯,今天又是农历月初,猫爪子似的月亮悬在中天,黯淡的光线几乎可以忽略不记。就着宿舍楼透出的几点灯火根本看不清楚楼下那女孩子的样子,只知道女生穿着件白色连衣裙,短短的头发,看上去非常的简洁,文静。但是……为什么这女孩子感觉那里奇怪呢。
在我想着女孩子那里不对劲的时候,姑娘家居然拉住了白翌的手,情绪激动地把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白翌拍了拍女孩子的背,估计说了些安稳她情绪的话。
这时是我才注意到,女孩子虽然是头短发,但是她却时不时地像洗发水广告模特一样甩着头发。而且那女孩子经常会不自觉地伸手理理头发,明明是短发,手法却感觉像是在拂过很长的秀发。难道女孩子以前是长发?刚刚剪了,还不习惯?
走神思考了片刻,再往下看的时候,楼下的两个人都不再了。我探出头,想看看他们是不是躲其他角落了。可只看见那女孩子站在不远处,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她回头看了很多次,最后再左右看了看,才迅速离开了,感觉像是逃避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真是奇怪……”我望着女孩子逃跑的身影喃喃自语。
接着背后就传来了白翌的声音;“你趴那窗口看什么?”
我一回头,心里想:好小子,居然散得那么快,也不多聊会儿,好让我多看会儿好戏。想了想 我露出了阴笑,双手插兜,露出了一副我知道你秘密了的事儿妈样走到他面前。
白翌现在才到家,似乎显的很累,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眼皮子微微动着,不像是闭目养神,倒像是他思考什么问题时的一贯神情。
我坐他对面,咳嗽了两声,正要问他和那姑娘是什么关系的时候,白翌却突然睁开眼开口问道:“你对头发有什么看法?”
我心里嘀咕,怎么又是头发,难道今天二月二?龙抬头?遇到的都是关于头发的问题。于是我就说:“头发不就是头发呗。”顿了顿又接着说:“别打岔,我要问的是你和楼下那女孩子啥关系?那么晚了还在楼下说琼瑶式悄悄话,美不死你。”
白翌用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手则迅速地在我头上拔了根头发,我一疼喊了声:“你做什么!拔我头发干吗!”
白翌手里拿着我的头发,又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根很长的头发。那根头柔软黑亮,一看就知道头发的主人一定有一头很长很秀美的头发。白翌就把两根头发都放在一起,那一瞬间,那根长发似乎扭动了下,虽然很轻微,但是我明显感觉到,那根长发在缠着我那根头发。我抬头看了看白翌,他并没有表现很惊讶,但是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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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2-21 2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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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道:“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干吗兜里揣着那么一根女人的头发?”
白翌依然托着下巴,想了半晌说:“明天周末有兴趣出门不?”
我有点火了,你小子晚上有小妞约会,大白天的还要我一大老爷们陪你出去逛,吃饱了嫌撑的慌!
其实我一直觉得忍受白翌这种答非所问的思考说话模式,非常的难受,这样说话的人就根本没拿问话人当一回事!
我离开了位置,拿着衣服就往浴室走,准备洗完澡上床睡觉,也懒得回他话。
我进了浴室,心里依然十分不爽,一边洗一边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念叨着。偶一抬头却突然感觉在浴室的镜子里有一团黑色影子晃过?于是我猛的回头,后面空空如也,并没有什么异常。可我的脑子里却不自觉地翻滚出以前遇见怪事的景象。
“靠!我现在怎么变得那么一惊一咋,哪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撞上来。”暗自咒骂了一句,我甩甩脑袋,就当把那些名其妙的念头一并甩了,回头继续冲起澡来。
水慢慢的流过皮肤,我用手揉搓着自己的头发,但是渐渐地我感觉到水的气味很奇怪,好像变得有些发臭,而且背部感觉很痒,就像是有毛茸茸的东西在搔……毛茸茸的东西!
我猛的睁开眼睛,也不管肥皂有没有洗干净,伸手就往背后一抓,居然抓下来一大把的头发。 我身上有好多长发?!意识到现在状况有多诡异的我连忙用毛巾擦掉流到脸上的洗发水泡沫,慌忙回头一看,下水道口里竟然塞满了长长的头发,随着水流扭动着。
我心头一阵恶寒,又抓了抓自己的背后,发现已经没有头发了,但是手上依然是一团乌黑发臭的头发。
念头一转,我几乎可以断定这与白翌刚才的问话和那根怪异的头发脱不了干系。于是当下拖过衣服胡乱套上,就拉开门冲了出去,得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这个东西是他带来的,为什么摊到我头上来!
白翌在用电脑,不停的移动鼠标。我重重地甩上门冲到他面前,把那团头发扔到他眼前,激动地问道:“这个是什么东西,恶心得要命!”
白翌转过面来,推了推眼镜,看了看我,挑着眉毛说:“这是头发,就是纠缠今天晚上那个女孩的东西。你…你明天还是和我一起去吧,也许可以帮个忙。”
我掸了掸手,厌恶地看着那团东西回答道:“不去,那东西太恶心了。你得想办法帮我弄干净,否则别怪兄弟我不客气!”
白翌嘴角抽了下,于是慢条斯理地说道:“对了……你还欠我两百块吧。去了的话,可以延期再还。”
我一时语塞,想起来前段时间手头比较紧,借了白翌两百块,我以为我和他都忘记了还有这码事……
“两百……以后再说,反正我不会赖。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不知道我前面看到了多恶心的场面,这团头发太臭了。”说到钱,我口气立马软了下来,欠了人家钱实在没有对人大呼小叫的底气。
我泄气地坐在椅子上,头发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低水,我厌烦地甩了甩。毛巾还在浴室里,本该去拿的,但想起那里面的头发……还是算了。
白翌把那团头发扔进烟灰缸里,拿了打火机点燃头发,火焰串得很高,那团头发很快地燃成了一滩灰烬。火渐渐灭了,散开一阵烟来,居然是青绿色的。
房里弥漫着犹如腐烂尸体般的臭味,我捂着鼻子问道:“老白,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回事啊。那东西是你带来的吧,你在外面怎么弄我管不着,但是别把这种东西往咱们住的地方带啊!”
白翌站起来,开大了窗户,让那股恶臭可以快点散去。然后对我说:“事情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一定会明白,还有快把衣服穿起来吧,你也不怕冻啊。”
身上的睡衣很薄,让冷风一吹,还真是止不住地打哆嗦。我搂着胳膊,索性抖开被子把自己半裹了起来,反正要睡了。
白翌又坐回来,靠在椅子上沉默,大概是在考虑从哪里开始说。我裹着被子端正地坐在床沿,等他开口给我讲这个事。
“前面你看到的那个女孩子,她叫周铃,是一个戏剧学院的学生,主要学习唱青衣。对于一个从事戏剧艺术的人来说,除了自身的功底和艺术修养外,一套可以配的上自己名气的行头很重要。”
想了一阵子白翌终于指着那根长头发开始说:“周铃得到了一套很昂贵的青衣行头,而当中最显眼的是那副头套,这根头发就是那头套上的。”
我看了看那头发,发现它牢牢纠住了我的那根法丝,就像两根头发缠在一起一样。我皱着眉头,等着白翌继续说下去。
“周铃的唱腔很好,是戏剧学院力捧的新人,她唱的青衣更是得到了老一辈名角的肯定。但是像她这样的新人,不可能马上就拥有一套非常昂贵的行头,但是她却得到了这套发饰。于是幸运的她在戏曲方面节节高,但是怪事却接踵而来……”
“ 就像我碰到的那样?”我说道。
“嗯……不太一样,这也许和人有关系,至于具体的问题,明天我们直接去问周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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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2-21 2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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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我做了梦,一个又一个镜头从眼前划过,光怪陆离,完全不明白是些什么。但是有一个反复出现的场景,那是一个戏院舞台,台下一片漆黑,气温很低,冷得可以哈出热气的感觉。漆黑的台下全都是人,人影憧憧,窃窃私语。而我站在舞台侧面的那块黑色幕布后面,黑色的幕布就象是追悼会上的布帘。
舞台上只有一点光,我看见上面的那个女人不停的扭动着身体,未束起的长发垂在身后,象拖着条有生命的黑蛇,随着她的身形抖动着。
一条条白色的水袖从我眼前抚过,耳边尽是些咿咿呀呀听不明白的唱腔,哀怨悲愁。我就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梦里纠结了一整夜。
一宿没有睡好,起来的时候感觉眼睛酸涩得很,我郁闷地搔了搔头发,发现自己的头上拉出好多根长头发来,于是背后一冷,昨晚的事情又回想了起来。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爬了起来,发现白翌正在一边吃早饭一边看着今天的报纸。看他那副悠闲的样子想来我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所以咕哝了一句我就往洗手间去了。
虽然昨天怕得不敢进去,但是,是个人就不可能一辈子不去上厕所!我叹了口气,走了进去。
或许是一个晚上的怪梦,我精神十分恍惚,迷糊地拿起了漱口杯,拿起牙刷就胡乱地在嘴里捣腾。
刷了一阵子后,我把牙刷从口中拿了出来,在牙刷上居然缠着几根很长的头发!我马上对着镜子,张开嘴巴用手扣着嘴,幸好嘴里并没有头发,可我的头发明显长了一截。
重重地捶了下镜子,胡乱抹了把脸,我冲出洗手间,迅速换好衣服,对着还在悠栽的看报纸的白翌说:“还磨蹭什么!快去见周铃啊!”妈的,感情事情不是应在你身上你才那么悠哉的?!怒了……
周铃是戏剧学院力捧的新人,所以哪怕是周末,她也依然在学校里刻苦地练习着。学院里可以看见几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女学生,有些还在捏着兰花指练习唱腔。在戏剧中眼神非常重要,因为戏剧中很多剧目都是古代题材的,而这些题材的戏剧中都是把人物神韵看得比本身相貌还要重要的。就像梅兰芳大师,程砚秋大师他们在戏台下都是非常普通,甚至很低调,但是上了台上之后仿佛是被剧中角色所俯身一般,俨然就是那皇侯将相,才子佳人。
我们进入了教学楼,在大厅中周铃先看到了我们,那神情感觉像是解脱了一般。她叹了一口气向我们走来,昨晚在楼下只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子,其实她本人更加俏丽,剪了个活泼的短发,眼神非常的柔和,五官十分的古典,只是她的脸色很苍白,似乎感觉有些病态的憔悴。
她看看我,皱了皱眉头,转向白翌问道:“这位是?”
白翌点了点头回答说:“他是我的朋友,也被头发‘缠’住了。”
周铃听到头发两字,脸色倏的又更白了几分,眼神中透出了愤怒和恐慌。
她停顿了会儿,然后低声说:“去化妆室吧,这里说话不方便。”说完她便转身向前为我们带路。
我跟在她的身后,发现她依然会用手拂下肩膀,好象在梳理头发一样,在那一刻我听到了周铃的头发里发出了吱吱的响声。
我们来到了化妆室,因为是周末化妆室里面不会有人。房间很狭小,是个只能容纳几个人化妆的小型房间。一面面镜子前整齐地放着化妆用的油彩。还有些过去戏子的海报,残破不堪地吊在墙上,靠墙摆放的还有些戏剧衣饰和道具,一件件衣服被直挂在墙上,就象是一个一个身体僵硬的人,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们之间的谈话。
周铃向四周看了看,甚至转到衣服堆里面,以确定没有人。然后定了定神,回头和我们说道:“我感觉一直有人跟着我,我知道他就在我身旁。”因为一直要演出化妆,周铃的眉毛很淡,几乎看不见,当他皱起眉头的时候,感觉就是把自己的额头往当中挤压。
白翌继续说;“那么你觉得最近什么东西可能伤害你?”
周铃抬起了脸,眼神有所避讳,一丝凶狠的神态从她眼中稍纵即逝。她咬了咬嘴唇说:“我们即将要演出一部《长门怨》,是和梅老师一起合演的,当然她是演主角陈阿娇,但我们学生中的一个也可以出演到卫子夫这样重要的角色,而我就是那个出演卫子夫的人选”
她拂了下头发,然后厌恶地甩了甩手,继续说:“其实在早先,校方一直不能确定这个人选,因为有一个和我艺术功底和才华很接近的人,她……她有着一头很长很长的头发,我们以前都开玩笑的叫她卫子夫。当说要演出《长门怨》的时候,她认为只有她才配得上卫子夫的角色。”
我看着周铃,她说话的口气很淡,但是却有着十足的优越感。而当他说到那个女孩的时候,她头发里又发出了一阵吱吱的响声。
白翌低声的嗯了一下,然后继续问下去:“最后校方是怎么决定了让你演的呢?”
周铃皱了皱眉头,她说道:“因为她出了事故……人已经不在了……。”说着她把目光看向了其他的地方,不再直视着白翌,她顿了顿又摆摆手厌恶地说道:“她的事和我没有关系。她是一个偏执的人。心理素质又差,其实校方已经决定由我来演出卫子夫了,但是她却委屈地好像是我耍了手段一样。这样的人实在不适合在文艺界发展。
白翌笑了笑说:“既然此时与你无关。那么你为什么会那么在意这件事呢?”
周玲瞪了瞪眼睛,她有些恼怒和窘迫,但是很快的就调节了情绪,回头对我们微笑着说:“算了,听说白先生可以帮助我解决这个问题,这么看来好像你也没有什么办法,我送你们回去吧。”
就在周玲回身要离开的时候,她却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脖子,脸涨的通红,舌头都已经吐出来了,只见她慢慢地蹲了下来,眼睛往上翻着白眼。
我和白翌都很吃惊,我们连忙去扶她,我碰到了她的脖子,发现特别的毛糙,而且很烫人。周铃眼看就要出气多,进气少了。
我们正想要打电话叫救护车,放置衣服的的那面墙角,突然伸出了很多的头发,就像有生命的海藻,我们看了看周围,有许多的头发从黑暗的角落里伸了出来。
白翌突然拉了我一把,我往后一退,立刻松开扶着周铃的手,转而回拉住白翌的胳膊。因为在周铃的脑袋后面长出了一张脸,她的眼框里没有眼珠,空白的眼窝里却投出了嘲笑和愤怒的眼神,她的舌头很长,但是她的脸极其小,完全隐在了周铃的头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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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2-21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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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脸发出了吱吱磨牙的声音,表情就是愤怒的怨恨,犹如般若夜叉。
白翌拉着我,然后眼睛盯着那张脸,那张脸缓缓的张开了嘴巴,它沙哑的说道:“一起死,和我一起死!”
我听到了它声音,顿时感觉自己的头皮生疼,就像有人在撕扯着我的头发一样,我扶着头,低声呻吟出声。白翌抿着嘴巴,死死地盯着那张脸,那张脸就像是橡皮做的恐怖面具一样扭曲变形着。
周铃痛苦的别过头,但是她看不见脸,只能听到那声音,她眼神一扫前面的傲慢,充满了恐惧,她想要爬出去,但是头发把她的手脚都缠住了。我这才发现周铃的脖子周围紧紧的勒着许多头发,而那些头发正是从她脖子上毛孔里伸出来的,她就像一头长毛猿被自己的毛发给勒住一样。
周铃痛苦的喊着,声音因为她无法呼吸被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呻吟。
那张扭曲的怪脸转过了头,它虽然没有眼珠,但是那种像被黑暗中的野兽注视的感觉让我们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它空洞的眼窝中除了完全的黑暗什么都没有,但是却是那样的阴森和疯狂。
我们被那些头发逼退到了门口,周铃依然想要爬出来,但是她根本使不上力气,她越是滚动,在她周围的头发就缠绕的越紧,许多的头发硬是伸进了她的口腔和鼻子。她最后连发呜咽声也很困难了,只是望着我和白翌,眼中充满了乞求。
而我的头发就像要刺进我的大脑,一根根犹如针一般,疼得我死命垂打着脑袋。
脸咧开了它的嘴巴,拉出了一个大弧度,像是在嘲笑我们,它发出了犹如老妪般的声音说道:“把那根头发留下,你们快滚吧,我只要这个**的命。”
随后脸瞪了我一眼,我的脑袋好像要被撕裂一般的疼痛,身体也慢慢的滑了下去。白翌用手扶住了我,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玲。
周玲浑身都是头发,她趴在地上,背后的那张怪脸就从她的脑门后凸立起来。她已经不能动了,她的嘴巴和眼睛里都塞满了头发,她只有无意识的抖动着双腿和手指。在她的身下有一滩水,她已经失禁了。
如果我们就那么逃走的话,周玲的性命就算在这里交代了。我咬着牙,用尽所有的力气站了起来,咽了口口水,拍拍白翌的手,表示我还能撑下去。先救周玲。
白翌看了我一眼,点点头,他明白了我的意思。那张脸抑制不住的愤怒,它疯狂的抖动着头发,小小的房间到处是漆黑的发丝。
我颤抖的说道:“你到底和周玲有什么深仇大恨!需要这样的折磨她。”
那灰白的脸孔,突然皱起了许多的皱纹,就像是干涸龟裂的土地。它的眼窝中流出了血红的泪水,滴落在周玲素白的衣服上,显得那样的扎眼。
脸的嘴里发出了呜咽的啼哭声音,它在恸哭,声音就像是塑料被撕拉的声音,它说道:“她活该!她现在所受的一切罪都是她应该的!”
龟裂开来的皮肤混合着血红的泪水掉落在周玲的身上,她已经没有动静了,除了起伏的胸口,还能告诉我们她依然有气,但是……撑不了多久。
那张血肉模糊的脸继续说道:“我就是那个和她竞争角色的女人,她妒忌我的一切,她知道她根本不配和我争,呜呜,所以那晚,当那些流氓欺负我的时候,她没有去求救,她冷冰冰的看着我被那些畜牲□,但是她没有救我!”
四周的头发狠狠的缠绕在周玲的身上,就像是许多条巨蟒,我们听到了周玲的身体发出了骨骼断裂的声音。
脸看着我们,就像是在控诉一般,它疯狂的摇动着周围的头发,它看不到周玲,但是她却控制着她,她低声地问道:“你不是说只要我把角色位子让你,你就帮我保密么?你不是说只要我放弃我的舞台我的一生,你就可以替我把这事情隐瞒么?最后你做了什么?你依然说了出去,所有人,所有人。老师,同学,包括我的爸妈。都把我当作了肮脏的垃圾。而你呢!你居然恬不知耻的站在了原本应该我站的舞台,穿着我应该穿的戏服。
我们都满头的冷汗,我们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但再这样下去,周玲肯定会死。白翌紧紧的握着拳头,他冷冷的说:“所以你就用你死前的头发做成发咒,用自己的灵魂诅咒周玲。”
脸又扭曲的转向我们,她看了我们一会儿,阴冷的笑着,像是回忆起自己的杰作一般说道:“没错,我已经不可能再活下去了。但是我不能让这个女人活得那么逍遥,我在我死前的子夜,把我最心爱的头发一根一根的拔了下来,连皮带肉….连着我的血肉!我的灵魂!我的怨恨!”
来自
贴吧神器
24楼
2013-02-21 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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