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呢?
我反复的思索着这两个字的差别。还特意查了字典。兴奋中又带着一点忐忑。焦虑中带着些许不安。
后来我频频出走海外,率领孩子们在东欧国家巡演。一时间风头无两,艳羡了众人的眼。粉丝们开始想念你,大概听我的单口听的厌烦了。走到哪里都有热情的观众真诚的问我关于你的消息,徒弟们也开始怀疑你的身体情况。各种流言在后台生根发芽。我借机开除了一些学员,教训了几个徒弟。从此,我养成了吃安眠药的习惯。夜里,我听得见北斗星在天空缓缓地移动。我听得见自己思念的呼唤。我听得见你的笑声。我听得见那些我们一起的故事。
过年的时候,我第一次盼着春晚剧组的到来,当我坚决地否定了在春晚说单口的可能后,我攥着电话,等着你的信息。日子好难熬啊。第三天,你终于发来了短信。
值得吗?
瞬间我全身的血液呼啸着冲到了头顶,脸一定是红的,我竭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冲到冰箱,吞了一颗冰块让自己冷静下来,颤抖着回复:
哥,多保重。
你看,我终于聪明了一点。可惜晚了一点。
这烟不好抽,你为什么就喜欢呢?苦苦地涩涩的。呛得我直流泪。
第四年我已经麻木了。在这个信息化的时代,人们对一件事的关注不会超过三个月。我开始服用抗抑郁的药物。因为我总能听见你在我身边说话,总能看见你站在我的左边微笑。特别是在台上,徒弟们说我经常会扭脸看向我左上方四十五度的地方。为此,他们还特意找了和尚和道士。我变得安静。沉稳。内敛。
医生说那叫抑郁。
我住进了医院。这回不会再有晚会剧组来找我了。你的信息也不会再来了吧。如果我死掉,你会出现在我的追悼会上吗???我突然兴奋起来,脑中飞快地闪过一切可施行的办法。在两次割腕一次跳楼未遂后,我被关进了加护病房。地板墙壁都是橡胶的。餐具都是塑料的。就这样我被治疗了六个月。
终于,我出院了,而你,依旧沉默。
这夜,真黑,居民楼的灯陆陆续续地灭了。带的烟也抽完了。我与黑暗融为一体。明天太阳还会升起,明天,你会回来吗?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抹了一把脸,熄灭了手里的烟。也中断了我纷杂的思绪。
头顶的灯闪了几下亮了起来。
黑灯瞎火的,您在这儿呢,叫我们一通好找!!电话怎么还关机了呢?哎呀,呛死我了,您抽了多少啊??????
在黑暗中待得太久只觉得明晃晃地刺眼。眯起眼睛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隐约辨认出是两个人。打头的是海子吧。后面的,后面的是谁呢?????
我努力的睁大眼睛,顶着刺目的灯光,竭力的看向海子的身后,那个长身玉立,却面沉如水。依旧的卷发。除了你,还会有谁?
你终究是来了~~~~~~~
我从心底发出一声叹息。眼中的世界开始模糊。我迅速地低下头去,泪一颗一颗地砸在地板上。我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我的嘴唇哆嗦着,半晌艰难地低微地却只说出一句话
来了?
回应我的是头顶灯管的电流声。
海子,你去车里等我。我们哥俩说几句话。你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浑厚低沉。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在我的心上,
这已经很好了,我对自己说。
耳边听得你向我一步一步走来,每一步你都走得很缓慢,我的心随着你的脚步声提起又落下。
你在我的身边坐下,你的身体遮挡了部分光亮,我匆忙擦了擦脸。依旧低着头。
咱们师兄弟一场。合作这么些年,的确难得。可是,台上无大小,台下立规矩,你忘了吗??我竟不知你对我~~~唉!你叹了口气。
现在世风日下,咱们可不能学他们那么不检点。你我都是有家有业的人,做事情不能由着性子。这要是传出去,让孩子们怎么抬得起头呢??
我本想走了就不回来了。可是你这几年的确不容易。今年又病了。这事我也有责任。我这个当师哥的做得不好。这样吧,我回来吧。可是有一点,我不能再和你搭档了。你给我找个逗哏的。你还说你的单口吧。
我还能说什么?我完全被你要回来的喜悦冲击的喘不过起来。只能一个劲的点头。虽然知道你不肯再跟我站在一起了。但是只要能看到你,我怎样都可以。我的大脑飞速旋转。寻找着能与你搭档的最好人选。
哥,你给大林捧吧。他是你徒弟。我无比镇定地说出这句话。只有你给大林捧,我才能离你更近一点,再近一点。
好吧。那明天开个记者招待会吧。
"哥,对不起~~~"我终于鼓足勇气抬起了头望向你的眼。
你的眼中波澜不兴,深沉的如同溺死我的海。你淡淡地没有温度地笑了,。拍拍我的肩。起身离开。
哥,这是你第二次在我面前转身毫不留恋地走掉。我发誓,不会有第三次。